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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林肯外传(13)

但有个问题:他是个弗吉尼亚人,骄傲的弗吉尼亚人,他们向来把“州”看得比“国”更重要。两百年来,他们家族一直掌握着垦殖地和弗吉尼亚州。他的父亲“轻骑哈利”曾协助华盛顿追击乔治国王的红衣军,后来又成为弗吉尼亚州州长,爱“州”要甚于爱“联邦”就是他教儿子罗勃·E·李的。

所以当李将军听到弗吉尼亚州加入南方联盟之后,他终于宣布:“我不能带领敌军与我的亲人、孩子、家园为敌。我要回去分担乡亲们的苦难。”

这个决定使“南北战争”整整延长了两三年。

这下子林肯还能找谁呢?当时温莫尔·史考特将军指挥着军队。1812年,他曾在伦迪港取得了一场辉煌的胜利。但如今已经是1861年,49年过去了,他的身心都已衰老;年轻时的勇猛和进取心已早消失殆尽了。

再加上他的脊骨有病。他自己说:“三年多来,我无法骑马,一次只能走上两三步,而且疼痛难忍。”他现在还患有“水肿和晕眩等一些病症”。

林肯要寄托希望的,竟然是这样一个病弱之人:一个早该在医院让护士照料的老弱残兵。

到了7月,林肯4月征集的7.5万名士兵的3个月服役期就要到期了;于是“作战!作战!”的呼声在6月下旬日益高涨。

每天在《论坛报》的顶端,荷瑞斯·格里莱都会用大字印上“全国呼吁开战”,“攻占里士满”!

商业一片低迷。银行不敢轻易发放贷款、甚至连政府借款的利息都高达20%。人民惊恐不安,他们说:“嘿,听我说,再这样瞎折腾是没有用的。我们狠狠地打一仗,把李的军队打垮,这样混乱的局面马上就会结束。”

听起来,这样的论调很正确,人人都同意。

但是精通军事的专家们深知:现在准备不足的军队根本不堪一击。可是总统最后还是屈服于大众的叫嚷,下令进攻。

7月晴朗炎热的一天,三万多的“大军”在麦克朵威尔的率领下,对弗吉尼亚州的南方军发起攻击。在那之前还没有哪位将军指挥过人数这么多的军队。

这真是一支乌合之众!没有经验,训练得不足,好几个团的士兵入伍还不到十天,根本就谈不上纪律。

其中一个师的指挥官薛尔曼说:“我本人一个劲地约束部下,但是根本没什么作用,沿途士兵们取水,摘草莓,随心所欲,随意离开队伍。”

当时人们认为最优秀的军人是法国的东方籍轻步兵“朱亚夫”和“土库”军;所以他们的装束被许多士兵模仿。结果那天有几千头戴大红巾、身穿袋形红裤的士兵开往南方;活像一支小丑戏班,根本就不像是一群准备英勇赴死的战士。

几位众议员驾着车,戴着丝帽去看打仗,他们还带着妻子和爱犬同行,准备了一篮篮三明治和波尔多葡萄酒。

7月底,一个盛夏的上午10点,南北战争的第一枪终于打响了。结果怎样呢?

炮弹从天上呼啸着落下,马上有人尖声惊叫,口吐鲜血仆倒在地——宾夕法尼亚军团和纽约炮兵团突然想起他们已经服满了3个月的兵役期,硬要求退伍。在战场上退伍!快跑呀!据麦克朵威尔将军报告,他们是“跟着敌人的炮声往后逃窜”。

对方的部队却勇敢地战斗,下午4点30分,南方军的攻击部队突然增加了2500人的兵力,像闪电一样迅猛地扑过来。

流言纷纷传开了:“约翰斯顿的部队出战了。”战场上恐慌起来。两万多名士兵违抗军令,在战场夺路溃逃。麦克朵威尔和几十名军官拼命在后面弹压,但是毫无效果。

南方军的炮火迅速地轰炸道路,路上已挤满了逃兵、粮车、救护车还有那些戴丝帽来看热闹的议员们乘坐的马车。女人尖声惊叫着而晕倒;男人们嚷叫着,诅咒着,互相践踏。一辆车翻倒在桥上,阻塞了公路。那些戴红头巾穿红马裤的男人,慌慌张张地跳上马背逃走,马车后面拖着马具,在尘土中摇曳。

他们误认为南方军的骑兵追上来了。自己叫嚷的“骑兵!骑兵!”的喊声,就足以把他们吓得胆战心惊。这当真是一场史无前例、稀罕之极的战争。

风声鹤唳的败兵把枪支、外套、帽子、皮带和刺刀抛得满地都是,就像后面有凶神恶煞在追赶;疲劳得倒在路上的人,立刻就被接踵而至的马和车辆压死。

那天是星期天,林肯坐在教堂里20英里外的阵阵炮声传进他的耳朵。礼拜刚结束,他就冲进战争部,急切地翻看各个战场先后发来的电报。林肯带上零碎不全的资料,急着要找史考特将军讨论。当他赶到老将军的住处,惊讶地发现史考特正在午睡。

