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练风霜起,苍鹰画作殊①。身思狡兔,侧目似愁胡②。绦镟光堪摘,轩楹势可呼③。何当击凡鸟,毛血洒平芜④。
①素练:白绢。风霜起:风霜有肃杀的气氛,鹰是鸷鸟、猛禽,善搏击,也有一种肃杀之气。这里是说,白绢上画的苍鹰,很有威势,好象挟带风霜而起。殊:异。指苍鹰画得出色逼真。
②(sǒng耸):挺立,耸立。愁胡:孙楚《鹰赋》:“深目蛾眉,状如愁胡。”胡:猢狲。鹰的眼睛和猢狲有相似之处。这两句说,画中之鹰,耸身挺立象要掠取狡兔,侧目而视的神态,好象凝神思虑的猢狲。
③绦(tāo滔):丝绳。镟(xuàn眩):金属的圆轴。堪:可。轩楹:廊柱。这两句说,画中的系于镟上挂在廊柱间的苍鹰,光采照人,简直可以伸手摘取;苍鹰气势不凡,真可以呼唤去打猎。
④何当:犹说“合当”。击:搏击。平芜:草原。这两句说,这神采焕发的苍鹰,应该让其展翅飞翔,去搏击平凡的鸟类,那些凡鸟的毛血一定会洒遍原野。
《画鹰》是杜甫早期的作品。诗人以精炼形象的语言,对画中之鹰作了细腻的描绘,使其栩栩如生地展现在我们面前。诗人不仅是赞美绘画的技艺高妙,而且也是通过歌颂苍鹰的矫健善搏,卓然不群,借以表现自己亟欲有所作为积极奋发的精神。
杜甫有很高的艺术赏鉴力,写过不少题画诗,都能从不同的方面勾画出画中景物的特点,抒发自己的思想感情。这一首题画鹰的诗,写得生动有神,以写真鹰来表现画中之鹰,起句就很有气势。接着抓住画面上苍鹰的特点,刻划出一只侧目耸立,着意追捕狡兔,神态飞动而具有立体感的苍鹰。最后又以真鹰来想象画中之鹰翱翔碧空,搏击凡鸟,使画中之鹰呼之欲出,成为一首出色的题画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