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谢奇冷冷地笑道。“这是哪条道上的兄弟?连大帅的花轿都敢抢?”身边的菜园子则把双手伸到背后,手指摸着腰带上系着的三个手榴弹,仔细观察着周围,盘算着如何用有限的手榴弹多炸死几个。唯有徐倾城在他们中间,只冷冷地看着这些土匪,目光里充满了蔑视。她似乎早有胜算的把握,只不过需要先弄清楚对方的来历。
“你是头儿吧?”徐倾城指着她面前左起第三人说道。那人个子虽不算高,但目光如炬,显非一般的喽啰。她从小就跟土匪打交道,看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哈哈哈哈!”那人仰天打个哈哈,说道:“好眼力!但你既然知道我是谁,那就把花轿留下,我放你们哥仨一条生路!”
“我要是不呢?”徐倾城淡淡一笑。
那为首的晃了晃手里的驳壳枪,道:“那只有死!”他特别强调了“死”这个字,带着明显的威胁。但也恰恰说明,他并不想杀人。否则他们冲下来的时候一阵乱枪扫射,徐倾城等人早就得隐蔽起来了。
那么在刚才的枪战中,三个人是怎么逃过子弹的呢?很简单,他们就躲在士兵的身后。这些土匪使用的全是汉阳造,穿透力不强;而且,对方只打丘八,对老百姓手下留情。这一点,徐倾城和谢奇是早就看出来的。不过,他们不是吓大的。经验表明,跟强盗打交道,只能更强更狠,软弱、求饶是没用的,更何况他们不需要这样。
徐倾城道:“你们要花轿哭的人,莫非是存心跟张大帅过不去,你们跟大帅有仇吗?”
“跟你们没关系!”那为首的把枪摆了摆,不耐烦地说:“立刻给我滚,否则你们就跟这些丘八……”话没说完,徐倾城就像闪电一样突然来到他面前,左手擒拿,将他握枪的手反转指向他的脑门,右手则拽住他的左手顺势一拉一带,这条胳膊弯在了背后,已经脱了臼。他疼得哇哇大叫,想用手,却动弹不得;用大腿吧,动了动却踢翻在地,摔了个狗吃屎。周围四十多个同伙,手里都拿着枪,却眼睁睁看着老大被挟持,虽然枪一致对准了徐倾城,但有个屁用!
徐倾城得胜般昂然说道:“你们坏我的好事,所以今天我也坏你们的好事!立刻放下枪,否则我一定打爆他的头!”
那为首的被勒得脸红脖子粗,说道:“我死了,你们,你们也活不成!”
“未必!”徐倾城转头对菜园子说:“你的手榴弹呢?”
菜园子嘿嘿冷笑,摸出了三个手榴弹,正要开口,谢奇忙抢在前边说道:“我也有五个手榴弹,只不过,对付你们这些乌合之众,三个足矣!哈哈!”当然,则会挂其实是恐吓。他哪有手榴弹呢?而且,他最不喜欢随身携带手榴弹了。
徐倾城冷笑道:“听到了吧?我的兄弟要是现在扔几个手榴弹给你兄弟尝尝,你猜会死多少人?然后我再用你的枪,一颗子弹干掉一个,应该没问题吧?叫你的兄弟把枪扔在地上,你们原先不杀我们,我们也不会杀你们。”
那为首的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命令手下人放下枪。徐倾城也放开了他,并把他的左手接了回去,只是手枪没有还他。徐倾城说道:“你以为抓了张大帅的女人,就能把他怎样?”他恨恨地站起身来,哼道:“总比你们去做人家够要强!”
“你说什么你!”菜园子喝道。“我们也是要找张大帅算账的,谁是他的狗了?”
“嗯?”那为首的一愣,问道:“此话当真?”
徐倾城冷笑着指着面前这四十几土匪,道:“张大帅只要调一个营,架几门迫击炮,就可以把你们炸个稀巴烂。况且,他还未必会理睬你们。抓了他的一个女人算什么?对他而言,只不过少了一件衣裳罢了。如果咱们合作,我保证能好好收拾他。”
那为首的将信将疑,道:“说来听听。”
徐倾城道:“要合作,总得拿出你的诚意吧?”
“什么意思?”那为首的问道。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抱拳说:“钻山豹林飞,百鼓山大当家。兄弟高姓大名啊?”
“徐卫家,国民革命军教导总队。”徐倾城回答,接着又介绍了谢奇和菜园子。
林飞身边的一个喽啰对他说:“****的,大哥!”这话明显是在他提醒他,****与张大帅应该是一丘之貉。他却摆手止住这人的话,对徐倾城道:“你们跑来这儿,是为了找那姓张算账?是我听错了呢,还是你们后脑被驴踢了?”
谢奇道:“我们教导总队在南京,跟张大帅尿不到一块儿!实话跟你说了吧,国民政府早就对张大帅割据一方十分不满了。我们是奉了上峰的命令,先来侦察情况,以备将来出兵,消灭这股势力。”
徐倾城想,这家伙撒谎起来还一套一套的,是个人才啊!便接着说:“本来想借着张大帅娶几姨太的机会,把这家伙干掉。你们倒好,坏了我的好事!”
林飞冷笑了两声,道:“姓张的要是有那么好对付,我们就不用等到今天了。这王八蛋有十几个替身,我们杀了三个,折损了十六个弟兄。”说着,他目光含恨,咬牙切齿。经过他叙说,徐倾城他们才知道,这伙土匪原是一百多公里外百鼓山的山民。张大帅不知从哪儿听说他们拥有一件玉玺,派人索要无果,就出兵来枪。结果,玉玺没找到,却杀了他们五百多人,只有几十人幸存。最后他说道:“只要能报仇,让我做什么都愿意!”他看着徐倾城,抱着姑且一试的态度。
“这就对了。”徐倾城道。“既然咱们要合作,你首先得办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