史考特将军醒来之后,打着哈欠,揉揉眼;他极其衰弱,自己根本站不起来。他拉着天花板上的滑车吊带,把自己肥胖的身躯拉起来,两脚从躺椅挪到地上。

他慢吞吞地说:“战场上有多少兵力,在哪个区域,武器是否精良,装备怎么样,他们还能干什么,没人把这些情报告诉我,我什么都不清楚。”

而联邦军的统帅就是这位什么都不清楚的史考特将军。

看了几封战场发来的电报,老将军又宽慰了林肯两句,然后诉说自己背疼,说完又去睡了。

半夜,乱哄哄的败兵拥上了长桥,越过波托马克河,涌入华盛顿。餐桌在人行道上很快地支了起来,一车车的面包突然冒了出来,在热气腾腾的汤锅和咖啡壶旁边,女人们在分配着食物。

麦克朵威尔疲惫得要命,他拿着铅笔写电文,一句话还没写完,竟然在树下睡着了。他的士兵累得天塌下来也不管了,在雨中的人行道上,酣睡得像死人一般——有的还握着枪。

当晚,林肯通宵听着报社通讯员和目击者对溃败经过的报告。

民众们格外恐慌,荷瑞斯·格里莱则鼓吹应当即刻无条件停战,他一口断定无法征服南方。

伦敦的银行家们相信美国联邦很快就会土崩瓦解,他们派驻华盛顿的代表冲进财政部,要求美国政府立刻为4万美元的债务提供抵押。

联邦政府的官员让他下周一再来,那时联邦政府可能还没倒呢!

林肯对于失败一点都不感到新鲜。他这一生经常面对失败,但从没被击垮过。他仍然相信成功最后会属于他的。在沮丧的士兵队伍中,他和他们握手,反复地说:“上帝保佑你们。上帝保佑你们。”他鼓舞大伙儿,坐下来和他们一起吃豆子,让他们从衰颓中重新鼓起斗志,一起谈论光辉的远景。

现在林肯明白,这场战争将长期下去,他提请国会征集40万兵员。很快招募了10万人,他被授权可以征召50万人服役3年。

谁来统帅他们?难道是走不动路、下床得靠滑车、打仗时酣然大睡的史考特老将军!绝对不行,他根本就不堪一击。

有史以来最让人失望的一位将军,很快就要粉墨登场了。困难才刚刚开个头呢。

纸上谈兵的将军

转眼之间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秋天又过去了,寒冬来临。春天又快来了,麦克里兰依然按兵不动,只是在那里训练士兵,一次次地阅兵和空谈。

战争开始的几个星期,麦克里兰——一位年轻英俊的将军的部队携带20门大炮和一架手提印刷机,攻入西弗吉尼亚,把几个南方军赶跑了。这只不过是一场小胜仗而已,但却是北方第一次在战场上取胜,因此显得意义非凡。麦克里兰更是有意扩大影响。他用手提印刷机印制了几百份精彩而夸张的快报,向人们宣扬他的战果。

几年后,人们也许会嘲笑他的荒唐举动,但在当时,战争还是件新鲜事,国民非常恐慌,盼望着出现善于领军的天才,所以对这位年轻将军夸张的自我评价深信不疑。国会决议对他表示感谢,他被国人誉为“小拿破仑”。

第一次战役遭到惨败之后,林肯召他到华盛顿,出任“波托马克军”司令。

他具有天生的领袖气质。一看到他骑着一匹白马飞驰而至,士兵们都会齐声欢呼。尤其是他勇敢地接手败军之师,重新训练,鼓舞军心。这种事他干得比谁都好。到10月份,这支军队的规模已是西方世界数一数二的了。

将士们全都斗志高昂,盼望放手一搏。人人都请战心切——唯有麦克里兰除外。林肯再三敦促他进军,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组织游行,大张旗鼓地谈论种种计划,但是仅限于此——全是纸上谈兵。

他用各种借口拖延、耽搁、就是按兵不动。有一次,他推说部队正在休整,无法发动进攻。林肯问他:部队到底干了什么,如此劳累需要休息这么久。

还有一次在安蒂坦战役中李将军吃了败仗,麦克里兰手里的兵力远远超过李将军。假如麦克里兰出兵追击,也许李将军的人马就会被消灭,战争也就可以结束了。

一连好几个星期,林肯催促他攻击李将军的队伍——写信、打电报、派去特使。最后麦克里兰竟然借口马匹疲乏,马舌疼痛,他不能行动。

如果你游历纽奥良,你可望见一片低地,离林肯当年服务的杂货店约一箭之远。克拉利丛林少年帮,常在那边斗鸡为戏,请林肯当裁判。巴布·麦纳布一直在吹牛,说他有一只雄鸡可以打败桑嘉孟郡的任何对手。但等到真正把它放入斗鸡场时,它夹着尾巴不肯斗。麦纳布气极,抓起它向空中一扔,那只雄鸡便落在附近一堆木柴上,然后昂头伸颈,得意地啼叫。

