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简氏出动了很多人在找你,你真不打算回去了?”沙州岛英子的房间里,简非离舒服的靠在大床上,头上的伤还没有好彻底,他现在正享受着病人的所有的优厚待遇。
英子每天都会抽出时间陪着他一两个小时,当然,吃饭睡觉的时间绝对不包括在里面。
至于其它的时间,她在找诺言。
那天晚上之后,沙州岛派出了所有的力量,可都没有找到诺言。
茫茫大海,谁也不知道他被冲去了哪里。
就连沉入海的游艇也派了潜水员去找了,没有,哪里都没有。
不过,用英子的话来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这两个都没见到,她就不放弃。
对于诺言的失踪,简非离也很歉然,之前虽然不待见诺言,可当诺言真的肯为了英子而不顾生死的时候,他还是对诺言肃然起敬的。
若不是真爱,不会做到这个地步。
“过几天再说。”长这么大,从记事起先是读书然后工作,这么些年他从来没有象现在这般的休息过。
休息了才知道,原来放下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可以。
与荣华富贵相比,其实简单更美好,他更喜欢更珍惜当下的生活。
所以,哪怕是多一天这样的生活也好。
所以,不管景栾每天向他汇报多少外面的讯息,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他都不想出现不想去打理。
反正,简非凡在呢。
好在,景栾也不是太多嘴的小朋友,只是报告简氏现在群龙无首而已,不过公司的运转还算正常。
是的,有江君越在T市,怎么也不会看着简氏倒下去的。
而他呢,失去的就是曾经的初恋和最爱。
只是现在,他已经放弃了,也看开了。
有了英子,有了景栾,人生就是完美的了。
其它的所有,都是身外之物。
经历了才知道,一个家的美好不止在于它的团圆,更在于一家三口在一起时那份无法言说的幸福感和温馨感。
以前没有体验过的,最近这短短的时间里,全都体验过了。
“爹地,你还真是放心呀,你就不怕简氏被抢走了?”
“不会。”江君越在呢,他真不怕。
“爹地,谁给你这样大的信心呀?快跟我说说,到底是谁?”
“江君越。”
“T市江氏的那个总裁?”景栾若有所思,想起来了。
“嗯。”
“他不是抢了你的初恋女人了吗?你不恨他?”小家伙突然间就爱上了八卦,居然与简非离热络的聊起了这个话题。
简非离的脑海里闪过蓝景伊,闪过江君越,闪过他们一家几口同框的画面,他离开T市也没有多久,可此时回想起来就象是上个世纪发生的故事一样,所有,都只是记忆了。
不是没有深爱过。
只是后来他选择了放手。
只是现在他有了陌英子。
“不。”
“呵呵,你们大人的世界好奇怪哟,诺言舅舅就是,他明明知道妈妈不爱他,可他还是深爱着妈妈,爹地,妈妈这样对诺言舅舅是不是很不公平?”
“没有。”
“为什么呢?”
“爱不同于其它的任何感情,不爱就是不爱,不爱还假装去爱,那么,只会带给深爱你的那个人伤害。”人总是要经历了才能成长,而要成长的不止是年龄智慧,还有对一些事情的看法和理解。
“是吗?”景栾若有所思,象是懂了,又象是不懂,这问题于他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来说实在是太高深了。
是的,所以景栾小朋友终于遇到了他不懂的问题。
“所以,你不恨那个叫蓝景伊的阿姨,是吗?”景栾继续问。
简非离伸手摸了摸景栾的小脑袋瓜,这孩子太早熟,这是把他的家底和身世背景都都查过了,“什么时候查的?”
“A市里遇见你的当天就查了,嘿嘿。”小家伙说完,还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当时是想,要是你是一个坏爹地,我就不认你了。”
“结果呢?”
“还行。”至少不花心,只有两三个女人与简非离传过绯闻,所以,景栾很满意。
“臭小子,居然敢查你老子。”简非离说着就欲要跳下床去捉了小家伙摁在床上狠狠的打他的小屁股。
景栾撒腿就跑,小手拉开了门,才要出去就撞到了英子,“妈咪,你回来了呀。”大眼睛一亮,他最喜欢一家三口在一起的时候了,那是从小到大到现在才能感受到的,他喜欢这样的团圆,有爹地,也有妈咪,真好。
“嗯。”英子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了房间,“阿郎,你干吗?怎么又下床了?这是不想好了?”
