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前,丞相于话是权倾朝野,而现在,于话是只手遮天。
朝堂之上,再没有能和于话争锋之人。
这些天,拍马屁的大臣都快把丞相府的门槛给踩烂了,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礼品送了一趟又一趟,都快把丞相府中的房间堆满。
今日上朝,一个个大臣忙不迭地冲于话拱手作揖,哪怕于话尚在百米之外,也早早堆好笑脸。
诸多大臣围在于话身边,拉东扯西,说着各种新颖的话讨于话欢心。
于话年事已高,冷不丁被石阶绊了一下,差点摔倒。
跟随于话的诸多大臣,居然也都一个个佯装被石阶绊了一脚,而且更狠,他们是直接摔倒在地。
“于丞相身体真是硬朗啊,我们都被绊倒了,可于丞相一点事都没有。”
“那是,毕竟是于丞相嘛,这小小石阶,怎么可能绊得倒于丞相。”
摔倒在地的大臣还未站起,就忙着溜须拍马。
苏落看不到上朝路上,所发生的这些事,他现在正盯着那块被紫微大帝咬了几口的桂花糕。
他目不转睛盯着这块桂花糕,看了良久良久。
直到叶天喊他一同上朝,苏落才停止了这长久的凝视。
金銮殿中,叶天高坐在龙椅之上,下面百官叩首,喧声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叩首之时,每个人都隐隐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们看到了站在叶天身旁的苏落。
“这是什么情况?”
“苏落肯定算于丞相的敌人,现在景春大帝将这家伙带到大殿之上,是要做什么?”
“难道是把苏落交由于丞相发落?或是想让于丞相和苏落握手言和?”
众臣心中,都开始猜测纷纷。
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叶天刚让他们平身,居然就直接斥喝于话:“于话,你可知罪?”
于话,你可知罪?
这六个字,不亚于九天神雷,将众臣都吓傻了。
于话也愣了一愣,旋即笑道:“陛下,不知老臣何罪之有啊?”
他不等叶天说话,便冷声道:“陛下流落在外十数载,对朝中之事,尚且一无所知,先帝爷驾崩之时,是老臣豁出性命,扶陛下登上皇位,陛下今日问罪老臣,是何道理?”
叶天一拍龙椅,霍然站起。
“好啊,你一口一个老臣,一口一个老臣,怎么,是在朕面前炫耀你的资本?”
“你说朕登基为帝,是靠你扶持,笑话!朕乃皇族,身上流的是皇家血脉,先帝爷驾崩之前,已做好让朕继承皇位的打算,朕若不当皇上,谁当?难不成是你于话当皇上?”
叶天缓步走到于话身前,冷若冰霜地盯着他。
“你问我,你何罪之有,龙驭归天的先帝爷,是你害死的,你说你是什么罪?”
叶天也不等于话回答,怒斥一声:“死罪!你这是诛九族的死罪!”
于话脸上依然是镇定自若的笑容:“陛下是在跟老臣开玩笑吧,先帝爷是静德王爷害死的,当日除了老臣和陛下之外,还有数位大臣在场,先帝爷就是因为,喝了静德王爷那个佞臣贼子沏的茶,才龙驭归天的,各位大臣也都是亲眼所见,你们说是不是。”
那天同样身在凉棚之中的五位大臣,此刻十分尴尬,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
最后算是叶天给他们解了围。
“茶杯中是有毒,但那些毒是你于话事先抹上的。”
于话笑容更盛:“好,就算事实如陛下所说,是老臣给茶杯抹上了毒药,老臣又胆大包天,企图谋害先帝爷,可那九个茶杯一模一样,我又怎么能让先帝爷取走那个有毒的茶杯?”
叶天道:“这很简单,你只要给九个茶杯,都抹上剧毒,就可以做到。”
于话扑哧一声大笑起来:“陛下,您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给九个茶杯都抹上剧毒?当日喝茶的可不止先帝爷,还有陛下和我们这些臣子,若事实如陛下所说,我们也应该被毒死才对啊,您说是不是?”
“只要我们同时吃下了解药,不就没事了?”
叶天说话之际,已有公公适时地将那盘花生米奉了上来:“这是当日在凉棚之中,我们吃剩下的花生米,朕和你们之所以无事,就是因为这花生米沾有能解杯中之毒的解药!”
“我说的可对?于丞相!”
于话脸色一僵,接着又笑道:“可是,陛下,当时先帝爷也吃了这盘花生,为……”
叶天打断于话的话:“那只因先帝爷不是被杯中之毒毒死的,而是死于你奉上的那块桂花糕!”
又有公公适时端上那块被咬了几口的桂花糕。
“于丞相,这块桂花糕,你不陌生吧,当日你可是屁颠屁颠地把这块桂花糕,奉给了先帝爷,先帝爷就是死于这桂花糕所含之毒,你如果想否掉朕所说的话,很简单……”
叶天将那块桂花糕送到于话面前:“吃一口,只要你吃一口,半刻钟后,你还安然无事,便说明朕刚才说的,都是错的,是朕冤枉了你,到时朕给你赔礼道歉,你可敢吃一口?”
于话自然不会吃这块桂花糕。
他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脸阴寒,像是一头要择人而噬的猛兽。
“陛下,老臣……”
叶天又冷冷地打断于话的话:“老臣?我看你是佞臣!”
“苏落,把先帝爷给你的纸扇拿给朕。”
一直候在一旁的苏落,应声将纸扇送上。
叶天接过,打开扇子,将写有奏折的那一面向百官展示。
“二十年前,他于话就已是佞臣!为我大金帝国立下汗马功劳的萧南,是于话逼紫微大帝杀死的!你们看看,这奏折之中所写,句句都是欺上之蛮横言语!”
叶天伸手出,拍起于话的脸:“你说说,你该不该死?”
“把他给我拿下!”
这一声厉喝,不是叶天喊出的,而是于话所叫。
可是,进来的御林军,却是将于话给擒下。
于话眉头紧锁,瞪着御林军统领陈武亮:“陈武亮,你这是做什么?”
陈武亮理都不理他,冲叶天拱手一拜:“陛下,臣已将佞臣于话拿下,听候陛下发落。”
叶天冷冷地道:“将他打入大牢,五日之后问斩!”
于话此时此刻成了阶下囚,紧锁的眉头反而舒展开来,朗声大笑。
“五日之后,将我问斩?哈哈,我怕五日之后,你会到狱中求我出来!”
谁都不明白,被抓走的于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但是,很快他们就明白了,于话说的是什么。
距离在朝堂之上抓捕于话,刚过去三天,北荒便是传来被连下二十城的消息。
而比这更糟糕的是,原本隐匿在北疆的北疆大军,投靠了蛮族。
蛮族攻势迅猛,北荒大军在与蛮族大军交战之时,一直是节节败退,纵然现如今,已是静德王爷回去亲自督战,帝国各路大军也一一前往支援,但依然难以阻挡蛮族的攻势。
倾大金帝国全国之力,尚且不知能否战胜蛮族。
结果现在北疆大军投靠了蛮族,这对于大金帝国百姓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很快,蛮族便已攻至厄尔良城下。
厄尔良乃是大金帝国真正的北方门户,厄尔良一破,则蛮族可横行北方数千里。
北方一丢,大金帝国覆灭之日,也不远矣。
所以蛮族和北荒大军,以及已赶忙支援的帝国各路军队,必将在厄尔良一战。
此战,关乎大金帝国的命运。
可谓是决战!
而在这一场决战的前一夜,苏落去了关押于话的大牢。
去那里和于话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