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唐诗三百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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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8章 平蔡州

蔡州城中众心死,妖星夜落照壕水②。汉家飞将下天来,马箠一挥门洞开③。贼徒崩腾望旗拜,有若群蛰惊春雷④。狂童面缚登槛车,大帛夭矫垂捷书⑤。相公从容来镇抚,常侍郊迎负文弩⑥。四人归业闾里闲,小儿跳踉健儿舞⑦。

①平:平定。蔡州:是唐淮西节度使的驻地,州治在今河南省汝南县。

②众心死:指叛军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妖星:彗星,古代认为彗星出现预示有灾祸发生,这里喻指吴元济。壕:护城河。

③汉家飞将:汉武帝时抗击凶奴的名将李广,被称为“飞将军”。这里指李愬。下天来:突然而至,好象从天下降。马箠(chuī垂):马鞭。门洞开:据历史记载,在攻蔡州时,李愬派李祐、李忠义率士兵凿城攀登而上,打开城门,李愬大队人马入城。

④贼徒:指叛军。崩腾:溃乱。望旗拜:看见李愬的军旗就拜伏投降。有若:好象。群蛰(zhé哲):冬眠的动物,这里指吴元济叛军。

⑤狂童:狂妄小人,这里指吴元济。面缚:双手背绑。槛车:囚车。大帛:大幅丝织品。古代向朝廷告捷,把胜利的情况写在丝织品上。夭矫:指告捷的大帛,迎风招展舒卷的样子。垂:悬挂。捷书:胜利的捷报。

⑥相公:唐代对宰相的称呼,这里指裴度。他在平淮西战役中,任彰义节度、淮西宣慰招讨处置使。镇抚:镇守、安抚。常侍:官名,唐设有左、右散骑常侍。这里指李愬,当时李愬为检校左散骑常侍。郊迎:到郊外迎接。负:背。文弩:雕有花纹的弓。这是指李愬戎装郊迎裴度入蔡州,在当时是一种很隆重的礼节。

⑦四人:指士、农、工、商。唐代因避李世民之讳,改“民”为“人”。归业:回到家中从事本业。闾(lǘ驴)里:乡里。这里泛指城乡。跳踉(liáng良):跳跃。健儿:壮士。这里指军队。

唐朝中期,宦官专权,藩镇割据,唐王朝日益衰败。吴少阳父子盘据蔡州已三十多年,朝廷不能制,多次征讨无功。宪宗元和九年(814),吴少阳死,其子吴元济据州叛乱,多次征讨而不能平,直到唐宪宗元和十二年(817),在裴度的指挥下,李愬雪夜袭蔡州,生擒吴元济,申、光二州也相继投降,才结束了这一场平叛战争。被贬在连州的刘禹锡,听到胜利的消息,以饱满的政治热情,立即写了《平蔡州三首》,热情歌颂这一平叛的重大胜利。本篇是《平蔡州三首》的第一首。诗一开头就当时的政治形势作了准确而生动的概括。中间四句以鲜明对比的手法,写出了李愬军队旺盛的士气和斗志,同时把叛军一触即溃,狼狈投降的丑态勾画出来,表现了作者鲜明的爱憎感情。后六句细致地描绘了吴元济就擒,军民欢呼雀跃的热烈场面,诗人激动之情跃然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