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待你早日灿烂
我要将自己最纯粹的绿献给你,我要将自己汲取的每一缕阳光、我血脉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毫无保留地献给你。
王安雄
你是花,我就是你的叶。
我不去拥抱挺拔的竹,不去迷恋垂发的柳,不去依偎繁多根系支撑的榕。
我已将太多地选择统统放弃,已将太多的可能一一舍去。
一生只为期待你。期待你早日灿烂,由我托起。
为着期待你,踩着坑坑洼洼,我也活得舒舒展展;为着期待你,纵然一片贫瘠,我也充满盎然生机。
我不在乎期待你的日子多么漫长,我能熬过每一个日日夜夜;我不在乎期待你的生活多么艰难,我能挺过每一场风风雨雨。
既然我是你的一片叶,我便不会在意:期待你的最终,可能只是你的一种装饰;既然你是我心里最美的寄托,与你同在,便会是我存在的全部意义。
我要将自己最纯粹的绿献给你,我要将自己汲取的每一缕阳光、我血脉里流淌的每一滴血,毫无保留地献给你。
你灿烂,我也风光。
想 哭 就 哭
男人们,别让泪全流在了心里,只要你的一颗心不失男人的刚强,想哭的时候,就让泪流在脸上吧!
邓皓
也许动念头写这篇文章的本身,就很不男人。却像是受到一种强大的意念驱使,我忍不住要去写它。
一直以为做小孩子是幸福的。他们的喜怒哀乐都毫无掩饰地写在脸上。高兴激动的时候欢天喜地、笑逐颜开,委屈悲伤的时候愁眉苦脸、泪眼滂沱。长大了,知道放纵感情是小孩子的专利,不再临渊羡鱼了,便有些妒嫉起女孩子来。见到那么多女孩子,生活中受到丁点儿委屈、打击,感情上遇到些不测的风雨,便粉脸儿一变,或珠泪涟涟拥衾而泣,或眉眼低垂湿了香帕。男人则不,遇到再大的磨砺再惨重的不幸,哪怕是义愤填膺再悲恸欲绝,你也不得泪花四溅。你只能找几棵老树干发泄几下拳脚。或者到一块无人的空地上拼命地呐喊、跑步。胸怀搏大者也有可能敞开衣襟跑到山巅任风吹散了头发抑或到海边踱碎了一片沙滩。电影里见得最多的一幕镜头便是:谁家女儿心里憋足了委屈时,做父母的便会爱意无限地说:“孩子,要哭就尽情地哭吧!”于是乎,那高出父母整整一头的大姑娘便“哇”地一声钻到父母怀里哭开了。那份情感张扬释放,淋漓尽致,可以想见再大的委屈再大的苦痛也随泪水东流了去。换上一个男孩看看,父母一准会说:“孩子,你要记住,你是男子汉,男子汉就要坚强,天塌下来也要挺住!”得,一种约定俗成的观念,就这样剥夺了男人痛快哭上一嗓子的份儿!而更让人可悲的是:我们的男人们早已心甘情愿臣服于这种民意。
其实,哭哭笑笑完全是自己的事儿,不分男女不分场合的,用不着为一种人为的观念给男女分出些彼此。一个人的坚强不是流不流泪可以辨出泾渭的。从不流泪的人也许不是坚强,只是麻木。而你看到的那个哭泣的男人或许不是脆弱,而只是他心底的那份真诚的感觉除了哭别的方式无法取代。是的,当一种感情只有借哭泣去表达的时候,又何以要选择了或隐忍或伪饰的方式去取代心灵的感受?每一个在感情世界里深刻地走过一遭的人,不必讳言当你哭的时候,那种感受一定比你笑的时候来得真切来得感动自我。因为一个人伤心总是有缘由的,它只由自己的内心发出,而快乐则可以由他人感染的。所以,你笑的时候或许为了别人,而你真正哭的时候一定是为自己的心。特别是对那些有泪不轻弹的男人,你如果能窥透他为何而哭,你便可以说是窥透了他的内心!
有一段时间,我过得很没劲,便使劲地学外语,脑子里动过想出国啃几年洋面包的想法。不久,我收到一个在国外求学的挚友的来信,信只是短短的几句话。他这样写:“皓子,一个人在外,早已忘记了我的别人视为歆羡的拥有。我现在活得很艰难。一个人的时候,远隔重洋的我时常会冒出一个很强烈的念头:想哭!皓子,别责备我的不够坚强,我就是这样的天天期待着与你相逢,不为别的,你能给我一方靠着哭泣的肩膀啊!”读着这样的信,我最真的感受也只是想哭!这才是男人,或者说这才是坚强的男人,不轻易示人的内心呵!
