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了。
今日是正月十五花灯节,杭州的主要街道两旁挂满了形态各异,颜色艳丽的花灯,随着天色渐渐暗了下来,街道上的人越来越多了,放眼望去,人如潮,灯如海,绚烂繁华的景象映入眼帘。
人潮中有一抹粉红十分夺目,一个年方十八的妙龄少女,盈盈笑眼,清秀脸庞,樱唇皓齿,优美的身形,在衣裙的衬托下起伏有秩,跟在少女身旁的还有一个绿衣女孩,看上去十五岁左右,一样的眉清目秀,她们一路有说有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个美貌的粉衣少女就是杭州首富钱成锦的掌上明珠钱蓉蓉,绿衣女孩是她的贴身侍婢甜儿,两人周围是钱府的家丁护院们。没办法谁让钱老爷得了个国色天香的女儿,平日里让女儿待在深闺舍不得出来风吹日晒,女儿倒也无怨言,整日里抚琴做画打发时间,可花灯节一年一次,怎经得起女儿一番苦求,要出来赏灯,钱老爷只好派出府中身手最好的家丁护院从旁保护。
开始蓉蓉还听话的只是待在轿中,从轿子侧面的纱窗向外观望,愈逛兴致愈高,当看到人群围着一个巨型的蝴蝶花灯时,蓉蓉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兴奋,下轿非要挤进人群看个究竟。
家丁护院们当然不敢让小姐冒险,用身体向两侧分开人群,硬是挤出一条通路来。啧啧,真是人多力量大啊!
甜儿高兴的在前面拉着蓉蓉的手,指着花灯高声喊道,“小姐,快看花灯上有一副上联!”顺着甜儿的手放眼望去,果见蝴蝶的一侧翅膀上写着:“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海誓山盟空对月,泪湿春衫袖。”
蓉蓉想了想喃喃的对出下联:“今年元夜时月与灯依旧,枕边泪共阶前雨,柔情枉深重。”
“姑娘好才情啊!”不知何时蓉蓉身旁多了一位白衫男子,刚刚说话的正是此人,看身材比蓉蓉略高些,清瘦飘逸。蓉蓉听到有人接话寻声望去,进入眼帘的是一张用银色面具挡住右脸的公子模样的人,面具做的很是精致,上面有美丽的花纹,并不是完全遮住整个右脸,而是巧妙的露出了明眸和长睫,右脸的神秘加上左脸的精致完美谁看了都不忍移目他处。
蓉蓉不经意的瞄了一下此人的右耳,嘴角微微上勾心里暗想:“明明是一位绝色女子,怎么用面具挡着容貌呢,熟不知耳洞已经出卖了她,难道和我一样也是禁足深闺的小姐。”
想到这里又看向这名白衫女子,这一看不要紧,正好迎上白衫女子灼灼的目光,看得蓉蓉心里颤了一下,这个女子看她的神情让人后脊隐隐发凉,好像看到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充满了惊喜,瞬间又转换成迷恋,仿佛要把蓉蓉看化了一样。
“她不会是喜欢女人吧?”蓉蓉想到这里身体微颤了一下,赶紧收回看她的眼光,转头看向别处,周围的家丁和护院都愣愣的看着蓉蓉,身体可没闲着一直拦着人群,硬是在蓉蓉周围圈出一块空地,估计愣神的原因就是这么密不透风的人墙怎么能溜进去一个小子和小姐搭讪,还死死的盯着他们家小姐。
“还少一个横批啊!什么好呢?”白衫女子看蓉蓉不自然的匆匆看向他处,估计是自己的举动吓到她了,马上话题一转。
“花灯错。”蓉蓉说完后用征求的眼光着向那名女子,不知怎么回事,一向深居简出的她对眼前这个女子甚是好奇。
白衫女子樱唇微翘转睛迎上蓉蓉的双眸,启唇轻吐了一声:“甚好……”很轻的一声,却像是回音不绝一样萦绕在蓉蓉的耳际。
蓉蓉顿时感到身体动弹不得,眼前的白衫女子渐渐模糊,突然幻化成白茫茫的一片,耳际传来一个少年的声音:“你决定了吗?”
“萧儿,你帮我!”一个女子的声音向蓉蓉靠来,然后就是身体突然一下抽空的感觉,失去了所有的视听功能。
花灯节果然吸引了不少老百姓和达官贵人,当然还有很多身藏奇异天赋的人,一个红衣俊美少年匆匆的身影和他身上散发出来的鬼魅之气让经过他的人都奇异的感觉到头皮发凉。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一顶淡紫色的小轿,被一群人护卫着急匆匆的往城南方向穿梭而行,轿中坐的不是别人,正是钱府的千金钱蓉蓉,刚才莫名的在花灯前晕倒了。
轿旁是侍婢甜儿紧张的小脸儿,正提着裙围小跑跟着,不时的透过纱窗向轿里张望。已经能远远看到钱府的正门,得到消息的钱老爷正在府门前来回的踱步,看到女儿的轿子到来,马上迎了上去。
钱老爷五十多岁的年纪,但是从相貌看仪表不凡,步伐稳健,沉稳中流露出让人肃然的威严,他来到轿前掀开轿帘,看到爱女倚在轿中微合着双眼,仿佛睡着了一样,紧绷着的神经稍微松了一下,将女儿打横抱在怀中,看了一眼甜儿,示意她跟过来。
钱老爷将女儿放在床上,吩咐管家去请大夫,自己坐在女儿的床边,看看女儿又看看跪在女儿床前哭的梨花带雨的甜儿。
“甜儿,把你看到的都告诉我。”钱老爷低沉的声音不容任何人有喘息的机会。
甜儿从小姐出府到赏灯下轿,从花灯对对子到面具男子来搭讪,然后就是小姐突然晕倒,众人心急救小姐,男子莫名奇妙的不见了,说得很详细。
钱老爷面无表情的听甜儿讲述完毕后,起身在屋里踱起步来,目光突然停留在泪眼婆娑的甜儿身上,心中暗自琢磨:“甜儿五岁进府,七岁跟着蓉蓉,至今已经八年有余了,伺候的尽心尽力,无微不至,与蓉蓉情同姐妹,断然不会加害蓉蓉。”
钱老爷又抬头望向天棚,又继续思量:“我钱家虽然生意做得大,所谓树大招风,但是黑白两道该打点的打点,该疏通的疏通,同行竞争从不蛮横欺压,就连普通百姓也是每月至少一次舍粥送粮,唉,究竟是得罪了何人啊?”
正想着门外传来管家钱富的声音:“老爷,大夫请来了!”“进来吧。”钱老爷的思绪就此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