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美食咖啡物语:煮出来的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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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法国香颁

夜晚的咖啡屋,音箱里流出来的法国香颂,好像是被时光抚摸过的充满着丝缕忧伤的柔情。

香颂(chanson),像蒙娜丽莎的微笑、巴黎圣母院的钟声、枫丹白露的艺术盛会一样古典优雅,也像夏奈尔香水、路易威登手袋、杜拉斯小说一样时尚浪漫。“香颂”在法文的原意是“歌曲”,是法国世俗歌曲的泛称,也是法国流行歌曲的代名词。乐曲的特色是由叙事部分的乐段与乐曲的反复部分架构而成,其形式之确立,大约是在1900年前后,也就是一般人认为的“法国美好时代”。后来经过时间的变迁,再加上外来流行音乐要素的融入,终于成为法语绵柔到沉靡的糖衣、世界上最荚的歌曲。

“枯叶、“玫瑰人生”、“海”或“巴黎的天空下”、“爱情余烬”、“樱桃的时间”,法国香颂就是这般讲究歌词意境。热恋的狂野、相思的甜蜜或是失恋的伤痛,浓浓的法国情调将听者深深缠绕。浪漫、感性、雅致和恬静是法国“香颂”的特色,也是法国文化的特色。而法国文化强大的包容性更在“香颂”音乐里得到了全面的体现,摇滚、电子、古典、民谣、说唱,甚至是巴黎地铁通道里那些不知名的即兴小品,都能在“香颂”里找到自己的位置。音乐不再是学院派的专利,音乐成为融化在骨子里的一种血液,这也许正足为什么法国人都有一身浓郁文艺腔的重要原因。

在“香颂”的身上,我们可以看见法国人有容乃大的艺术海量。这几年随着法国香颂传播的日益广泛,有许多法国以外的歌手都拿来为己所用,并成就了事业高峰,如小野丽莎。而法国人却从来没有为了版权的问题和国外歌手斤斤计较过,因为在他们眼里,香颂早已是法国人和法国浪漫文化的胎记,他们惟一要做的只是继续把这种香味熏下去而已。

在抒情的香颂歌声里,在~帧帧黑白的巴黎街景画面中,淡淡的怀旧,左岸风情的浪漫,就这样不由分说地一一涌来,俨然成为法国乐风的代表。1930年前后,是法国香颂发展最具关键性的时期,法国创设了最具权威的ACc唱片大奖。接着由罗西妮·鲍华耶所唱的香颂名曲“对我细诉爱语”,在1931年5月的第一届Acc唱片大奖上夺魁,这首歌曲除了促进了法国唱片T业的蓬勃发展,也因为词曲优美,而被改编成14种语言风靡全球,正式揭开了法国香颂迷人的风华史。1946年,由已故男歌星兼影星尤维·蒙顿所主演并演唱的电影《夜之门》主题曲“秋叶”,一夜之间家喻户晓。1952年,法国唱片协会所设立的唱片大奖也开始运作,第一届的得主是拥有“香颂王”美誉的伊迪丝·比雅芙。

六七十年代法国的歌手曲风不尽相同,但皆为创作型歌手,作品注重人文气息的歌词以及优美的旋律,让人怅怀不已。上世纪80年代之后,世界音乐尤其是非洲音乐随着移民文化在法国乐坛又掀起热潮,使得法国香颂又经历了一次革命,甚至黑人的说唱音乐也悄悄融人法国香颂之中。法国香颂并没有丧失它独特、雅致的风格。

老式的法国香颂依然是风华绝代,韵味十足;而现代的法国流行歌曲,时代感中依然可见优美旋律,浪漫情调一如往昔。

法国香颂像一缕幽香,沁入了听者心怀。即使完全听不懂法文,也会沉醉在它的优雅里。它如爵士乐般随意慵懒,却没有爵士乐那么强烈的节奏色彩。淡淡的主旋律,淡淡的歌声,拗口的法语,配上这样清淡的音乐才浪漫,听起来才有耳语般的温柔。听法语如闻香,演绎者带着些许玩味的情调在布香,听众也不自觉地迷离在香氛里,不紧不慢,不着痕迹,中毒般地恍惚起来。

法国香颂的灵魂人物是克劳德·弗朗索瓦、强尼·哈里代、埃迪特·皮亚芙、伊夫·蒙、查尔斯·阿兹纳吾尔、佛洛朗·盘尼、塞格·甘斯博格等7位歌手。法国国家电视台曾经评选“最伟大的20首香颂”,他们的代表作均再次入榜。

只可惜很多歌手都已魂归天国,不能亲临现场。比如:最具传奇色彩的克劳德·弗朗索瓦,当时法语里甚至有一个专有名词,意思是专门为弗朗索瓦伴舞的女孩,令人称奇的足,这位红星竞因为换一个浴室灯泡而触电身亡;伊夫·蒙是典型的意大利男人,风度翩翩,一个情场浪子,在近70岁时才第一次为人父,可惜几年后便辞别人世,曾有一个年轻女孩自称是其私生女,弄得人土为安9年的伊夫被司法部门开棺验尸,社会哗然,嘘声一片;演唱“攻瑰人生”的埃迪特-皮亚芙和伊夫·蒙、查尔斯·阿兹纳吾尔都相恋过,后半生沉迷于酒精和毒品,于1963年在戛纳去世,为了纪念她的成就,巴黎市政府还铸造了一尊甥像,放在距离她出生医院不远处的埃迪特·皮亚荚广场上。

而在世的佛洛朗·盘尼年轻时候一直循规蹈矩,近年来,却穿上鼻环,踏着大黑皮靴,卷一头非洲式乱发,金属般地闪亮着前卫个性;电影和音乐制作人塞格·甘斯博格素有“乐坛坏孩子”之称,佛洛朗·盘尼的叛逆与他相E匕简直是小巫见大巫,塞格的一生在烟草和酒精中度过,甚至在电视台现场采访节目中,他也照抽不误,每一次出现都兴起满城风雨,在一次电视节目中,塞格出言不逊,并且用打火机当场烧掉一张500法郎大钞,他那一向放荡不羁的浪子性格,让人疑心他一生从没有过清醒的时候;62岁的强尼·哈里代是流行乐坛的常青树,早期离异,其子大卫也是小有名气的流行乐手,10年前他与一个法国名模再婚,一直未生育,最后,夫妇俩决定向法国总统希拉克要求收养一名越南孤儿,引起法国媒体的轩然大波;80多岁的查尔斯·阿兹纳吾尔在法国乐坛上已经是老顽童级人物,被CNN和《时代》评为和猫王、Bob Iylan齐名的20世纪最伟大流行音乐家。

天才的灵魂人物,总是与常人有异,看待他们,就得用一种宽容的眼光,毕竟他们给我们带来了最颤动心灵的音乐,将一缕缕“香颂”,在冷冽的夜里,从掌心一直送到心底。温暖了寂寞的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