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两性关系从绽放到凋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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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婚外情症候群(5)

可是仔细想来,露倩己走得很远了。现在,露倩不仅有了第三者,甚至还要抛下丈夫,连家也不要了。是什么使贤淑的露倩变得如此坚毅、如此不顾一切的呢?不用说,这都是因为爱。实际上,除了爱,还有肉体的结合。自从接受了安远,露倩的确有了新的感觉,尝到了更深的快感。安远把露倩送到了快乐的彼岸,又对有了新发现的露倩困惑不安。幽会一次恋情便更深一层,到头来会怎样?女人的感觉有时是男人捉模不透的。

不管怎样,两人偷尝禁果是千真万确的事实。偷尝一次,美味就怎么也忘不掉了。那美味已渗透全身,规范与理性也难以磨灭。

“怎么办……”安远在昏暗中喟然沉吟。

从七月到八月,安远处于写作低潮。约稿催着要,可是干着急写不出来。强逼着自己伏案写作,却怎么也不来情绪。这种低潮以前也有过二三次,这次较严重。他又往露倩那儿打电话。按照约定的暗号,铃响三次,挂断再拨,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

“喂,我是浅见,浅见。”一个年轻而富有生气的声音。

一听到男人的声音,安远一声不响地放下了听筒。以往安远对露倩的丈夫仅仅是想像,从没有见过面,也没说过话。在安远的心目中,露倩的丈夫是个能理解妻子的事业、性格温和而又缺乏男人气的三十多岁的男子。大概他个子不高不矮,身上西装笔挺,是个正儿八经的家庭型男子。

露倩不主动谈起,安远只有独自想像。但是,早晨在电话中听到的声音却意外地年轻而富有朝气。凭推测,可能是个身材高大而心胸开阔的人。意外地听到他的声音,安远立刻觉得露倩的丈夫近在眼前,以往只是在朦胧的想像中,如今突然活生生地来到近旁。

可是,为什么按照暗号拨了电话露倩没接?一大早丈夫接电话,是他自己先起床,露倩还在睡觉,还是出了什么事?安远想像着,脑海里浮现出一对夫妇的形象。丈夫醒了,在看报,或者在穿衣服;妻子还在静静地睡着,那身姿像是在无视着丈夫,可同时也像是正恬然地躺在丈夫的身边酣睡。

不管怎样,丈夫接电话,使得露倩一下像离得很远似的。这样,最需要的时候也无法同露倩联系了。安远仿佛感到自己形单影只,先是和妻子的分手,现在自己心爱的情人也像是抛弃了他。他觉得一切都是自作自受,那种孤独的寂寞感可能也是写作低潮的一个原因。

然而,写作不畅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不能如愿地见到露倩。自从露倩母亲受伤以来,见面的次数大大减少,即使见面时间也很短。露倩总是这样强调不能长时间在一起的理由。大概是害怕晚了丈夫要抱怨她。他知道她不好把孩子丢给丈夫自已外出迟迟不归,可是看到她慌慌张张要回去的样子,安远不免扫兴。

对露倩来说,还是孩子和家庭更重要?至少她还不想毁掉这个家。安远一方面对这种现状无可奈何,另一方面又对她前不久在床上呢喃的话语莫明其妙。露倩不久前曾经说过:“绝不要离开我……”可是一个小时后又手忙脚乱地穿衣回家。两种形象都是现实中的露倩。

为了孩子这种理由是绝对的,安远不能勉强。可是,认识到这一点,他感到为难的是,露倩不仅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位母亲。

两人幽会时只是绝对的情侣,家事是忌讳的。内心总有许多牢骚和不满,却都避开不提,一提起那些事,露倩身背家庭重负的主妇的阴影就流露于外。

露倩认识到这一点,平素努力不露出那种阴影。可是这种克制自然也有限度,一个女人同时担任母亲、妻子的事业三重角色的疲惫时常隐约可见。

安远和露倩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两人不在一起。两人都有家庭,尤其是露倩,家里有丈夫,还有孩子。在这种情况下,怎样做才能保持这种爱呢?既然都想得到对方,最好的办法就是在一起。两人不在一起,各人在各人的家而相互恋爱,只能到这种程度了。

