又一天过去了,天气看不出颜色的灰,浓浓的黏糊糊像一锅隔夜的粥,一丝阳光都挤不进来。突然听到人生可能嵌在一个框里,没有未来和过去。冯至在《原野的哭声》里说:
我时常看见再原野里
一个村童,或一个农妇
向着无语的晴空啼哭
是为了一个惩罚,可是
为了一个玩具的毁弃
是为了丈夫的死亡,
可是为了儿子的病创?
啼哭的那样没有停息
象整个的生命都嵌在
一个框子里,在框子外
没有人生,也没有世界。
我觉得他们好像从古来
就一任眼泪不住地流
为了一个绝望的宇宙
生命的确是被限制,诗人真是很有哲人的特点。荠菜想着有些走神,生活的压力稍微有些缓解,反而让她有些迷茫,失去了方向,失去了动力。如同人在承受痛苦时,所有的精力都被外在的业力牵引,与之对抗,反而有了目标。如此的人生真是种难于理解的悖论。当痛楚消减时,与之对抗的动力也消失了,人又重复到旧的生活模式中。真是可怜!仿佛要想清醒时又竭力对抗,外面的一丝光明,思想的闪现,引导她冲破轮回。“人生有何意义?”,过去的一年让她更接近人生的意义,至少自己可以回答这个问题。它在于自我的体验与觉察,看清楚世事的磨难,就是让自己幡然醒悟的过程。“一切的弯路都是直路!”。耳边响起的音乐像是有温度的光,缓缓地浸透自己,像暗室中泡在显影剂里的底片,慢慢地变得越来越清晰。身体不再是捁桎的监狱,是可以随着精神的成熟变得可有可无。“新生!原来父亲的转世是这样完成的,我与他是一体的。”
好像看待世界的眼光与方法都随之改变,能透过表象现实的薄纱,隐约窥见端倪。荠菜回望窗外,阳光已经散开,充盈在整个空间中,眼前的物体都清晰可见,熟悉而无关。“可否走得快些,去到还未来临的时间?还是停留在这一刻的平静温暖,让自己更舒服?”她慢慢地走在林荫路,看着周围的一草一木,“时间是骗人的鬼话”,心里突然冒出一句话,阳光穿过枝蔓斜照在刚冲洗过的路面上,画面显得有些圣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