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想到,一伙山贼竟然有这么大的能量,若龙岗寨那位真是前朝战王,想来也有了截杀我的理由,不过既然昨夜这山贼匪首提到了买主,说明了在暗中还有另一波人等着想要杀我?”秦鑫心知回京的路途不会太平,一切还得小心谨慎才好。
将高隆擒拿之后,一切便如土鸡瓦狗,周河等人纷纷投降,不过此刻大军围城,却不是收拾这些匪官的时候。
“问你几个问题,答的好,兴许可留你一命。”衙门大堂内,秦鑫望着跪在地上的周河说道。
周河本面如死灰,闻言如在黑暗里寻得一丝灯火,当即叩首道:“殿下想知道什么?下官……哦不罪臣必知无不言。”
“这龙岗寨主事之人都有哪些?分别叫什么名字?有何来历?”秦鑫问道。
周河思量了片刻,颤声道:“启禀殿下,龙岗寨上共有当家之称的一共有十三位,此外还有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个个武艺都不俗……大当家名唤公孙胜,自称是前朝战王,只是其身份真实性有待考量,二当家名为高屠,这兵围歧县的便是他,哦,对了,殿下所擒拿之人名唤高隆,乃是寨中四当家,与那高屠是亲生兄弟,三当家名叫徐继业,其人本身没多少武力,但却是寨中智囊,据说其人谋略相当了得,然后是五当家,这是个毒娘子……”
“停!”秦鑫摆手,让周河闭嘴,他也没想到这小小的贼窝居然如此兵强马壮,当家就有十多位,除此之外,竟然还搞出了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听起来比那水浒一百零八将都还强悍。
“殿下,这还念不念?”周河小心翼翼的问道。
秦鑫瞄了他一眼,不耐烦的道:“回头将你对龙岗寨所知一切详细写下来。”
说罢,秦鑫出了大堂,与卫殷等人押着高隆前往城楼,至于周河等人自有人将之收押。
“先不谈这公孙胜是否真是战王,就凭这龙岗寨的实力,他们确实有造反的能耐,就不知那西洛府李家是否有所察觉?”在前往城楼的路上,骑在马上的秦鑫还是在想着关于龙岗寨的事。
荆棘岭属于洛山西段主脉中一个分脉,大部分处于西洛府境内,小部分则延伸到了云彬府,但就综合来看,整个这龙岗寨有着很深的战略纵深,背靠着洛山山脉,想要剿灭他们的确不是简单的事。
而且让秦鑫更为担心的是,这股势力竟然在无声无息间便壮大此等程度,要说这西洛府李家毫不知情……可能吗?秦鑫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这李阀,尽管他的体内也流淌着至少四分之一李阀血脉。武定帝已故皇后李嫣,也就是秦鑫祖母,正是当今李阀家主李勋的同父同母的亲姐。
有些事想不明白,徒增烦恼,索性不再去想。
“城里的人听着,半个时辰已经不多了,若再不交出秦鑫,交出我方高隆将军,我家大帅必将血洗歧县,鸡犬不留!”
“血洗歧县,鸡犬不留!
血洗歧县,鸡犬不留!
血洗歧县,鸡犬不留!”
…………
……
不知不觉中,秦鑫一众也来到城门口,城外的喊杀声震耳欲聋,一路上那高隆也是骂声不休。
“哈哈,秦鑫,你听听外面的喊声,听到了吗?少说也超过两千人马,这是我大哥来救我了,识相的就赶紧放了我,否则今日必定血洗歧县!”高隆张狂大笑,喋喋不休。
“放?”秦鑫嗤笑一声,冷冷道:“放了你,你大哥就会收手离去,放过孤吗?”
高隆闻言自觉秦鑫这是畏惧了。
“秦鑫,你是别想走出歧县了,不过若你现在放了我,我必只追究你一个人,这歧县百姓不会跟着你遭殃,你身边的那些人也不会因你而死。”
秦鑫闻言面色微变,心知高隆的话对舆论很不利。
“孤身边的人没有一个是贪生怕死之辈,就算孤投降,他们也不会同意的,至于歧县的百姓,很遗憾,孤可不是满口仁义道德的迂腐之人,这歧县的百姓在孤看来还比不上孤的命重要,孤不欠他们什么,也犯不着为了他们搭上自己。”秦鑫凑近了高隆,冷冷言道。
前世的秦鑫出身贫寒,人生更是波折不断,早年便见识了人性的残酷虚伪欺诈的一面,世态炎凉,人心不古,有些事也许是经历的多了便感到麻木了,也明白了。
在秦鑫看来,人与人之间更多靠的是利益相联系,在复杂的人际关系中,真心想找到只靠感情维系的关系真的太少,少到大海捞针的程度,总结而言,能让秦鑫真诚付出的也只有以真心待他的人。
非是秦鑫生性凉薄,实则他的心看透了人世的本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弱肉强食,才是天理!
今日歧县若真被屠城了,最多秦鑫在心里感到一丝丝愧疚罢了,毕竟这些百姓是受他牵连而亡,但实际上,说穿了,要怪还不是怪自己弱小,能怪的了他人吗?
这便是命!
……
歧县的城楼很简陋,站在这城楼上,若非两侧弓箭手还蓄势待发,秦鑫完全找不到一丝安全感,说起来西洛府的确平静了太久,似乎已经快百年不曾发生过什么大的战火了,难怪歧县的城墙如此简陋破败。
约莫百丈之外,这龙岗寨大军整齐划一的矗立,简直如同笔直的木桩,一动不动,单单从他们的站姿上看,便可以看出这只军队堪称精锐!
若非他们身上的衣物太杂,很多人都只是穿着粗布麻衣,连像样的甲胄都没有,简直就是一只立马就能拉上战场的精锐之师。
瞟眼一望,敌军人数达到了五千之众,骑兵都有近五百人。
大军的第一列都是刀盾手,而在第二列第三列则是弓箭手,再后则是长矛兵,至于骑兵则全部聚集在了中央,在骑兵之前,一人约莫四十来岁,身达八尺,虎背熊腰,整个人跟个铁塔似的,他的面相极为的凶恶,尤其那些纵横交错、将他的脸划破形成无数如沟壑般的疤痕,更令人触目心惊。
不用想,此人必是高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