当然以前也不是没想过与露倩一起生活。幽会、作爱的时候,曾经说过:“我们在一起吧。”也说过:“同你单独在一起的时候,心情最恬静。”“不想让你回去。”

对此,露倩则回答:“我也是……”“我不想回去。”躺在安远的身边还说过:“这样呆着是最自然的。”

现在如果安远积极要求,露倩或许会离开那个家。实际上露倩就说过:“要是你让我离开家,我就离开。”露倩似乎已经在一定程度上做好了准备。可是,安远虽然说:“想在一起。”却又不肯说出“在一起吧”。安远犹豫不决的最大原因是生怕适应不了两人彻底改变后的新生活。要在一起,只要下决心,两人随时都可以在一起,但是各种各样的问题也会随之而来。

首先是露倩同丈夫的问题,孩子怎么办?还要面对露倩的工作等一系列难题。从这一方面来看,安远这边可能要简单些,但是,同一个不是妻子的女人同居,免不了会遇到一些麻烦,起码要解决离婚和再婚的户籍问题,这些都不会一帆风顺。两人的住所和经济方面的问题倒不大,但是与两人相关的人际关系却相当复杂。

如果全然不顾忌这些,只要两人幸福就行,采取这种态度倒也简单。但是,两人都到了这个年纪,难免会有这样那样的障碍。虽然知道对社会上的评头论足可以置之不理,但是,真正要决断,又难下决心。要想做出这样大的举动,就要有一定的决心和不怕任何困难的恒心。

聪明的露倩似乎看出了安远的犹豫,好像也不想硬给安远增添负担。当然,这里也包含着她对彻底毁掉自己以前生活所怀有的担心和不安。任何人要想抛弃多年习惯的生活总是有些害怕的。即使非常讨厌那种生活,一旦要实际抛弃那种生活,又会下不了决心。而要抛弃一个家庭时,这种困惑会更深一层。

然而,有时人们愈是知道害怕,却愈是想接近那可怕的东西。这种心理同有人明知从高处往下看很可怕,仍想看一眼一样。这次同样犹豫再三之后,安远对准备回去的露倩说:“还是要回去?”

昏暗中,露倩回过头来。不想让我走?

她这样问,他只好承认。

“当然……”

我也想呆在这儿。

两人都知道不能在一起,仍相互试探着,却都不愿说出决定性的话。

此刻,安远在竭力抑制想说出“别回去”的欲望

或许他一说出口,露倩就不走了。一方面期待着那种情况;另一方面又害怕那种情况真的出现。

已经过了十二点,两人都挂心作时间,却又依依不舍,女人说要回去了,男人嘴上答应着,身子却迎向她。安远知道,如果去搂着她,她会回到她的怀抱,可是,他克制着自已。

然后,在露倩穿上草履,手握住门把手的瞬间,安远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她。

他们靠在门上热烈地亲吻,可是不一会儿,两人又如梦初醒的松开了。

接着,四目相对,露倩说了一声“晚安”,便消失在门外,夏夜的幽会即告结束。

共筑爱巢

日月更新,人事世事也皆不同,许多事物也随之有所改变。婚外情者之间的关系与初度巫山云雨时有了明显的改变。其中之一,就是女方开始主动要求与男方见面了。当然也不是说她以前对两人见面的事情消极,但形式上总是男的这边开口邀约,女方则被动答允。但是现在,后者要求对方每天一定要打电话给她,接电话的时候她还会主动提出“想见面”。

叶昕和舒朗

从过去的被动变为积极主动的态度,依舒朗谨慎的性格来看,可以说是变化相当大。而这变化,确实与年初三见面时她宣称“从今以后我只想和你见面的事”有关。姑且不论事情的好坏,舒朗似乎已经决定随着新的一年到来在恋爱方面也要积极进取。配合着舒朗的这种变化,两人幽会的地点也跟着有所改变。

