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与愿违。
有些事谁也无法预料。
就算预料到了,那也是无法避免。
夜色空空,颇为凄凉,明月当头,清冷月色银辉洒落,一支冷箭如一道寒芒,破空响起,自东南角远处高楼直取李威眉心一点。
来势汹汹……
“嗖!”一声绝响,魂归黄泉。
这位老人颇为可怜,‘卧薪尝胆’数十年,恨不能夺回失去的一切,眼看机会就在眼前,可最终暗箭难防,此生终焉。
“父亲……”李威的儿子眼看着父亲从马上跌落,吓得脸色煞白。
头颅上一支血箭洞穿了李威的颅骨,血水混着脑浆滴答滴答。
临死前连哀嚎都来不及了。
众人色变,一时慌乱,不知所措。
也在这时,一道身影飘忽落在众人眼前,正是战王公孙胜,同时出现的还有无数黑衣死士。
“你们若安分守己本不会有这样的悲剧,只可惜你们还是选择踏出这祖庙了……”公孙胜似自语,暗自摇头。
李威一系的子弟见着己方被包围,李威亦死,早已丧了胆气,未战先怯。
哪怕是李威那个儿子,此刻见着公孙胜也是寒气揪心,丝毫没有战的勇气。
“杀了吧……”公孙胜淡然挥手,无情道。
一场屠杀开始了。
公孙胜带来的下属皆是精锐中的精锐,远远不是这些丧胆的李阀子弟能比拟,很快他们就被杀的溃不成军。
血色染红了祖庙……
……
这样的场景发生在城内多处,总之今夜注定不宁。
约三刻钟后……
东岳楼的战斗陷入了焦灼,本来吕定恒一方人多势众,稳操胜券,可是鱼俱灭和秦鑫两个一流强者让战局增加了变数。
鱼俱灭对上陈耘渡,半斤八两,数百回合竟是拿不下对方。
一侧的高姓太监见之也加入了战局,竟然也是一名一流境界的强者,不过对上秦鑫就没什么优势了。
初时这高太监也是被秦鑫的身手下了一跳。
“殿下藏的可真深呢?”这太监鸭嗓子啧啧两声,面露yin蛰。
情报中,可不曾说过秦鑫有如此战力。
秦鑫默然未语,只以拳脚回应。
一时吕定恒一方顶尖战力被拖住,但相对于淮南侯府,他们依旧人多势众,若没有其他变数,淮南侯府的败局只是迟早之事。
“算算时间玄机该来了,为何不见半个人影……”李勋在众人保护下,冷冷看着一切,脸色有些凝重。
“恐怕是有什么事耽搁了。”李玄应神情紧绷,目中闪烁忧虑,手握紧成了拳头。
在他们的计划中,李玄机可是重要一环,此刻却没有出现。
……
而与此同时,城外军营,相对于城内的变故,这里显得相对安静了些。
甲士照常巡逻,篝火依旧,旌旗夜舞,一切没什么变化。
只是李玄机的大帐中,坐着一位不速之客,这人鹤发童颜,背负双剑,头戴玉峰冠,身着云纹里衣,外罩半袖长袍,袍色月白,背部刺绣着一个大大的风字。
熟悉的人都知道,这是风国著名修武圣地风神殿大祭师独有的衣袍服饰,这样的服饰整个风国只有三人有资格穿,而这三人皆是闻名天下的剑道高手。
他便是其中之一,姓梁名孝直。
梁孝直穿着这样一身装扮,倒是颇具仙风道骨,自然而然让人感觉到一种灵气绕身,仿佛得道多时的高人,不过似乎也算的是得道多时吧。
大帐内沉默了好久,李玄机端坐案桌,冷冷看着梁孝直,而梁孝直悠然自得的端起一壶酒,给自己满上,悠哉的自饮了两杯。
“酒足够烈,还不错……多谢玄机师弟的款待了。”这人放下酒杯的同时道。
“要是喜欢,走时可以多带一些。”李玄机冷冷道。
“玄机师弟这是要赶人了呀?为兄这屁股可都没坐热呢?”梁孝直轻扯一笑道。
“你来此无非就是想拖住我罢了,而事实上你确实做到了,而且也耽搁了我不少时间。”李玄机起身道。
“那说明我还是有些用处的。”梁孝直也站起道。
“为门阀所用,就如此让你开心吗?”李玄机道。
“只是合作,各取所需罢了。”梁孝直道。
“你这样做……师傅他知道吗?”李玄机眯眯眼道。
“师傅乃半步先天的应劫之人,此刻自顾不暇,哪里有时间管这俗事。”梁孝直嘴角扶起嘚瑟的弧度。
李玄机一阵缄默,随后轻叹。
“若是可以我真不想和你交手……”
梁孝直苦笑道:“放心,我会手下留情的,毕竟师出同门。”
“看来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不想和你交手不是畏惧你,而是顾忌师傅的颜面,毕竟你是他老人家指定的风神殿下任殿主,若是被我这个弃徒打败,那得有多难堪呐……”李玄机淡漠的摇摇头道。
“狂妄……”梁孝直没想到一贯冷冰冰的李玄机竟然如此冷讽他,这是赤果果的嘲笑,嘲笑他得位不正。
而事实上,他这殿主继承人的位置确实有些水分。
“营外十里有处峡谷,我们去那里。”李玄机道。
“好,如你所愿,不过,我有些疑惑,你就一点不担心你的家人?”梁孝直疑虑道。
“那些人请你来,除了拖住我,应该没有其他任务了吧。”李玄机道。
梁孝直点点头。
“既然如此,你问那么多干嘛,要战那便战吧。”李玄机冷冷道。
“只是有些好奇罢了,毕竟心有所系的话,心神难以集中,届时就算赢了你,我也不光彩。”梁孝直傲然道。
李玄机默然片刻,回答道:“李阀传承数百年,底蕴岂是宵小可比,今夜没我在,无非是赢的艰难些……”
“看来你很有自信?这我就放心了。”梁孝直道。
二人随后化作鬼魅,飘忽飞离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