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女相倾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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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逃婚爬墙遇情郎(1)

碧瑶还没有探到消息,这几日就不时有人来给明云裳量身裁衣,她全力配合,反正她也没有几身好衣裳,不要白不要。而她也一直没有见过明老爷,想来也是明老爷觉得这件事情做得不妥,没脸来见她。她心里对明老爷失望至极,也懒得去理明老爷,只暗中准备她逃婚的装备。

碧瑶这日也打探到了那个战公子的消息,只是那消息也真算不上是什么消息,除了知道那战公子叫战天南,是个外地做绸缎的客商外,竟再也打探不到任何消息了。

对于这些,明云裳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打算嫁给那个战天南,之所以打听他的消息,不过是想知道他的本事有多大,会不会对她的逃婚大计有影响。在听到碧瑶的那些消息后,她倒放下心来,就算那个战天南真有几分本事,也不过是个外地客商而已,实难对她造成多大的影响,所以她的计划也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只待时机一成熟,便拿着银子走人。

容府。容景遇的手里拿着几张银票在书桌前一坐就是大半个时辰。琴奴见他眉头微锁,便过来问道:“二公子看这银票也有大半个时辰了,可发现有什么不妥吗?”

“这张银票是那天那个自称太乙真人的女弟子不小心掉下的,这张银票是昨日明云裳扔给我的,你看,竟是出自同一个钱庄。”容景遇淡淡道。

琴奴看了一眼后道:“二公子可是想到了什么?”

容景遇眸光微微一沉,却只是冷冷一笑,并未说什么,正在这时,书奴走进来道:“二公子,战天南来到宜城了,今日还给明云裳下了聘礼。”

“什么?”容景遇平日淡定无比,此时闻言竟惊得变了脸,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书奴又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容景遇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真没料到战天南竟也来凑这个热闹!”

“二公子,你和明云裳才解除婚约,他就向明云裳下聘礼,他回到宜城会不会是冲着你来的?”书奴在旁轻声分析道。

容景遇的眸子幽深如海,战天南的本事他最清楚。他和明云裳的事情已经将太多的人卷了进来,事情远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他沉吟半晌道:“不管他是冲谁来的,他终是来了。”

容景遇也算是个守信之人,在明云裳夺得魁首后的第三天就送来了万金的聘礼,如约定一般,他这一次下聘要娶的是明云彩。

对于这件事情明云裳暗暗好笑,明云彩却万分得意,她第一次见到容景遇的时候就钟情于他,这一次算是得偿所愿了,最重要的是,他下了万金之聘。整个宜城,用万金作为聘金出嫁的女子少得可怜,除了明云裳就是明云彩了,而明云裳的未婚夫却是个瘸子。

因为两人的婚事,原本已渐渐被世人淡忘的明府又成了宜城百姓的热门话题。

只是明云彩显然已经忘了她的婚事是如何得来的,容景遇对她又是抱了何种态度,她如今见人眼里都难掩喜悦之色,还时不时地跑到小屋去揶揄明云裳一番,说她的聘礼是如何如何的丰厚,她的未婚夫是如何如何的出色。

明云裳听到她的那些话只当是在放屁,这女人绝对属于脑袋短路的那种,显然已经忘了最初容景遇到明府下聘时娶的是谁,也忘了容景遇真正下聘的动机。她也在心里暗骂容景遇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只因为是当着众人的面许下了承诺,竟真的就下聘了。

而明云端在那天到小屋来示威之后,竟没有再来,崔氏依旧被禁足。

明云彩时不时地来烦一下明云裳,对她的逃婚大计影响甚深,她忍无可忍终于告诉明云彩,“六妹妹和容二公子的婚期将近,六妹妹的衣裙首饰置办得如何了?容府可是高门大户,明府如今大不如前,六妹妹可要仔细嫁过去,别让人看轻了。”

因着这一句话,明云彩再也没有来烦过她,后来再看到明云彩,也是天天在置办一些出嫁用的东西,不善女红的明云彩竟也能耐得住性子绣起喜服来。

明云裳对这个结果无比满意,她得空的时候会溜出去到附近的茶馆里听听书,了解一下目前的世情。

很快就到了大婚的前一夜,明云裳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妥当了,只是她要逃婚一事却连碧瑶也没有说,理由很简单,她孤身一人逃脱的概率比两人逃脱的概率要大。

而她之所以选择这一天才离家出走,一是之前她的屋外一直有人守着,见她一直淡定,到大婚夜的前夕那些家丁也懒散了许多,只是例行公事罢了。再则她被明老爷和明云端摆了一道,两人间几乎没了父女之情,不管那战天南是不是省油的灯,明日都由他去交代吧!