“哦,我只是要去洗手间。”简非离立刻转了方向,绝对不能让英子知道他这是要下床去捉景栾,也不能让英子知道他现在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不然,不止是要被赶出这个房间,还有可能被赶出沙州岛,毕竟,他可不是沙州岛的正经居民,他现在还是黑户呢。
是的,还没与英子结婚他就是黑户,可是,他不是不想结婚,而是到现在英子也没有给他明确的答复。
那时在快艇上,她还说要嫁给他。
甚至还憧憬过美好的婚礼,可是现在,因着诺言的失踪,什么都成了泡影。
却也不怪她。
诺言不在,他们的婚礼也确实是要推后的。
于情于理,都不该举办。
只是,他太期待了。
“那还不快去。”见他站着不动,英子轻推了他一下,看起来心情还不错。
“妈咪,什么时候开饭呀?我饿了。”景栾又蜇了回来,有英子在,简非离也不敢把他怎么样,况且,他这个爹地一定舍不得真揍他的。
“我去煮饭,想吃什么?”英子习惯性的问宝贝儿子。
“什么都好,记得要有青菜和肉哟。”
“好的。”英子白了景栾一眼,这回到沙州岛都多少天了,她想要不记住都不成了,小家伙每天都提醒她最少两次。
是的,简非离的伤不适合吃海鲜,要吃也要等到拆线了才可以吃,那时候就不影响伤口愈合了。
厨房里忙忙碌碌,她最近真的太忙了。
米下锅,再把烫煲上,然后切肉切菜,家里突然间多了个男人,吃穿用度也多了起来,好在,简非离还吃不穷她。
正准备炒菜,景栾推开厨房的门走了进来,“妈咪,又有麻烦事了。”
“怎么了?”英子没当回事,继续准备食材,做炒菜前的准备。
“方诺语再找方诺言,现在方家的人都出动了。”
“这样多了人找他就多了力量,没什么。”英子无所谓的继续切菜。
“可是妈妈,道上的人都在传说方诺言是死在你的手上。”
“什么?”英子一愣,菜刀的刀刃直接切在了手指上,“嘶”,十指连心,她低哼了一声。
“妈咪你没事吧?”景栾自责了,他不该在英子切菜的时候说这些,可是,一会吃过了饭就是妈咪和爹地的二人世界,他要是单独把妈咪叫出去说悄悄话,只怕爹地会想七想八,他不想让受伤中的爹地伤神。
而之所以告诉英子,是因为英子早晚都会知道,这事,已经在沙州岛的群里发布了,英子只要一打开QQ群,就都知道了。
早一点告诉英子,只是想她有个心里准备。
英子摇了摇头,“好吧,若是诺言真死了,也的确是死在我的手上。”她曾劝过诺言去快艇上的,可是诺言说那就没办法开游艇,没有办法引开潜艇了。
如果那时她知道打电话给左安谦管用,她早就打了,是不是诺言也就不会失踪了?
眸中一潮,心底是说不出的万千感慨。
算来算去,诺言的确是死在她的手上。
外面传就传吧,她认。
“妈咪,你不能这样说,那不能怪你,你劝过诺言舅舅的。”小家伙眼看着英子露出黯然的神情,不由得心疼了,小手抱住了英子的大腿,“妈咪,不怪你的。”
“嗯嗯嗯,不怪我,我知道。”怕儿子担心,英子摸了摸景栾的头,眼睛也就是潮了罢了,她没有哭,从诺言失踪到现在,她都没有哭过,不是不想哭,而是她哭不出来。
似乎,所有的眼泪在亲眼看着妈妈坠下楼的那一刻,就全都哭尽了。
从此,她的世界里没有哭泣这两个字眼,只有坚强的活下去这个词汇。
“妈咪,你炒菜吧,小栾饿了。”轻轻松开小手,景栾退出了厨房,小家伙的心情也压抑了。
“好的,等我,很快就好了。”英子是个懂得调节自己的人,更习惯了冷酷,这么些年面对生生死死,在她眼里,最重要的就是景栾了。
厨房的门关,景栾一抬头,对上的就是站在面前的简非离,高大的身形衬着他的小身板是那样的小,他才要开口,简非离就轻轻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然后牵起他的小手走向了房间。
“怎么回事?”才一进了房间,简非离就追问了过来,他刚刚只是想要去关心一下辛苦的女人,却没想到意外听到了英子和景栾的谈话,可只听到一半,不免担心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