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若吓了一跳,差点没从墙上掉下来。
但看着这男子好像是来访的客人,便很不好意思地把腿收了回来,一指掩在唇边,“嘘”了一声。
她可不想让君上知道。
容振很配合地没有出声。
来客脾气还算好,连若努了努嘴,小声道,“那个,麻烦你一下,把那几块白云递给我,谢谢。”
容振耸了耸肩,敢吩咐他干活的人,在九重天和一十三天上,还真没见过。
他用细长的手指捏了一块云朵,递给她。
连若皱了皱眉,这人没干过活吗?一次就递给她一块云彩?!大哥,这是云哎,又不是真的砖块!您就不能多拿点吗?!
她抬头看看高墙,照这人一次就给她一块的速度,她得爬到天黑。
“算了,谢谢。”连若摆摆手,示意容振不用再拿,也不用在跟前碍她的眼,弄得她施展不开拳脚,他可以退下了。
她自己应该一脚可以搂过好多来。
容振很知趣地躲到了一边。
连若扒着云朵稍微休憩了一会儿,猛然发现宫墙旁边的曼珠沙华花枝上,一个精致小巧的鸟窝端端地坐落在上面,里面几只嗷嗷待哺的晨风蓝仙彩雀,闭了娇嫩的小眼睛,叽叽喳喳叫着。
连若伸出手去,一双紫眸水光盈澈,满脸爱惜,轻轻抚了抚彩雀光秃秃的小脑袋,引得几只小鸟叫的更欢了,张着大嘴巴讨吃的。
心里,某一个地方,闪过昨夜的梦境,似母亲既远又近地在身边,甜蜜却又有点心酸。
她收回小手,继续自己的攀登之旅。
可是,或许是连若爬得太高,或者,她的小细腿儿实在短小,腿都伸得快抽筋了,也没勾着半点子云彩。
她咬了咬牙,又往外把腿往外伸了伸,这次真的伸抽筋了,疼得连若呲牙咧嘴,云块被她抓得移了位置,“噗通”一声,连若四脚朝天摔到了地上,手里,还抓着两朵白云。
饶是摔成了这样,连若一吭也没敢吭声。
抬头,那个给她捏云朵的男子,还是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并没有打算过来搭救她一把的意思。
一十三天上的容振君少,除了知道打架喝酒寻欢作乐,看别人的热闹,也算一项爱好。
云浅帝君听到了声响,从内厅走了出来。
连若一咕噜爬起来,指了指头顶上的鸟窝,忙道,“小鸟不小心掉了出来,我刚送它回家了,那个,我去洗手。”
说完,便拍拍衣服上的土,散着凌乱的发髻跑了。
容振抱着两个罐子,看见云浅一脸狐疑,他又站开了一些,示意自己和这事儿没有半毛钱关系,“我今日恰好有些时间,来答谢你帮我作画,也正好下会儿棋。”
“哦,君少的确难得有空。”云浅笑了笑,笑容似乎比身旁葱翠的婆娑罗枝叶都更让人感觉惬意。
“我知道帝君盼的不是我,”容振眉眼旁一丝暧昧的笑意,“过几天琴沧殿下肯定也会来这里,她对帝君,可比对我这个弟弟上心多了。”
婆娑罗花树下,正在挚棋的云浅听了这话,淡淡地应了一声,“哦。”
“那个孩子,”容振顿了顿,犹豫地问道,“你,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