碧瑶跟在她的身边已久,这段日子也知道她的性子,天天跟在她的身边早已察觉了她的异样。碧瑶问过她几句,她知道瞒不过碧瑶,所以只是草草说了几句,末了告诉碧瑶最好这一天也离开明府,否则依着明老爷以往做事的方式,怕是也不会轻易放过碧瑶。

碧瑶只是红了眼,却并未说话,默默地替她准备一应东西。娇杏在旁看着,不问也不说话,只是目光深了些许。

明云裳的眸光也深了些许,轻轻叹了一口气,却也不再说什么,当天晚上便包好银票,带好新衣准备越墙而出。她在逃跑之前曾做过不少功课,明府除了临街的大门外,左后方和谨府相连,右后方和王府相连。从大门走很难逃脱,因为人实在太多。而侧门那边,她早已看好,自从她上次从那里出去后就被人把守得极严,此路也难逃脱。

而谨府那边,谨夜风自从被她大骂后便进京赶考了,只是谨家人口太多,要穿过那里逃走怕是会引起更大的麻烦。而王府那边,郁梦离只带着几个贴身婢女和侍卫,婢女中她认识红依,若是真的被撞见了,也有一分人情在,只说是来谢郁梦离,然后再寻个机会离开就好。

她一番准备之后就猫着腰避开了守在她门外的家丁,来到了王府的墙下,她才到那里,便听到小屋的方向传来了大叫声:“五小姐不见了,快去找!”刹那间便听得人声鼎沸,站在她的位置可以看到那边人影绰绰。

明云裳原本觉得她这一次逃婚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有碧瑶帮她掩护,就算是被发现也要等到今夜子时梳妆时,所以时间很充分。此时被人发现只有两个可能,那就是有人察觉到她的计划而提前暴露了出来,她屋里只有两人,是碧瑶还是娇杏?

她所在的墙边和小屋挨得很近,若不是天色太暗,只怕早就被人看到了。而她此时背着一大包东西站在这里,就算她从容地走回去也难保不会让人起疑,她知道只要一回去怕是计划就彻底失败了。

明云裳此时也没有空去猜是谁出卖了她,只是听得那叫声像是娇杏的声音,她在心里暗骂了一声,知道越是拖延一刻便越是麻烦一分,而由于那一道喊声已经引得那些家丁奔了过来,那片光影下已是人影绰绰。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线,目测了一下墙的高度,约有三米多高,当下咬了咬牙便往后退了十来步,然后快步助跑,到墙边约半米的地方腾空而起,如狸猫一般,一脚踩在墙中间,再用手抓住墙边突出来的一块砖,脚又快速地向上蹬了一步,手又一抓,整个人便到了高墙之上,她轻轻舒了一口气,知道一旦进到王府,明府的人胆子再大也必然不敢到这里要人。

只是那边的人影也越来越近了,她低骂了一句便准备跳墙,只是王府的宅院很久没有人住,墙边的树木都长得极为高大。郁梦离住进来的时间尚短又好静,并没有让人清理那些树枝,她用手拂开那些树枝就往下跳,只是她却没有发觉她的腰带已被树给钩住,这一跳腰带便被挂在了树上,衣服也被钩住,她一时不备便重重地摔到了墙下。

明云裳想过无数次逃婚后的情景,却从来没有想过她的逃婚会如此狼狈,才逃出明府就摔了个狗啃屎,简直就是倒霉至极。她的包袱虽也随她一起落在了墙下,可身上的衣服却完全被扯开。夏天的衣衫原本就薄,外衣一扯开便只余肚兜了,若不是她今日为了逃跑方便穿了条裤子,只怕亵裤也得露出来。

膝盖摔得奇痛无比,她挣扎着抬起头,还没有完全明白眼前的情景,就听得一道温润的男音传来,“不好,半夜巨石落,天生异象,不日将有大祸。”那声音虽然动听,却夹杂着一丝惊恐。

