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童书潘宫的预言⑥小王子的怪物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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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怪兽的悲惨命运

斗鱼带着基洛惴惴不安地跑回行宫,从后墙窗台翻进贵宾会客厅。等候多时的伙伴们马上迎了上来,福尔斯小心地观察外面的动静迅速关窗,初飞迫不及待地拉过基洛上下检查是否受伤,一边紧张地追问:“你们可算回来了,我们担心死了!你从哪儿找到的基洛?”

毫无心机的基洛嘻嘻一笑,乐颠颠地跑去一边玩了。斗鱼把寻找基洛的经过详详细细讲给伙伴们听,唯独把古宅里的可怕经历抹去了,当讲到金色大眼时,还将收集来的刻字叶子拿出来展示,最后拿不定主意地征询他们的意见:“事情经过就是这样了。你们说,我们要不要把怪兽藏身处告诉王子呢?那只怪兽似乎还有着人类的情绪,根本不像寻常怪兽。”

“会不会是你看错了?怪兽怎么可能会有人类的情感?”初飞不相信斗鱼的话。

“管它是不是还有人类的情感,你们别忘了,消灭怪兽是我们的职责。”福尔斯淡淡地轻哼,冷静的双眼放射出智慧的光芒,“不过你的话倒提醒了我,王子对待这只怪兽的态度似乎有点儿怪异。试想一下,你们要是养着宠物,肯定会因为喜欢才养它的吧,但是我从王子的态度中体会出怨恨和眼中钉的感觉,这可不是饲养人该有的情绪。既然不喜欢,何必要把这样的庞然大物一直养在身边呢?”

“听起来的确不符合逻辑,这也许是王子的怪癖吧?”斗鱼摸着下巴,啧啧说道。

福尔斯忽然想起什么,不高兴地扭头瞪向基洛,没好气地说:“我们现在最好想个合理的解释,免得管家对我们起疑。”

“基洛,你听我说!”初飞把基洛叫过来,弯下腰,耐心地指点,“一会儿要是有人问你,之前去哪儿了?你就说哪里也没去,一直躲在沙发后面跟我们玩捉迷藏呢,听到没?”

基洛睁大眼睛怔怔地望着初飞,不解地问:“你们让我说谎、骗人?这样好吗?”

斗鱼毫不客气地在基洛头上来了一记栗暴,不耐烦地低声数落:“笨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听到没?”基洛委屈地捂着受伤的脑袋,乖乖点了点头。

这时,走廊里突然响起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出了什么事?伙伴们相互看了一眼,不约而同地朝门口奔去。斗鱼拉开门,发现守在门口的侍卫不见了,侍卫和侍女都在紧张地往楼上跑,其中两名侍卫还拖上去一根又粗又沉的铁链。

楼上,王子的书房里传来一声声令人心惊肉跳的抽打声,伙伴们还是第一次看见行宫里出现这么混乱的情形。

“不会是抓到怪兽了吧,我们去看看!”斗鱼猜测地说。

伙伴们顺着楼梯往二楼跑去,王子的书房正对着楼梯口。侍卫们手里端着枪严阵以待地守在王子书房两侧,随时准备冲进去。侍女们面色惊慌地端着茶水候在外面,想进又不敢进。

斗鱼冲到书房门口一看,脸上顿时露出意外的神情。没想到藏在后院的那只怪兽也在!它跪在地上,庞大的身躯如老人般佝偻着,硕大的兽头垂得低低的,几乎挨到了地面,原本人见人怕的怪兽,竟然没有半点儿狰狞气势,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瑟缩在主人面前乞求谅解。

王子高高扬起手中的皮鞭,照着怪兽身上狠狠抽去,边打边生气地咒骂:“你这只愚蠢又丑陋的家伙!不是想逃吗?为什么又自己跑回来?你也知道自己有多愚蠢了吧?看来不给你点苦头吃就忘了自己是谁?我要让你记住,你不过是我手中卑微的丑陋的蠢货!”

