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柏顺利上垒,王声籁等人也顺势朝前推进一个垒位。
一人出局,满垒。
陆还都想打哈欠了,满天星的拉拉队更是战力勃发,实力悬殊,比赛结果还会有悬念?
第五棒出局,第六棒和第七棒却靠着两个牺牲打把王声籁和华云送回了本垒。
比分2:00,攻防互换,满天星这边梁夏上来打击。
张毅瞄了自家休息区一眼,主教练钱伦书冲着捕手打了个手势,也是一模一样的四坏保送。
梁夏似乎早有准备,满天星捕手站起来接球的瞬间,张小春都意外地啊了一声,她却跟没事人似的笑了笑:“这么看得起我呀,垒上没人呢。”
垒上没人,四坏保送就是为了防止她打个全垒打出来。
梁夏手上拿的是比赛专用的木质球棍,穿得是春天棒球队的球服,但是,她曾经有个身份叫“黑镰的捕手魏冬”。
她今年的安打率虽然不低,击出本垒打的次数却并不多,钱伦书却不肯把罗柏当笑话说出来的“裹胸带束缚了她的打击能力”当做笑话听听就算了。
连扮男人都想得出来的女人,既然站到第四棒的位置上,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呢。
四个坏球很快扔完,梁夏轻轻松松地扔了球棒,轻轻松松地跑到了一垒垒包上。
“你们记得带我回家啊!”
张小春等人泪流满面,我们还幻想着你上来就本垒打拿个分呢!故意四坏保送都被她猜到了,果然是执行所谓的二套方案吗?
崭新的场地,冷冰冰的镜头,不熟悉的木质球棍……一切的一切都成了春天的阻碍。
第五棒是张小春,他谨慎地摆好姿势,张毅和捕手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张毅是右投投手,投球时候面向的是三垒方向,没办法做假动作对一垒上的梁夏进行封杀,但牵制是没问题的。
梁夏站得离垒包并不远,但也不是非常近,还总是很猥琐地缓慢移动着。
张毅犹豫了一下,还是进行了牵制,球飞向一垒,梁夏飞快地扑回垒包。
等球再回到张毅手上,她拍拍身上的灰,又重新站到了刚才的位置上。不远不近,无赖到底。
张毅叹气,捕手也很无奈,人家经验丰富,这点小算计看得穿也玩得起。
张毅踏板,合手——他又用余光扫了梁夏一眼,对方突然朝着二垒大步迈了一步。
张毅一惊,前脚转向,将球投向一垒。梁夏的动作比他还快,早在他转身的瞬间就往回扑,回垒回得又快又准。
球再一次回传到张毅手上,梁夏再一次跟没事人是的移动到了原来的位置。
两次牵制了,投手和捕手的主要精力全部放到了她的身上,张小春就跟个透明人似的被忽略了。
张小春握着球棒暗暗祈祷,牵制吧牵制吧,最好消耗完体力完全没力气对付他。
张毅再一次踏板,躬身和捕手交流暗号。
捕手同志也很烦恼,牵制吧,人家这个态度就跟逗猫似的,不牵制吧,她肯定是敢盗的!
张毅第三次合手,梁夏果然又不紧不慢地迈了那么一小步。
张毅痛苦地皱了下眉头,毫不客气地又投球将人逼了回去。
观众席里,主场的满天星球迷人数是最多的,看着自家投手这样一次次被迫牵制,真的好想嘘死梁夏那家伙。
但是足足牵制了三次,浪费了三次时间的人偏偏是他们队长——这时候嘘声,会不会被张队长误会啊?
有人悄悄提议:不然边喊“梁夏”边嘘?
刚说完话,就听边上一个女声飞快地嘘出了声,其余人正犹豫不决地,马上也跟着此起彼伏嘘了起来。
场上的张毅等人也很郁闷。
他们当然知道牵制多了是会被嘘的,可一般都是在客场啊,为毛在自己主场还被嘘了?
