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白雪阁
我叫白雪，出生在赵国一个偏远的小山村。
我从出生起，便三千雪发，被村里人视为“魔女”。而我的父母，也因为我的缘故从始至终受人指指点点，但他们，并没有因为如此而虐待于我。
我的母亲总是用上好的檀木梳梳着我一头柔顺的白发，她常常笑着说：“我的阿雪是最美的。”
是的，我长得倾国倾城，却一头白发。
我握住母亲的手，眼眶湿润：“母亲才是最美的。”
母亲笑了，刮了下我的鼻头：“胡说什么，母亲老了，怎么会最美呢。”
“在阿雪眼中，母亲便是最美的。”我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与母亲。
就在这时，小弟却急忙跑来，眼眶红肿，喘道：“母亲，姐姐，父亲他……掉进了悬崖！”
母亲的木梳掉落于地，我也是震惊地看着他：“这是……怎么回事？”
屋外突然吵闹起来，我一望，是村长等一行人，他们手执火把，面露凶色。
小弟不敢直视我，声音也小得可怜：“姐姐，他们说你……克死了父亲。”
我平静地看着村民们，倒是母亲，气得咳嗽起来：“一派胡言！满头白发又如何！”
外面的村民们大声吼道：“交出魔女！交出魔女！”
魔女？
我冷笑，只是一头白发就是魔女了？
我欲推门而出，母亲却拉住我：“阿雪……”
“母亲，迟早的事。”我冲母亲欣欣一笑，对着小弟嘱咐道，“无论外头出了什么事，都不要出来。”
小弟点了点头，拉住了母亲。
“阿雪，不要——”我滑开母亲的手，不顾阻拦，推门而出。
如我所料，刚关上门，满天的石子冲我而来。
我仰起头迎接这些石子，也听见了屋内母亲撕心裂肺的吼声。
“魔女！去死吧！”
“都是你这个魔女！河神大人发怒了！”
“你还克死了你的父亲！”
“去死吧！”
不知何时的一阵风，吹开了我的发丝。
三千雪发随风飘扬，而我脸上、身上也都是血。
村民被我吓的后退好几步。
“魔女发威了！”
“啊！”
我却终于承受不住，跪倒在地，几个强壮、胆大的村民将我裹进一张草席上，然后扔进了河里。
母亲，父亲，小弟……
我费力地睁开眼睛，却是看见了母亲那张哭得惨烈的脸孔。
母亲……
水充斥着我的口鼻，我感觉自己就快要窒息。
我才8岁，我还不想死。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就因为我三千白发？
终于，我闭上了眼睛。
*
“她还没醒？”
“回复阁主，姑娘身受重伤，能不能醒来还得看她的造化。”
“你且下去吧。”
“是。”
这里……是哪？
我费尽力气终于睁开眼睛，却被眼前女子的出现一惊：“你是？”
她一笑：“我叫妃雪，是这妃雪阁的主人。”
我看向妃雪，她看起来也就约莫二十一二的样子，满脸都是温柔，满身尽是秀气。她穿着浅红衫子，双眉弯弯，小小的鼻子微微上翘，脸如白玉，颜若朝华，她服饰打扮也不如何华贵，只项颈中挂了一串银饰，发出淡淡光彩，映得她更是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这里是燕国，你可愿意留下。”妃雪问我，言语里没有厉色，倒是让我想起了我的母亲。如今，家都没有了，留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我点了下头。
妃雪起身，将石桌上的衣服缓缓递给我：“从今日起，你便叫雪女，定不辜负你这三千雪发。这间白雪阁以后就是你的住处。”
语毕，她转身离去。
雪女，呵，也好。
我换上妃雪为我准备的服饰。
这是一套舞衣——浅蓝露腰缀雪花舞裙，倒是很美，符合我的气质。
这时，我听到有人叩门的声音。
“请进。”我的声音冷冽，不带一丝感情。
叩门的女子被我的声音吓到，她恭敬道：“雪姑娘好，我叫安墨，是妃主人派我来伺候您的。”
我看了她一眼，穿上蓝色水晶舞履。
安墨急忙过来：“我来为姑娘打扮。”
她执起木梳，小心地为我梳着。
“姑娘这一头白发当真好看。”她发自内心地感叹道。
我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墙上的画。
安墨梳理头发后，便开始为我画面妆。
“姑娘，好了。”安墨的声音响起。
我睁开眼睛，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灰蓝色的眼妆，眼角镶着两颗宝石，肉粉色的口脂，怎么看都是个冷若冰霜的美人，就连安墨都这样认为。
呵呵，可笑，我连自己的性格都琢磨不透。或许，我是冷漠的，可我终究是个女子。
“你下去吧。”我冷言道。
安墨虽然不解，但还是退下。
我执起银镶蓝水晶头饰戴上，取出红盒中的水晶耳坠、银臂钏和银手镯一一戴上，脱下舞履，将银腿饰和银脚环戴好，再穿上舞履。
镜中的女子，如白雪般清冽俊秀，可她的神情却如此冷漠。
执起浅蓝丝带，我推开门，安墨静静地站在那里，她看我出来，说道：“妃主人请您去雪妃阁。”
我点头，示意她带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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