“住手!”伙伴们身后的基洛一看到这情形,愤怒地红了脸,风似的冲进去挡在怪兽身前,横着手臂急声阻止,“不要打它,它不是坏人!”

“基洛!”斗鱼惊叫出声,赶紧和同伴们一起跟进来。初飞忙把基洛拉到怀里,生怕被王子牵怒。

“它当然不是坏人,它是我的奴隶,一只连反抗都不敢做的可怜奴隶!”王子冷嘲地说完,拨开基洛冲怪兽命令,“地板都被你弄脏了,快给我收拾干净!”怪兽乖乖趴在地上,像狗一样伸出舌头舔着地上的水渍,把刚刚打翻的茶杯碎片扫到墙边,然后退回到王子身边跪着。

“你干吗让它这么做,它又不是狗!”基洛气呼呼地为怪兽抱不平。

“你这小家伙,你知道什么?”王子恼火地冲基洛大喝。

“我知道它不是坏人,他能听懂我说的话,还给我糖果呢!不信你看!”为了证实自己所言不假,基洛把手伸进口袋,抓出一把花花绿绿的糖果给王子看。一看到基洛手中的糖果,王子眼底瞬间燃起两簇愤怒的火花,脸上更增添了几分凶狠的气势。

王子生气地瞪向伙伴们,抬手一指:“你们,马上给我离开这里!所有人都滚!”王子一声令下,侍卫们犹如惊弓之鸟,纷纷惶然地迅速散开。等伙伴们从里面退出来,走廊里早已空无一人。斗鱼和福尔斯从书房里一出来,就像商量好似的配合默契地向走廊两边张望,等初飞把不情愿的洛基拉出来,关上门,他们立刻凑到门缝,猫着腰侧耳细听。

只听王子声音压得很低,恶狠狠地咬牙道:“可恶,你竟敢背着我搞小动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想拉笼他们为你申冤是不是?别做梦了,除了我,没人知道你的身份!你去照照镜子,你现在不是人,只是一只丑陋到极点的怪兽,怪兽你懂吗?”

在王子半嘲弄半叫骂的声音中,怪兽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呢喃,像是一种绝望的、无助下的痛苦呻吟。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也知道我想要什么,没错,这里是你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只有你知道那个东西放在哪里。我劝你,最好老老实实把它交出来,不然,我就让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王子的威言恐吓似乎没有起到作用,怪兽始终不吭一声。王子被彻底激怒了,接下来又是一通暴风骤雨般的鞭打,疼得怪兽发出呜呜的低叫。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古宅,要是不交出来,我就一把火将宅院烧个精光!”

听着王子恶狠狠的话语,伙伴们心中都浮起浓浓的疑团。斗鱼摸着下巴,莫名其妙地低问:“这是什么情况?我怎么越听越糊涂,王子在朝怪兽要什么东西呢?”小分队的智囊福尔斯也被难住了,眉头皱成一团疙瘩,眼底流露出丝丝困惑。

“你们在做什么?”一个严厉的声音骤然响起。

正听得起劲的伙伴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正对上一张板着阴沉的老K面庞,管家背着手立在他们面前,铜铃般大的眼睛像审犯人似的在他们身上扫来扫去。管家转身冲身后的守卫抬了下手,命令道:“送他们回房间!”

打头的两名守卫“啪”地立正挺身,转向伙伴们,面无表情地押着他们朝走廊东头走去。伙伴们前脚刚离开,后面就传来开门声,王子稍带怒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卫兵,集合队伍!这次就算把后院挖地三尺我也要找到那个东西!”