春天棒球队有这么多球迷
再一看,起劲嘘的居然都是自家球迷!
也是,对付水平这么差的一支业余队,居然还拖这么长时间,确实很叫人失望。可是,现在垒上的人,是梁夏啊。
观众席上的人却马上停止了嘘声,没什么别的原因,只是他们发现了带头嘘的人——竟然是春天的那个绿毛短裙!
很明显,她嘘的对象是张毅,他们这么跟着,不就变成给春天助威了?
张毅郁闷的再一次投球,半边精神都留在了梁夏身上,冷不防对面的张小春突然作出持棒触击的动作。
触击牺牲打?
木质球棒传出的击球声沉闷而低调,球却还是受力反弹出去。
滚地球!
梁夏一阵风似的朝着二垒跑去,张小春也飞快地奔向一垒,捕手掀了面具大喊:“队长!”
球离投手最近,张毅朝着球跑去,一垒手和二垒手都做好了接球触杀的准备,但是现在这个情形,要想双杀显然很困难了。
张毅用手套抄起球,下意识就朝着梁夏的方向看去,她果然已经开始滑垒。
来不及了,他迅速下了判断,将球传向一垒。
“上垒!”
“出局!”
梁夏拍着裤子爬了起来,张小春虽然出局,脸上却满是笑容。
触击牺牲打,梁夏成功上垒,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一出局,二垒有人,情况并不算坏。
第六棒是方梦,胖姑娘站到准备区时就接受了不少嘲讽眼神,走到打击区的这段路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衣兜里。
观众席上笑成一团,连拉拉队的加油歌都被盖了过去。
这就是春天棒球队的另一个“免费”女队员啊,哈哈哈哈哈,这个身材,跑得动吗?
方梦站到了捕手的右手边。
陆还嘀咕了句:“左打啊”,然后飞快地把镜头重新挪回到了梁夏身上。
这个球队的实力他大约已经看出来了,纯业余,纯得让人发指!
左打和右打,有什么区别?
张毅刚刚吃了亏,捕手和他都觉得应该多多留意击球员的情况,结果方梦这一上来,两人都有点懵。
女球员,大胖子女球员,左打的大胖子女球员。
捕手的脸在面具下扭了又扭,犹豫着打出了引导暗号:投个全速的正中直球吧。
上一轮的比赛里他们已经有感觉到了,春天的这些击球员外行到压根打不到高速球。球速一上140公里,再容易打的球都只能挥空。
张毅点了头,捕手却突然看了二垒的梁夏一眼——二垒跑者的位置,稍微有点特殊,是能看到捕手暗号的。不过,每个捕手的暗号都不同,未必能猜得到吧?
话虽这样说,捕手同志却不大敢将手套摆到要求张毅投的位置上了。
晚一点,也来得及吧。
方梦胸膛飞快地起伏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张毅,顺便也看到了张毅身后的梁夏。她似乎有些无聊,戴着手套的手扯了扯球衣的衣襟,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是……要盗垒?
方梦看懂了暗号,握紧球棒,心跳快得将要从胸口蹦出来。
张毅合手,抬腿,投——二垒上的梁夏突然动了,捕手和张毅都吃了一惊,这家伙果然是打算盗垒的!
张毅迅速改变了原先商量好的配球,改投明显的坏球,好让捕手能够站着接到球,以最快的速度传往三垒。
三垒手罗柏也十分激动:“传我!传我!”
梁夏带着阵风扑了过来,罗柏张开手套接球,垒包上的震动震得他眼睛发红。
晚了!
果然,裁判果断地判定:“上垒!”
罗柏愤愤低头,梁夏仰头冲他笑笑,脏兮兮地爬了起来。
“三垒手呵,了不起!”
罗柏被这么一夸,更觉得讽刺。
了不起,我了不起还被你占了垒包?
一出局,三垒有人,还投了个坏球,形势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