过去多半在市区大饭店或近郊的观光饭店,偶尔也会去时髦的爱情宾馆,但这种地方只为做爱而去的印象太强,心理上难免排斥。因此去的最频繁的还是市区饭店,但不能过夜就回去,总觉得有点遗憾,而半夜退房也不太好看,加上去饭店时每次房间不同,心情不易平稳,更现实一点地说,每次去饭店的费用累积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与其这样还不如租间房子,既可以自由相会,经济上也能节省一些。跟舒朗说了租房子的事,她当场表示赞成。

以前也不是没有想过要拥有一间只属于两人的秘密房间,一直没提,是因为对于如此深陷其中感到有些不安。不过现在舒朗既表示赞成,叶昕也就下定决心租屋。

找了许多地方,最后终于选在了西南方的莘庄。这里无论对从市区过来的叶昕和舒朗都很方便,理由是有方面快捷的地铁。他们租的是一室一厅的单元房,到车站只需步行七分钟,每月房租一千元。更重要的是,这里世外桃园,是新建的欧陆风情的小区,草地、绿化、阳光和蓝天,煞是幽静。因为地点好,租金稍贵,但比起住饭店还是便宜了。

选好了房子,一月中旬签定租约后,两人便一起到处选购新房需要的家具摆设。一边逛着超市百货,叶昕快乐得有如回到了新婚时代,舒朗也一样。从床组、床单、窗帘直至餐具,每一样都经过慎重挑选,一一备齐。

家具等一应物品搬进来后,两人首次在这舒适宜人的房间里相会,那天正好是一月底大寒那天。

虽是日历上最冷的节气,但白天的气温大概有摄氏十度左右,感觉不那么冷,而且房间里开着暖气,暖洋洋的在新家幽会,使两人情欲更加炽烈。

情爱之后,舒朗用预先采购的蟹肉、豆腐、青菜做了火锅,两人围着小饭桌吃着,感觉就像共组家庭的夫妻,彼此笑望。

“我真想一直待在这里。”舒朗半开玩笑地说,叶昕也点头。

“那,我明天下班后也回这里好了。”

“不可以再到别的地方去唷!”

言语调戏之间,四目偶然相对,叶昕霎时有些慌乱。做到这个地步,或许真的陷在这里再也无法脱身,尽管以前一直梦想只有两人独处,一旦真的快成为现实的时候,却毫无来由地感到不安和困惑。

“白天的话,我随时都行。”

“那我也考虑一下。”

白天时间比较自由,在这一点上也算叶昕幸运。本来编辑工作就不是朝九晚五那么刻板,无所谓按时上下班,上班途中有时候去跟作者拿稿件,有时候去采访,经常下午甚至快到傍晚时才到公司。而有时候虽然准时上班,中间也常要出去采访或约人谈工作,这跟跑业务和做公关的很像,不需要一直坐在办公桌前。

叶昕现在的位置虽说是编辑,但不像负责杂志等在编辑工作第一线,因为是在调查室工作,并没有太多的事需要外出。不过也因为身在闲职,只要有说得过去的理由,外出也不是问题。办公室同事之间也因为都有被贬的同仇敌忾的心理,彼此会帮忙掩护,确实容易跷班。

倒不是要刻意利用这一点,只是租房子后,叶昕下午离开单位的情形变多了。鉴于形式上大家要在黑报上写出自己的去向,但只要写上“去国会图书馆”等地搜集昭和史资料,就行了。

舒朗平常日子里也容易出来,彼此总是约好在下午两三点钟到爱巢相会。两人都有钥匙,有时叶昕先来,有时舒朗先到,每次见面就热情拥抱。一想到自己趁机溜出来,而且对方也排除困难来相会,不禁充满感激地热吻、上床。虽说这属于大白天幽会有夫之妇的场面,但实际上他们谁都不避,光明正大地幽会。叶昕虽有一些犯罪意识,但同时又有别人都在工作时自己却在幽会的某种快感。