在镭射影厅看《阿甘正传》的时候,我不止一次地有眼泪漫上眼眶!那样的一个智力愚钝的阿甘呵,甚至弄不懂人生的目的,却又一直为人生尽心尽职,为自己的心注解无憾。然而,当他遭受了肉体和心灵的重重磨砺和苦难,幸而又幸地获得他人不敢望其项背的荣誉和拥有时,却又视若微尘一一抛却。芸芸众生,那么多人活着看重的是目的,惟有阿甘,才真正是在圆满了过程的呵!那样的一个人,早已不是人,他是生活中一个可信的童话!从影院回家的路上,我问身边的一个朋友,看了这电影有何感受?他的回答居然与我不谋而合:“心里堵得发慌,想哭!”不用说,他一定是想为男人在现实面前面对名利之争无法言尽的心情而哭!
我一直用心爱戴我的母亲。倒不是她的关爱超越了与我生命有缘相融的任何人。只是我的母亲最了解我:再成功再伟岸再坚强的男人,内心也会有伤痕有孱弱有迷茫。我孤独无助的时候,她不再用我的成就与拥有安抚我,因为在母亲眼里那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她也从不用对男人最有感召力也最能激动的话来敦促我,因为她早已不希望她衣食无忧的儿子去走更长更远的路!她只是默默地陪着我,或者悄然地避开,留一方独处的空间给我。她曾说过:
“孩子,一个人心再大也终究装不下整个天,累了就歇着吧。别去争争夺夺了,落个心伤谁也医不好的。”是的,在这个让男人活得危机四伏的年代,只有博大而仁慈的母亲在告诉男人们一个往往疏忽了的人生道理:男人的坚强有时候是无法与命运的多舛和人世的险恶抗争的。所以,母亲的胸膛才成了男人哭泣时投靠最多的港湾。
男人们,别让泪全流在了心里,只要你的一颗心不失男人的刚强,想哭的时候,就让泪流在脸上吧!
那年那一场雪
那段路是怎么走过去的现在我已经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最后的那几百米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的。
王岩
过去,北京下场齐小腿肚子深的雪,我就会大叫:“啊!好大的雪呀!”可是自从在内蒙古乌利亚斯泰草原插过队,我就不再认为那叫下雪了。与我插队的那地方一比,这只能叫做“下霜”。我在草原生活的第三个冬天,大雪封死了所有的道路,政府派出了解放军的坦克为运送救灾物资开路,却被厚厚的雪阻挡住,最后只好改用飞机空投。我们大队管理员巴图乌里吉一觉醒来,把一整铝壶茶喝光天还不见亮,直到出去撒尿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房子被大雪埋在了下边,惊恐之余,只好打玻璃,用铁锹像旱獭子一样挖了一条隧道钻出地面。
我和弟弟在同一大队插队。我放马的冬牧场在大队最南端,而弟弟放羊的冬牧场却在最北头,中间相隔70多里路。如果在夏天,这顶多是快马“一蹦子”的距离。可是在冬天,除了饿狼,几乎没有谁敢穿过它。
春节到了,我揪心扯肺地思念我那70里外傻乎乎的弟弟,他现在脚上穿的是什么?有狐狸皮帽子戴吗?我再也喝不下娜尔吉大嫂(当时我住在她家中)为我煮好的醇香的奶茶,不顾达布海大哥心急火燎的劝阻,执意要穿过浩瀚的雪原去和弟弟一起过春节。达布海长叹一声,撒开了我的马缰绳说:“兄弟好比筷子,分开就成了傻棍子。”娜尔吉为我扎紧了皮德勒的腰带,达布海又为我牵来他自己那匹最强壮的黄骠马。“马群离不开人,哥我不能送你去了。把这马也牵上,两匹马有个替换。一路沿着山梁走,山梁上的积雪薄;马到平川别撒欢,杵到旱獭子洞里你就人仰马翻;渴了不能吃雪,那东西越吃越渴;见了人家别进去,进去你就到不了弟弟那儿了。”原来,草原上有个风俗,春节期间大家都会骑着马挨着蒙古包去拜年。每当你走进一户人家,女主人便会尖起嗓子唱起劝酒歌,直到你接连喝下三杯浓烈的草原牌白酒才会放你出门。用达布海的话,我是个闻闻酒就脸红、舔舔酒就坠鞍的人,万一喝了酒再上马,小命可是悬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