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下到熟睡,大概需要一个时辰,她在这之前需要好好等待,忍耐是最好的选择。她眯上双眼,保持着身体的警惕。苗疆的晚上意外的冷,若不是有内力护体,她绝对会感冒。想至此,她微微笑起来。身上披着一件大衣,是为了抵挡露水和冷空气的,而除此之外,自己穿着紧身的战斗服,用来保证自己的战斗不被衣服妨碍。
出乎意料,帐篷的灯一下子熄灭了。她一阵暗喜,随后眯上眼,等待时机。殊不知,她的身后早已蹲下一人,小心地观察着她的行动,这人便是从墨家赶过来的卫庄,她的身后还跟着被她硬拖过来的盖聂。卫庄听了盖聂的提议,跑到了鸟窝,牵出来两只鹰,不由分说地扯上盖聂便朝着远方飞去。盖聂连征求意见的机会都没有获得。不过她确实也很担心。若卫庄并没有接受自己的提议,她必然一个人跑过来支援。
那个孩子的素质很不错,她知道需要等待时机。若她一下子冲进去行刺必然有去无回。她先进行了观察,随后依靠着自己的想法做出了应有的判断,以保证局面对自己有利。此刻对面的帐篷中的人已经睡下,照理而言她应该要等一阵,随后进入敌营,观察帐篷中的目标是否是她的目标。这之间可以间隔...半个时辰。
这半个时辰的等待漫长的要命。盖聂和卫庄看着那孩子在不远处趴着,一动不动。若不是她有些微妙的心率,两人都以为她睡着了。而那孩子确确实实没有睡过去,只是一直在等待罢了。这倒让盖聂觉到自己的素质不如眼前的孩子了。他毕竟剑术有成,不会和这个孩子一样谨慎了。
世界太安静了,连夜晚植物产生的水分的滴落都显得很大声。三人的感官意料之外地敏感起来。空气中带着微微的潮湿,盖聂和卫庄觉到自己的外衣已经有些湿润了。已经过了半个时辰,那孩子应该去侦查一下的。卫庄有些不安,强忍着上去与那个孩子交流的欲望。
没事的,有自己和盖聂,那个孩子不会出事。她看着漆黑的夜空,不知为何竟有些不安。
终于,那个孩子动身了,她很灵巧地越过五六个帐篷,随后取出匕首,轻轻隔开帐篷的表面,朝着里面看去。里面是一张床,很简陋。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男一个女,盖着粗陋的被子。她有些不解,却因为墨家也有男女同睡的人,并不觉到奇怪。但这下便麻烦了。
好在床上的两人背靠着睡,而正对着门的是刺杀的目标。她微微一笑,确定了身边没有异常,一个闪身移动进了帐篷,伸出小手捂住那个人的嘴,匕首在下一个瞬间便穿透了眼前的男人的脖子。温热的液体喷溅而出,她微微一怔,却知晓自己需要赶紧撤离。她转身,却不小心被放在床边的剑绊到了脚...
噗通。帐篷之中传来一阵微妙的声音。盖聂与卫庄大惊,明白那个孩子出了岔子,随后听到帐篷之中传出的一声女人的尖叫。两人一阵惊慌,盖聂压住想前去助阵的卫庄,示意她看情况再说。那孩子需要在夜空之中对敌,她需要锻炼她的力量,这是个很不错的机会。而她和卫庄守在附近,也能保证那孩子安全。
没有丝毫的意外,千人的军队快速整理好了装备,冲入了将军的帐篷。他们的将军早已被割破了喉管,而陪着将军的美人此刻是一脸的惊恐,指着帐篷外面:“你们是猪吗!刺客跑了啊!给我去追!都愣在这里干嘛!吃翔啊!”
几十个挤进了屋内的士兵快步疏散着人群,纷纷朝着不远处的小小身影冲去。那影子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孩子,最多十二三岁,因此跑的速度并不快。她的背后背着一把奇特的剑,除此之外似乎什么都没有。天边灰蒙蒙的亮度将小孩子小小的身体暴露在光线之下,有了目标的军队快速朝着那孩子进攻。
起先是步兵,随后骑兵快速赶来。墨归找到了一片小林子,快步跑入,凭借着她不错的跳跃能力在树枝之间跳跃,不一阵便将军队转晕,随后快速往林子外面跑去。但人数的对比过于悬殊,即便她拼尽了全力,当她冲出林子的那一秒,身后便传来了呼喊:“她在那里!”