明云裳摔了一跤,心情大坏,再没有往日装出来的那分温柔,当即怒道:“你妹的巨石,死瞎子。”她跌下来的这一下虽然有些重,但就算是瞎子也应该分得清人和石头摔下来的差别,还半夜巨石落,想象力真不是一般的丰富。

她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男子坐在不远处的小椅上,夜色昏暗,借着院子前的风灯,她隐隐看到他的头上戴了一顶斗篷,她看不清他的样子,只是依着那个轮廓来看倒像是一个温润如谪仙的男子,而且还是个超级胆小鬼。

那男子不但不恼反而笑道:“姑娘聪明无比,在下正是瞎子。”

明云裳微微一愕,她原本摔得七荤八素,实在是弄不明白眼前的情况到底是哪一出,当下挣扎着站起来,也顾不得她七零八落的衣衫,半敞着衣裳向那男子走过去。两人相隔不过十几步的距离,她很快就走到那男子的身边,不由暗暗一惊:瞎子?这么巧?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她的衣裳此时已难以裹住她曼妙的身材,纤细而柔韧的腰每走一步便形成一个极为好看的弧度,再配上她此时衣衫不整的样子,在这午夜灯光暗淡的庭院里,便如一只勾人魂魄的妖精,她的胸丰盈而又圆润,此时半遮半露,更是风情无限。

郁梦离哪里料到会看到这样的风景,一时间眼睛有些发直,他虽然男扮女装过,也长期待在女人堆里,女子半裸的样子他也曾见过,却没有一次像这般撩拨他的心,以至于明云裳伸手在他面前晃的时候,他没有反应过来。

身体的反应比他的思维快了很多,鲜红的液体从他的鼻孔里流了出来,他终是惊觉坐怀不乱的他今日出了丑,当下忙出言掩饰道:“佛曰,非礼勿视,非礼勿观,非礼……”

因隔着那层纱帽,明云裳哪里能看到他的窘状,却在听到他嘴里吐出第三个非礼的时候,终是勾起了她原本就憋着的旺盛怒火,当下毫不客气地拎起拳头就向他的面门打去,怒道:“放屁,你丫才非礼!”

郁梦离被她这一下打得有些蒙,平素他身边从未有人敢这般对他无礼,而他的武功极高,若是有人动了打他的念头,他必然能早早制止。可是明云裳没有内力,也没有杀气,这一招打来完全是随性而为,他此时又心猿意马,根本防不胜防。

明云裳收回来的手有些黏,风灯看不真切。她微微一愕,放在鼻子前一闻,竟带有一股腥味,她顿时清醒过来,这里是郁梦离住的地方,整个王府里如此年轻戴着纱帽还有眼疾的只有一人,那就是郁梦离。她那一拳不重,能打出血来怕是打到了他的鼻子。

她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郁梦离此时也反应了过来,身子软软地向椅背上靠去,然后无比委屈地道:“你……你打人。”

她听到那声音便知闯了大祸,当下担心惊动了守卫,便伸手一把捂住了郁梦离的嘴。郁梦离只觉一股极为熟悉的花香袭来,他的眸子微微眯了起来,忍不住又看了明云裳一眼,不想她却一把将他抱住,附在他的耳畔道:“我不是故意的,谁叫你偷看。”

郁梦离虽然不像容景遇有洁癖,但也不喜欢人靠近,此时被她这般一抱,他只觉身子不由自主地一颤。她附在他耳边说的话让他全身一麻,一时间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此时是继续装病好还是将她一把推开好。

他不动,明云裳却有些急了,只道是他的病又犯了,夏天的衣衫原本就薄,她从他的背后抱着他,只觉他的身子冷若寒冰,不禁更急了,饶是她素来有急智,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郁梦离却觉得她的身子又软又暖,淡淡的花香闻起来也极为舒服,一时间心里百转千回,他原本想说句话,却听到了她狂烈的心跳,便已大致猜到了她的想法,干脆就装死不动了。

明云裳听到墙外传来一阵呼喊声,心里就更急了,她担心那些家丁拿着火把站在墙上看。好在那些家丁显然是畏惧世子的权势,只在明府里找人,却并未越墙到王府来找人。而此时郁梦离不说话倒也是好事,否则惊动那些家丁只怕还有麻烦。

她不知道的是,整个王府明岗暗哨处处都是,她又弄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早就惊动了王府的侍卫,只是在他们要动的时候看到了郁梦离的手动了动,就又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