伙伴们被侍卫押往走廊尽头朝左拐去,面前又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侍卫停在右边第一间房门前,伸手推开门,另一名守卫做了个请进的手势,两人的嘴巴闭得很紧,始终没有说话的意思。

伙伴们乖乖走进去,扭头看着房门被他们关上。斗鱼没有听到脚步声离开,泄气地耸耸肩头:“这下好了,我们被关起来了!”再看这间屋子,小小房间收拾得还挺干净,基本家具都有,四张小床靠墙一字排开,上面铺着雪白的床单和被子,跟基地的宿舍差不多。

基洛沮丧地走到离门最近的床上,一头倒了下去,望着天花板闷闷不乐地低声抱怨:“唉,王子为什么那么粗暴啊,那只怪兽又不坏……它跟我们以前遇到的怪兽好像不一样呢。”

伙伴们在基洛旁边的床上坐了下来。

“你们说,王子该不会是想得到那堆宝藏吧?他不是说,这里是怪兽小时候生活的地方,只有怪兽知道那个东西放在哪里。”斗鱼双手抱胸靠着床边,疑惑地问并排坐在对面的伙伴们。

福尔斯摇头否认:“怪兽哪儿来的那么多财宝?你们别忘了,那只怪兽是王子从山里俘获的,又怎么会从小生活在这里?王子的话根本就前后矛盾!”

“对呀,会不会是怪兽偷了王子的东西,所以才被王子关起来惩罚?”初飞猜测地说。

“汪汪!”伙伴们还在为王子和怪兽的事困惑不解的时候,窗外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热闹的狗吠声此起彼伏。伙伴们一起跑到窗前向外张望。

只见通往后院的园林小路上,出现了许多举着火把的侍卫身影,队伍最前方有两只毛发乌黑的高大猎犬,露着凶恶泛红的眼睛,流着涎水的森白利齿,喉咙里不断传出“呼噜噜”的低音,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捉到猎物狠狠咬断它的喉咙。

“咔啦!”静默的行进中传来手抢上膛的金属声。佩戴在侍卫们腰间的弯刀在手电筒光芒的映照下反射着幽幽冷光,杂乱的军靴声与风吹杂草的沙沙浑为一体,为即将来到的血腥厮杀奏响了一曲杀戮震魂歌。

“我估计得不错,他们一定是去找那堆财宝了!趁他们不在,我们不如去怪兽那里找找线索!这时候它应该还在书房里!”斗鱼灵机一动,扭头询问伙伴们。

“怪兽又不会说话,能给我们什么线索?别忘了,外面还有守卫呢!”初飞一手叉着腰,竖起拇指朝门外指了指。

斗鱼不以为然地伸出一根手指点点基洛的脑袋:“啊哈,这点小事交给基洛搞定!”

基洛眯眯笑,快步跑到门口打开门,两名守卫刚要喝斥,突然脸上露出奇怪的表情,双眼开始涣散,嘴巴咧得老大,像被催眠似的摇摇晃晃地走开了。

斗鱼探头朝外面望了一眼,见守卫走远了,满意地拍拍基洛的头:“干得好,我们走!”

伙伴们蹑手蹑脚地溜进书房,走在最后的初飞轻轻将门关上。这时,一个低低的话语声飘进伙伴们的耳朵。

“快吃吧,你一定饿坏了……我们都是苦命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自由……”

谁在说话?伙伴们奇怪地相互看了一眼。声音是从通往王子寝室的门里传出来的,大家本能地放轻脚步走过去。斗鱼握着门把轻轻旋转推开一条缝,几颗脑袋一起凑到缝隙往里看。原来里面是关押怪兽的监牢,一个小矮人背对着门口,蹲在铁笼前,从围裙的口袋里掏出馒头伸进铁栏杆喂食怪兽。怪兽的嘴紧贴着门,狼吞虎咽地吃着小矮人手中的馒头,好像饿了很多天没有进食似的。

“舒伯特看见管家带人去古宅了,他们拿不到红宝石绝不会罢手……无论如何你也不能把它交出去,王子一旦拿到红宝石,你就失去利用价值,他会杀了你的!”