被发现了。她一怔,连发愣的时间都没有便已经被五十来人包围。人数渐渐变多,她站在中间,不语,默默地观察着局面,顺便反省自己这次行动的失误:那把剑,若先看到了,自己便不会被绊倒,也就可以成功撤走了。此刻这样的以一敌千的局面对她而言很不利,她应该找机会逃跑。
但这边的地形很平坦,根本逃不掉。西蜀明明有着很高大的草,但却没有分布在这片土地之上。她觉到一丝微妙,她不尽快撤离,接下来的战斗会十分辛苦。可是没有撤离的可能啊...
那就拼命吧,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她冷冷一笑,随后想着,若杀了这一整个军队...那可是大赚来着吧?骑兵对她而言威胁不大,她的身体足够小,可以轻易地在马的身边转悠。步兵也不需要太担心,她的剑术足够厉害,应该敌得过对手。唯一让她惊慌的是数量。
一次可能需要对阵十来人吗...她眯起眼,从身后取出水寒剑。匕首毕竟是近身武器,在这样的战斗中会落下劣势。而水寒剑在此刻的劣势便是它的质量。水寒剑很轻,在剑术之上体现的是快速,但对方的盔甲足够厚重,要一击毙命只有瞄准咽喉。但在这样的混战之中她没有瞄准的时间,也没有劈开盔甲的力气...
水寒剑还有什么特性来着?她眯起眼,细细一想。哦,对了,还有寒气。或许只要接触就能凭借它的剑气逼退敌方。秦军的盔甲虽然厚重,但在低温之下会变得寒冷,而这些日子的温度不低,他们必然没有在里面装备御寒的衣物。想至此,她微微一笑。或许她还有一线生机?
内力催动着剑气的爆发,一阵阵寒流流出,冻结了附近的水源,细小的草叶上的水珠,以及她本身的衣服上的汗水以及露水。她自然不担心这个,内力护体足够她安全地处于剑气之中,而眼前没有多少内力的秦军在这样之下却会处于劣势。她清楚自己没有多少时间,向前越去,快速结果了一个发着颤的秦兵。
一个,够本了。她想着,苦笑,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她要回去,要学习至高的剑法,要成为一代大侠,绝不能死在这里。她眯起眼,看了看周围的人。因为注意力的集中,她听到了有人下令进攻,随后十来人在瞬间便冲到了她的面前:凭借着他们的马匹。
马能大幅度提升速度,却有着一个无法避免的缺陷。马的体力很好,力量很大,也灵巧,但马的腿部却异常脆弱,甚至因为摔一跤而一生无法再奔跑。她举剑,身子微微俯下,一剑横扫断了五六匹马的前腿。随后那马上的人随着马的倒地掉落,惨叫着摔在地上。她丝毫不留情,快速结果了地上的人。
现在多一个敌人自己都会不利,犹豫便是对自己的生命的浪费。水寒剑的剑气随着她的意志渐渐变强,明明是极其不利的场面,她却异常冷静:或许,这就是水寒剑带给她的礼物?她微微一笑,险险地闪避着长矛,一剑剑挥砍着。中剑的不是被寒气侵入,便是倒地不起。
有五六十个了吧?这么久,才五六十...若要杀尽,恐怕要一整日呢。她无奈一笑,叹息着自己的剑术的差劲。若是师傅,必然可以轻易地杀出一条血路吧?微微神游了一秒,肩膀传来的一阵疼痛便迫使她回到现实。肩膀被刺破,却没有被刺穿,那个人因为自己身边的寒气被冻得无法行动。
她赶紧举剑结果了眼前的人,随后突然有了些头绪。自己这样的状态,他们很难靠近自己,干脆就这么杀出去。果断地往前冲锋,马匹被自己的水寒切到,无一不惨叫着倒下。而自己的情况也不乐观,身上多处被刺伤,却没有致命的伤害。这些士兵的内力并不强大,没办法与自己太靠近。
她微微笑着,身体却突然被刺穿了。那是一支箭,贯穿了她的右肩,险些伤到骨头。她随即觉到微妙。箭...他们有弓箭手!自己的剑气威胁不到那些远程的攻击,这样一来自己的危险又增加了几分...
伴着伤口的疼痛,她觉到自己周身的寒气的减弱。她皱了皱眉。惨了,这下麻烦了。伤到的偏偏是右手,对方至少还有八百来人,不包括那些拿着弓箭的,而自己只有一人。双眉紧紧皱起,她一声口哨召唤了她的坐骑。
找个机会,直接跑吧。她静等着天空中出现自己期待的盘旋着的坐骑,防御着远程的弓箭与进程的长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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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十五日。
一周...又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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