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离开后,蓉蓉,甜儿和柳柳仍然住在铭荷楼,如果有人问起王妃的去向,大家就按冷侍卫交代的说是王妃父亲染病回家探望去了。
几日下来都平安无事。
今夜的月亮特别的亮,蓉蓉独自一个人坐在荷塘旁,想着以前的这个时候正陪着灵儿修炼,现在只剩下自己孤单的一个人了,对了,还有水塘中几只和她一样睡不着的水鸟,正休闲的游着。
“我与水禽共明月,何人与我吟晚风?”蓉蓉是个既善良又懂得体谅人的姑娘,虽然在得知钱成锦的所作所为时很气愤,但是经过这几日的思量心绪已经平复了不少。
“你有心事吗?”离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旁,一个插话吓得蓉蓉倏地站了起来,如星的眼眸中闪过了一丝惊讶还有一丝欢喜。
“奴婢参见殿下!”蓉蓉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赶忙要俯身跪拜。
“不必了。”离韧伸手阻止,“以后如果只有你我二人就免了这些礼节吧。”
蓉蓉没有回话,只是楞楞的看着离韧。
“我带你去个地方。”离韧也不管蓉蓉乐不乐意牵起她的手向铭荷楼后面走去。
蓉蓉一脸羞红的跟着。
铭荷楼后面有一个上了锁的小宫殿,宫殿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抒琴斋”,这个宫殿灵儿和蓉蓉早就知道它的存在,无奈没有钥匙无法进入。
离韧从怀里掏出一把金色的钥匙开了门,带着蓉蓉进到宫殿内。
“你怎么有钥匙?”宫殿内空荡荡的,蓉蓉的询问声引起了阵阵回声。
“你终于不自称奴婢了,我小时候蝶母妃经常带我到这里玩,弹琴给我听,所以我当然留有这里的钥匙了。”
离韧取出火褶点燃了地中间灯架上的油灯,蓉蓉这才看清楚,灯架旁有一只檀木架子,上面放着一把红木雕花的古筝。
“试试吧。”离韧的声音仿佛有魔力一样,牵引着蓉蓉移步到琴前。
好久没有抚琴了,如果说不想那是假的,蓉蓉贪婪摸着每一根琴弦,上面没有灰尘,应该是有人每日打扫,凳子也是干净的,蓉蓉坐了下来,略略转动了一下记忆,一曲《关睢》随着指尖的拨动流淌出来。
身旁的离韧入神的看着抚琴的人儿,不由自主的伸出手,将手指轻轻地放在蓉蓉的手背上,琴弦断裂的声响在空荡荡的宫殿里面久久的回荡。
蓉蓉无力地推开他微凉的指尖,如同她无力忘掉他的样子和眼神。
“对不起,殿下,奴婢把琴弦弄断了。”蓉蓉起身俯身行礼。
“不是你的错!起来吧。”离韧虽然目光中淡淡的哀伤,但是心中已经更确认了一件事情。
“奴婢告退了!”蓉蓉起身后匆忙的退出抒琴斋。
月夜弹琴,弦断难续。知己来兮?鸢鸟长鸣。匪为相思。实难相弃。
盛夏来得太突然了,原本宁静的铭荷搂一下子陷入了蝉鸣的热闹之中。阳光就像人的心情一样,也开始浮躁起来,粗暴的将云朵撕成各种奇形怪状,缓慢的在天空中流动着。
蓉蓉坐在回廊的尽头,看着不远处荷塘中那些因为经过午后日光暴晒,现在已经垂头丧气的荷花,自己也提不起一点儿的精神来。
赫离韧自从那日带蓉蓉去过抒琴斋后每晚都来找她,有时和她谈论诗词,有时和她切磋琴技,她不得不承认这个太子爷是个全才,样样都精通,但是每次离韧的到来也给她心中添了许多的不安,她生怕被别人发现引来什么闲话对离韧不利,更担心自己越来越投入,落得最后梦未醒,情已殇。
“小姐,您再在这样暴晒下去的话会晕倒的!”甜儿看见蓉蓉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十分的心疼。
蓉蓉没有说话,她只是希望炽热的阳光可以照到心底那冰冷的一角,拂平那寒冷的忧伤。
甜儿叹了一口气,硬拉起蓉蓉往回廊里面阴凉的地方走去,“小姐,您要想开点儿,就算所有人都离开您,甜儿我也会在您身边,照顾您一辈子的。”
“我没有想不开,既然已经这样了抱怨又有什么用呢,对了,你还是叫我霓儿吧,以免惹来什么麻烦。”蓉蓉浅浅的一笑,笑得很自然,很无所谓。为了在这种是非之地生存下去,现在她已经学会了如何很好的掩饰自己的真实情感。
没有什么心计的甜儿也发现了蓉蓉明显的变化,以前小姐的容貌的和性格就一点儿也不搭配,人长得是拒人千里之外的美,性格却是爱说爱笑尤其和自己是无话不说,现在换了容貌性格也换了,长得是讨人喜欢的美丽,却沉默了不少,仿佛有了很多的心事,也不愿意和自己分享了。
“好甜儿,你要是不开心,我就更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了。”蓉蓉见甜儿不高兴的嘟起小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伤到甜儿了,赶紧上前抱住她,在她耳边撒娇的安慰道。
甜儿心里的担忧顿时烟消云散了。
夏天的夜空晴朗无云,繁星烂漫,蓉蓉坐在荷塘边的草地上看星星,“不知道他今夜何时会来?”这一想法马上蓉蓉心中一个激灵,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怎么会对他有期待,一定是白天晒得有些中暑了。
“我这是在做什么?”蓉蓉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么晚不睡明明就是在等他来。
回到房间,蓉蓉点燃了桌上蜡烛,昏黄的烛光在墙上投下了两个影子,一个是自己的,另一个一看就是一个男人,蓉蓉知道自己身后站了一个男人,而且他已经在自己的房中等了一会儿了,因为这个男人动了桌上的茶杯,人在无聊的时候总要找些事情打发一下,桌上的六只茶杯被他一正一反完美的摞在一起。
是谁呢?赫离韧?冷皓?蓉蓉不敢回头,也不敢声张。
“霓丝雨?”
这一声让蓉蓉的心在胸膛里猛烈的撞击起来,脑子里一片混沌。
“还真是你,此时此夜难为情只怕就是指太子离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