“哗,他好像不怕怪兽哦!”基洛惊奇地叫出声。

伙伴们想捂基洛的嘴已经来不及了,小矮人身子一抖,猛地转回头,向外突出的大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眼神。

“嘿嘿,别怕,我们没有恶意噢!”斗鱼索性大方地走进去,笑眯眯地摊开手掌表示友好。

谁知小矮人像触电般地跳起来,双手抱着头惊慌失措地在原地转来转去,像只没头的苍蝇不是撞到墙就是撞到笼子。“啊,完蛋了,舒伯特被发现了!怎么办怎么办?”仿佛怕被人抓到把柄似的,小矮人拿起地上的篮子飞也似的撞开门就要逃,口中喋喋不休地惊呼,“一定是舒伯特眼花了!不会有人发现的,舒伯特一直隐藏得很好,啊啊啊,舒伯特要疯了疯了!”

斗鱼反应极快,抢先一步抓住小矮人的衣领,一把给拖了回来,初飞趁机关上门。

“喂喂喂,你跑什么,我们又不会吃了你!”斗鱼双手叉着腰,不明所以地问。

小矮人抱着头四处东躲西藏,可惜这里除了一张桌子什么也没有,嘴里没头没脑地说道:“不行不行,你们会告诉王子,王子知道会狠狠惩罚舒伯特,舒伯特再也不想挨鞭子了!”

斗鱼一把抓住乱转的小矮人,拉到面前,小矮人无处可藏,只好抬起那双向外突出的大眼睛偷偷瞄着伙伴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你们……应该……不会告诉王子吧?”

“除非你告诉我们红宝石的下落!”福尔斯双手抱胸斜睨着小矮人。

斗鱼马上接口道:“没错,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和怪兽合伙偷走了王子的红宝石!”

“不,红宝石是我们的!王子不是好人!”小矮人激动地大声分辩,“王子要是得到了红宝石,他不但会杀了怪兽,还会把整个古宅烧个精光!那样的话,我们守护的秘密就要暴露了,不行,绝对不行!那样做会给一个家族带来灭顶之灾的!”小矮人完全陷入了疯狂模式,听不到伙伴们的问话,一个人兀自念念自语。

“啊啊啊,舒伯特发誓要守护那个秘密,舒伯特永远是怪兽的朋友,绝不被坏人利用!”突然,小矮人好像清醒过来了,突出的晶亮大眼猛地瞪向斗鱼,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敌意。他低下头,张开嘴巴照着斗鱼的手腕狠狠咬下去。

“哎哟!”斗鱼惊叫出声,手触电似的一抖,赶紧松开了。

小矮人“扑通”摔到地上,他一得到解放,立即从地上爬起来,一溜烟从伙伴们腿边钻出去,风也似的逃走了。

斗鱼低头一看,手背上多了一道清晰的齿痕,有的地方渗出了几颗血珠子。初飞见状,赶紧从脖子上扯下领巾,细细为斗鱼包扎起来,一边气呼呼地说:“咬得真不轻呢,那个小矮人说话颠三倒四的,我看就是个小怪物!”

“不过,小矮人提到的守护古宅的秘密是怎么回事?莫非那片宅院里隐藏着连王子都不知道的秘密?”福尔斯沉吟道。

基洛用力点点头,压低声音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神秘兮兮地说:“一定是真的,我和斗鱼能感觉到……那里有非常可怕的东西……”

斗鱼眼皮一跳,一把捂住基洛的嘴巴,毫不客气地数落:“呸呸呸,大晚上不许胡言乱语,你再胡说我就把你扔回古宅!”

福尔斯和初飞狐疑地看着斗鱼的反常举动,初飞忍不住皱起眉头,不高兴地说:“你到底对我们隐瞒了什么?”

福尔斯不屑地瞄着斗鱼,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

在两双眼睛死死地瞪视下,斗鱼心虚地干笑,很没底气地解释:“那个,其实我想等白天再跟你们说的,这不天黑了吗,不方便嘛!”

“胆小鬼,果然如初飞所说,怕鬼的家伙!”福尔斯嘲讽地哼道。

斗鱼遭到福尔斯一番奚落,脸上有点儿挂不住了,气得把腰一叉,火大地嚷嚷:“谁是胆小鬼?那个地方阴气森森的,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有本事你们进去试试!你们想听,那我就讲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