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单挑”,但是按照雀神制定的规则,却是搓麻将。
范增来到阵前,上下打量萧何,轻蔑地说:“我原以为你既然是相国必定仪表非常,没想到竟是这般怂货模样。刀笔吏就是刀笔吏,当了大官也是沐猴而冠。”
萧何闻言,笑道:“沐猴而冠?这句话当初骂的就是你家项王。你现在提起这事,无非给你们炼狱魔军丢脸罢了。回去仔细项羽扒了你的皮。”
范增正色道:“我范增堂堂正正,不与你嚼舌根辩论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敢约战,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受死吧!”
说吧,策马而上,与萧何一同进入雀室中。
萧何与范增相对而坐,另外两个位子上则是傀儡雀士。二人原本也可以各自带副将,但现在没有这么做,就他们两个人在雀室中战斗。
东一局庄家是萧何。萧何将面前码着的牌掀开,右手边凭空多了三个千点棒。
原来,这便是萧何的特殊能力,称作“无限补给”。说是“无限”,其实却是“有限”的,每一局开始前,可以凭空得到三千点支援。东南战每局只打一场的情况下,累计能够得到两万四千点的额外补给。
但是这样的能力,并不能保证萧何永远会赢,甚至不能保证她死不了。对手还是有可能赢她,甚至将其打成负分的。
“每局多三千点棒?”范增笑了,“有意思,很有意思。可惜这样的雕虫小技,在我范增面前,一点用也没有!”
对范增,萧何是有所畏惧的。她曾经和张良聊过范增的才能。萧何问张良:“请问子房先生,范增的才能比起你来如何?”
张良回答说:“范增那个碧池的智商啊,不知道比我高到哪里去了。我就明确告诉你,那个碧池的智商是我的三倍。你问我为什么会知道那个碧池的智商?当然是看电影知道的。我感觉你们这些丰沛子弟还要多学习学习,多提高自己的知识水平,晓得不晓得啦?”
萧何觉得,范增的智商既然是张良的三倍,那想必肯定是非常厉害了。就随口问他:“你知道人为什么不能吃骨头吗?”
范增:“啊?为……为什么?咬不动?”
萧何:“如果硬啃骨头的话,牙齿就会不舒服。牙齿不舒服的话,心情就不好。心情不好的,就会想着去喝酒。喝酒的话,就会喝醉。喝醉的话,就会不小心把摔到石头上。摔到石头上的话,就会把牙齿磕坏。牙齿磕坏的话,就会报复社会。报复社会的话,其他人也会学着报复社会。其他人学着报复社会的话,官府就镇压不住。官府镇压不住的话,就会乱兵四起。乱兵四起的话,就会人吃人。人吃人的话,就会发现人肉好吃。发现人肉好吃的话,人就会专门吃人。人专门吃人的话,人类就会灭绝。为了防止人类灭绝,请不要吃骨头。”
范增:“哈?你讲的什么?我完全听不懂。”
萧何道:“子房先生曾经说过,先生之才三倍于她,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萧何实在失望。”
范增道:“只要吃骨头就会导致人类灭绝?要是灭绝人类这么简单的话,我和项王还四处征战做什么?坐等人类因为吃骨头灭绝不就好了?”
萧何道:“请先生不要什么都不干坐等人类灭绝。”
范增就问了:“为什么呀?”
萧何回答说:“炼狱魔军什么都不干的话,朝廷的军队就会没事干。朝廷的士兵没有事情干的话,就会无聊。无聊的话,就会砸别人家窗户玩。砸别人家窗户玩的话,窗户就会坏掉。窗户坏掉的话,就会有人生病。有人生病的话,就会传染。传染的话,医生就会被传染上。医生被传染上的话,就没有人治病。没有人治病的话,所有人都会被传染上。所有人都被感染上的话,就会没人做饭。没人做饭的话,大家都会饿死。大家都饿死的话,人类就会灭绝。为了防止人类灭绝,请不要什么都不干。”
范增一寻思,说:“按照你说的,我们现在其实是在拯救人类了?这不可能!我们炼狱魔军的最大目标就会毁灭这个污秽的世界,把所有人类通通杀掉吃掉,按照你的说法,不是南辕北辙了吗?不能接受!我不能接受!”
萧何说:“你不能接受的话,就会焦虑。焦虑的话,就会把头顶的头发拔掉。把头发拔掉的话,就会变成光头。变成光头的话,项羽就会被你脑壳闪瞎狗眼。项羽闪瞎狗眼的话,就会到处乱打。到处乱打的话,就会跑到海边。跑到海边的话,就会被海水淹死。为了防止项羽被淹死,你就接受吧……不对,对我来说项羽死了更好。那还是请你不能接受吧。”
范增脸色变得灰白,双唇不断抖动,“我……我不能!我不能害死项王!我必须接受,我必须接受,啊哈哈哈哈哈!”
范增一边狂笑着,一边从牌山摸起麻将牌,放在颤抖的手中,久久不动。
萧何看范增一直不愿出牌,着急了,说:“你这是怎么了?你倒是打呀!快些!快些!”
范增低声说:“我要是打出这张红中的话,就会被萧何碰走。萧何碰走的话,她就要打出二条。萧何打出二条的话,我上家就会摸到三筒。我上家摸到三筒的话,我上家就会打出北风。上家打出北风的话,我下家就要碰北风。我下家碰了北风的话,我下家就要打出三万。我下家打出三万的话,萧何就要摸到白板。萧何摸到白板的话,就会打出九筒。萧何打出九筒的话,我下家就要碰九筒。我下家碰九筒的话,就要打出八万。我下家打出八万的话,萧何就要开杠。萧何开杠的话,就要摸岭上牌。摸岭上牌的话,萧何就要摸到发财。摸到发财的话,萧何大三元就会听牌。萧何大三元听牌的话,萧何就会自摸大三元。萧何自摸大三元的话,我就赢不了。我赢不了的话,就无颜再见项王。无颜再见项王的话,就只能自杀以谢天下了。”
萧何听了范增的推断,对他说:“恭喜你,你已经踏入丰沛八奇的思考领域了。”
范增闻言,喉咙一甜,有什么粘稠的液体涌进口腔。吐出来一看,原来是暗黑色的血液。
范增茫然地望向萧何:“我……我这是怎么了?”
萧何回答说:“以我观之,道兄今日道心已破,不日将亡,不如让我高歌一曲,为道兄送行。”
说罢,萧何引亢高歌道:“Macho……Macho……Man……Macho……Macho……Man……”
伴随着萧何的歌声,范增不断点炮,最终生命力透支而亡。跟人类阵亡变成干尸不同,作为魔王,他阵亡的结果是彻底消失。
范增战败之后,炼狱魔军没了主心骨,被留在大本营的通天帝军还有彭越军、三秦王、英布军共同剿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