舒朗好像也有这种错综复杂的快乐,嘴上说“我们这样做不要紧吧?”实则陶醉在这种愧疚之中。

租房子幽会虽然方便,但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其中之一就是叶昕为了幽会,下午外出的情形增多。理由虽都写着“采访”或“去国会图书馆”,但因为以前一直不太外出,如今这种反常举动也就太过显眼。当然,周围的人并没有语带批判,只是当秘书小姐木下说他“这一阵子好像很忙”时,令他赫然吃惊。

嘴巴上忙着否定“没那么回事”,但从他那略显狼狈的反应,木下或许已经察觉。本来他不在时都是木下帮他接电话,替他外出找理由掩饰,手上掐着他的弱点,的确不好应付。

从那以后,他们白天幽会改成每周一次,其他时候就等他一下班再赶过去。多半时候是舒朗先到,准备好晚饭等他,或者两人一起到附近吃。

每逢这种时候都会和管理员打照面,每次叶昕都觉得和他年龄差不多的管理员眼神带着狐疑。

租房子要登记姓名,叶昕怕麻烦,于是借用了衣川的名字,管理员不可能知道叶昕的真实姓名,但管理员似乎知道叶昕时常不住在这里。再加上时常有女性出入,管理员似乎也隐约察觉到他把这里当做幽会场所。

当然,自己不必跟他解释什么,一径保持沉默,只是偶尔被叫做“衣川先生”时,难免有些惊慌。

即使如此,还是远比到饭店幽会来得轻松愉快,只是这样一来又出现新的问题。

肉体背叛心灵

“不要……”

婚外情者对肉体背叛心灵的看法,心里明知不可以这么做,必须悬崖勒马,但常常在欲火燃烧的一瞬间终究败了肉体的诱惑下,一头栽进风情的深渊里。有人严厉指责这种行为,也有人嘲笑说只要用理智去抗衡,就不会发生这种事。这么说确实不无道理,但是人的行为不是都可以用道理观念去规范的。明白地说,婚外情者也许都具备相当的知性和冷静,但实际情况是:他们都已深溺其中,无法自拔。为什么明知不可行却仍然抵不过肉体的诱惑呢?是克制力不足,还是足以凌驾克制力的性的愉悦太具有压倒性优势?此时的婚外情者舒朗或许属于后者,摆脱所有的后悔与反省之念,只想炽烈燃烧在逼近眼前的爱欲里。从这一步开始后,再也没有什么逻辑性可依。既不是道理也不是理性,而是潜藏在肉体深处的本能开始觉醒爆发。此时对欲火上身的婚外情者再谈伦理常识也没有用。明知一切后果犹自甘堕落的他们来说,已看到说教者无法感受到的绝对快乐的花园,知道那些人所不了解的晕眩式的愉悦。。

叶昕和舒朗

知道舒朗再留宿一夜的心意已定,叶昕走到餐厅入口的公共电话,打电话到中午才离开的饭店去。幸好是周日晚上,饭店人少,他们可以继续住在昨晚那个房间。

之后,他有些犹豫地打电话回家,太太没接电话,留言电话告诉他她现在外出了,叶昕暗自庆幸,只说“朋友约好今天还住同一饭店,不回去了”,便挂掉了电话。

他这边暂时没问题了,倒是舒朗那边的问题不好解决。回到餐厅,告诉舒朗订好房间后,问她:“不去打个电话?”

舒朗稍做沉思后就起身离座,不到几分钟就回来了。

“他没问题吧?”叶昕惴惴不安地问,舒朗却像事不关己似地说:“谁知道呢。”

“可明天是星期一,你要是太勉强的话,现在赶回去也行。”

“是你想回去吧?”

这一反问,叶昕慌忙摇头辩解道:“我是觉得你那边可能比较麻烦……”

“我这边的事我会想办法的。”

舒朗的语气中有种豁出去的味道。但既然本人都这么说,也就不必再想东想西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晚我们俩就一直黏在一起吧!”

既然舒朗已经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男人怎能怯场?至于结果,只要是和舒朗在一起,也没什么好怕的。

“走吧!”叶昕突然心绪高昂起来,牵起舒朗的手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