“是呀,你该死!”麦纳布骂道:“你如果去时装表演一定很出色,但真打斗起来,却一文不值。”

麦克里兰使林肯想起巴布·麦纳布的雄鸡。

有一次在半岛战役时,南方军马格鲁德将军带着的5000名士兵,独挡麦克里兰的10万之众。麦克里兰不主动出击,只是一味地修筑防御工事,再三要求林肯增派兵力。

“如果,”林肯说,“我要是真的增派10万兵力,他会答应明天立刻向里士满进发;等到明天,他又会发来电报说,他侦察到敌军多达40万,没有后援的话他不能进攻。”

战争部长斯丹顿也说:“假如麦克里兰有100万的兵力,他会发誓说有200万敌军,接着坐到泥地上,嚷嚷着要增兵到300万。”

“小拿破仑”平步青云,像喝多了似的乐昏了头。他狂妄到了极点,把林肯及内阁成员称为“猎犬”、“可怜虫”、“我见过的那几只大笨鹅”。

麦克里兰在林肯面前十分傲慢。总统上门拜访他,他竟然让林肯在前厅足足等了半个小时。

甚至有一次,他直到深夜11点才回到家中,当他听到佣人通报说林肯已经枯坐数小时等着见他,麦克里兰并没理睬,从林肯等候的房门外走过,直接上了楼,然后派人告诉林肯,他已经上楼睡觉了。

这件事经报纸披露和宣扬,华盛顿人人都在谈论。满面泪水的林肯太太,要林肯撤了“这个糟糕的空谈将军”。

林肯回答:“太太,我很明白他的不是,但现在是非常时候,我不能仅考虑自己的好恶。只要麦克里兰能打胜仗,我情愿替他提鞋。”

转眼之间夏天过去了,秋天到来,秋天又过去了,寒冬来临。春天又快来了,麦克里兰依然按兵不动,只是在那里训练士兵,一次次地阅兵和空谈。

全体国民异常恼怒,责难和批评纷纷指向林肯。在给麦克里兰的公文中林肯说:“我方将毁于你的再三拖延。”

麦克里兰要是不想辞职,就只有马上采取行动。他立刻赶到哈普渡口,命令手下部队立即跟进。按照他的计划,准备从奇沙比克和俄亥俄运河运来船只,搭建浮桥,把波托马克河的两岸连接起来,接着从那个渡口攻入弗吉尼亚州。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船身宽了6寸,不能通过运河的水闸,只得中止这个计划。

麦克里兰向林肯报告了经过,说浮桥尚未准备好,这时,最有耐心,最能容忍的总统终于发火了。他用以前在印第安纳州农场的粗鄙的话说:“浑球,为什么还没准备好呢?”

举国上下都用类似的口气提出相同的质问。

到了4月,“小拿破仑”终于像拿破仑那样对士兵们做了一通堂皇的演讲,然后率领12万唱着“我留在后方的姑娘”的大军出发了。

战争进行了将近一年。麦克里兰夸下海口,声称自己要马上结束这场战争,战士们凯旋之后还来得及种谷物和玉米。

乐观的林肯和斯丹顿也给各州州长发去电报,让他们不用再征集志愿军,终止征兵处的工作,把里面的公物卖掉。

“认清你的敌人”,这是腓特烈大帝的一句军事格言。

他们的对手是一位多么优柔寡断的“拿破仑”,这是李将军和史东威尔·杰克逊非常了解的,这位“拿破仑”怯弱而谨小慎微,悲悲切切,从来没上过战场,而且一见到血他就难以忍受。

在3个月里,李将军率领南方军悄悄地到达里士满附近,在那里等着麦克里兰靠近,近得甚至都能听见教堂的钟敲了几下,突然发起一阵暴风骤雨式的突击,仅仅用了7天,麦克里兰就被迫退回军舰上,军队损失了15000人。

麦克里兰宣称的“大计划”就这样变成一场惨重的失败。

麦克里兰依旧指责“华盛顿的叛徒们”送来的兵员不足。他把惨败的原因归结为他们的“怯懦和愚蠢”。现在他对林肯和内阁成员的憎恨似乎要远甚于他对南方军的轻蔑。他们的行动被他说成是“有史以来最可耻的”。

麦克里兰的兵力超过他的敌手。但仍然一再要求增兵,增兵。他先要增加1万兵力,接着又要5万,最后甚至要10万。他明白这根本不可能,林肯同样也明白。林肯认为麦克里兰“简直荒唐极了”。

麦克里兰发了一封无礼的电报给斯丹顿和总统。他在电报里像疯子似的咆哮,摧毁了他的军队的责任被完全推到林肯和斯丹顿身上。甚至连电报员都拒绝发送这封蛮横无理的电报。

人民都感到恐慌,华尔街乱成一团,国家的前景一片暗淡。消瘦而憔悴的林肯说:“我简直是世间最忧伤、最绝望的人。”

麦克里兰的岳父,参谋长P·B·马西说如今除了向南方投降外,没有其他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