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我看你对这个墓这么熟悉,干嘛一定要我来呢?”娆姿转了转眼珠,问道。张起灵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然后道:“这个墓的主人,生前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我一个人根本压不住。”
他的话很明显是在说谎,但娆姿没点破,只是打了个马虎眼儿。
她看了看被割了脖子的两头驴子,笑道:“正好饿了,我们把那两头驴子洗洗剥了吧!”张起灵扶额笑道:“你这个小姑娘倒挺奇怪,别的女孩下了斗都是三天不吃肉,你胃口倒好。”
娆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族中的女孩子从小被父母呵护长大,自然娇气些哪像我一个野孩子,不拘这些。”张起灵看着她,赞誉道:“可若不受些苦,她们又哪有你这样的身手。”
天渐渐黑了,张起灵升起一堆火,把驴子架在火上烤着。娆姿看着火堆,猛然想起了张麒麟,那个孩子……想到此,她问:“族长,你可知道那天是谁要杀张麒麟?”
张起灵定了半响,道:“说到底,我竟也不知道。看那些人的身手,既像是张家人,可又不像。之前就一直有人在打张麒麟的主意,我也一直在注意他的事。那天,我若是你,我便会只留一个活口。”一席话,说得娆姿哑口无言。张起灵说得的确没错,她确实莽撞了些。娆姿叹了口气,继续道:“连族长都不知道的事……唉!”
“你为何这么关心那个孩子?”张起灵挑挑眉看着她,语气中带着些探究。娆姿笑了笑,没说话。过了半响,她才淡淡的开口:“或许因为麒麟跟我小时候一样吧,无依无靠。”
“肉烤好了,吃吧”张起灵用刀子把驴子腿上的肉切下来一块递给娆姿。娆姿道了声谢,大口咬下去,马上的她就皱起了眉,这肉实在太涩了。她偷偷看向张起灵,他脸上也着实难看,好像吃到屎一样的表情。
“真难吃!”张起灵把肉吐出来“你怎么吃下的?”
娆姿艰难的咽下一口,说:“把它想成是鸡腿、烤鸭,吃起来就香多了。”她看着手中的东西,眼神十分迷离,轻声道“我记得小时候,爹娘都死了,我每天都只有捡别人的剩饭菜。那时候,我就觉得,能吃饱就是最幸福的事。”张起灵默默的听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许久娆姿才回过神来,她抱歉的笑道:“听我说这些很烦吧,抱歉了。”
张起灵摇了摇头,道:“没关系。”
娆姿填饱肚子,靠在身后的一棵老树上沉沉睡过去。张起灵看了她一眼,再次无声无息的抱起她往回走去。
太阳刚出来一个角,娆姿立马就醒了,但她此时却又到了张起灵加重。昨晚,是他带自己回来的么?娆姿使劲拍了拍头,形式没想起来。
“小姐,族长叫您去吃饭”一个小丫头敲了敲门把话带到就一溜烟跑了。娆姿看着小丫头冒冒失失的身影,无奈的笑了一声。她走回房梳了梳头,然后走去大厅里,远远就看见张起灵坐在那里,看样子是在等她。
“族长,昨晚……”
“坐”张起灵打断她的话,指着一张凳子要她坐下。看娆姿端端正正的坐好,张起灵帮她盛了一碗小米粥递到她面前。娆姿有些莫名其妙的看着他,这人今天好奇怪。正想着,只听张起灵道:“你以后预备去哪里?不如就在我这里住下为我办事如何?”
娆姿瞬间想通了他今天的反常,原来是想将她收入麾下。她想也没想,一口回绝:“不了,族长,我要去照顾张麒麟。他还小,又有人要杀他,我必须要保证他的安全。”
“你难道要保护他一辈子吗?难道你不知道,在张家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吗?你如此帮着他,只会让他沉溺在你的保护之中一辈子”张起灵忍不住出言劝慰。娆姿看了他半响,说:“族长,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依旧坚持要在张麒麟身边保护他,所以族长,抱歉。”
张起灵好脾气的笑了笑,摆手说:“没关系,你会明白我的话的。既然你要去找张麒麟,你就去吧。到了张隆华那里,只说是我派你去的他就不会为难你了。”娆姿感激的一笑,说道“多谢族长。”
“嗯,你去吧”张起灵道,娆姿放下手中的粥一径去了张隆华家中。张隆华在族中算的上是大户人家了,他的老婆张凤也是个十分精明的女人,两人育有一子名唤张海林。一家三口住在一个大宅子里,另有十来个做工的下人。娆姿去时,张隆华得知是张起灵的意思,十分热情的招待了娆姿,并允诺让娆姿照顾张麒麟的日常生活。
娆姿蹑手蹑脚的走到张麒麟房门口想吓他一下,进去,才发现他站在窗口看天。
“张麒麟!”娆姿带着浓浓笑意大声一喊,张麒麟回头,眼底瞬间涌起了许多东西。但只一秒,他的眼神又恢复到淡然无波的境地。他说:“你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娆姿走到他床边,毫无形象的一躺,像个乌龟一样躺在床上,笑道:“以后,我们要在这里长住了,你还喜欢你叔叔这里吗?”张麒麟慢慢摇了摇头,说:“喜欢又怎样?不喜欢又怎样?”
娆姿噗嗤笑出声,点着他的额头,道:“我最见不得你这幅老头子样子,明明就一小屁孩,还在我面前充能!”张麒麟嘴唇动了动,终是没再说话,继续看天,发呆。
“我想见我娘”张麒麟蓦然开口却是这句,娆姿的手顿时停在半空,她尴尬的笑了两声,说:“我不是说了吗,现在……还不可以”
张麒麟盯着她,别过头不说话。娆姿走到他身旁半蹲下,扯着他的衣角,问:“生气啦?”张麒麟拂掉娆姿的手,不着声色的走到一边。娆姿又笑,道:“这样,我晚上给你烤鱼吃,好不好?想一想烤得又香又嫩的鱼肉……”
张麒麟显然是被诱惑了,他点了点头。娆姿欢呼一声,道:“那我们外边捉鱼吧!”
却见张麒麟眼里亮光一闪,娆姿拉起他去了村外的溪边。族中的人不大来溪边,所以这条溪边并无什么人影。娆姿挽起裤边和衣袖,一溜烟跑下河,张麒麟看着,抿着唇笑了一下,马上又恢复了一本正经的表情。
“张麒麟,你下来”娆姿走到边上问道,张麒麟摇摇头,娆姿白了他一眼,立即把他扯下了水。张麒麟掉下去,溅了娆姿一身水花,她拢了拢头发,就预备带着张麒麟去更深一点。可张麒麟个子小,娆姿只好让他在边上等着,自己下到水中央摸索着。娆姿手在水底摸了一阵,摸到一个光滑的物体,她心里暗笑一声用力把手中握着的东西提出水面。那东西,却是一只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