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感动心灵的精美散文(中华阅读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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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幸福的味道(3)

到了她宿舍楼门口,米真诚地请我上去坐坐。在她的床头,我看到一本诗集,便问:“你喜欢诗吗?”她羞涩一笑:“闹着玩,平常也写一些,但只给自己看!”顺水推舟,我说:“可以加入我们南方诗社,我是副主编!”于是,她给我一沓诗稿,请我修改,爱情的萌芽从这一刻开始……

一天,哥儿们又在探听我的爱情试验进度,我如实招来:我已坠入情网了!这是真话,如果说,起初是一种试验的话,自从改了几次她的诗稿后,我便彻底被她征服了。她多情、开朗,像一缕阳光,而我仿佛成了一片承接她柔情的绿叶。

我自以为很浪漫,与她相恋后,发现天底下最浪漫的是她,比如她喜欢在大庭广众下咯咯地笑,并在前面大跑,让我后面有点难堪又有点骄傲地大追。爱情赐给我们美酒,我们却又在美酒中种一株水仙。在一个月夜的水边,米建议我们做一个游戏:分别去追我们学校最风光的两位大众情人,男的是位居校十大歌星之首的若铁,女的是校电台播音员雅芝。

很久没做这种富有挑战性的游戏,听了米的建议后,我举双手支持。于是,我们开始着手写情书给对方,看看谁的试验对象先回音。一切均在悄悄中进行。

每天我们都在焦急地等着信。一天、两天、三天、四天……过去了,第九天的下午,米终于等到若铁的来信,信中说:“我们面谈吧!”其他话我不在乎,这一句,让我有点为难。但米则十分兴奋,说:“不入虎穴,怎么会有第一手材料,我去了,不要吃醋呀!”事到如今,我也拦不住了,只是心里祈祷,雅芝的信快快来吧!

不死心,又写了6封信,还是毫无动静。一向自信的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情书魅力。而米这一边,却不断有约会电话,若铁反过来在紧锣密鼓地追米了。米起初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之后,是逐句朗诵他的情书,与我“分享”,再后来,她变得有点怪,常常一个人坐在一边发呆,我搔了她的腋窝,居然也不笑;最后,才知道,一切完了,她与若铁游戏出电来了。

这一夜,没有月亮,米背着我的脸,轻轻地说:“对不起,我们完了,我要跟他走了,我会怀念你的……”说完,就好看又痛苦地跑走了,那张披头散发的脸渐渐模糊,我知道自己流泪了……

这是6年前的往事。

现在想起来,不再伤心,只感到遗憾,还有一丝自责,并且会莫名地想起大学中的另一幕:一天,考试正在紧张地进行。我跺着脚,对前座的同学说:“你会做这个动作吗?”同学不假思索地踩了三下,说:“这有什么,神经病!”但我却大笑起来,指着同学的脚说:“你踩的是你的考卷!”前座慌忙捡起那张“惨不忍睹”的考卷,一看,反而漫不经心地说:“对不起,是你的考卷!”我接过一看,傻了眼!

如此结局,与曾经的爱情试验结果,何等相似,爱情是神圣的,而神圣的东西,怎么可以试验呢?正如上帝对基督徒而言是神圣的,如此,信徒能拿上帝做试验吗?

心灵感悟

很久没做这种富有挑战性的游戏,听了米的建议后,我举双手支持。于是,我们开始着手写情书给对方,看看谁的试验对象先回音。

接不到你的信

文/哑鹤

天还是那种天,说不清是湛蓝还是蔚蓝,也完全不与海的颜色相同。

这段日子是没有心情的日子,好心情坏心情都没有,只剩一种飘忽不定的淡泊。

以前还有过与人吵架的愿望,或者是与人寻一处阳光坐下来倾谈的想法,此刻却是都已不再有,不知道与此时的天气有无关系。

晚上不想睡觉,翻看已经发表了的文字,其情景宛若在昨天睡觉以前,那些浪漫的回忆恐怕只在我的内心深处打下了烙印,而文中的“他”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胡编乱造”是我的唯一特点,也是唯一的优点。

喜欢对号人座是很多人的通病,正因为你从未将我与文中的“我”重叠,才成为我彻头彻尾的朋友,无论在比以往温暖的冬日还是比冬日还冷的早春,自始至终,我相信你的诚心诚意。

我不会撒谎,甚至善意的谎言,撒谎不是好女孩儿,这是真的。

曾经我的信箱是每日不闲地替我接收来自远方的信,甚至有人为我描述在大雪封山时他们打电话取代家书的令人心酸的亲身经历;还有看着残阳如血,却也解恨似的吃狼肉的情节;南国的椰风北国的雪疆,可我不想回信,哪怕在给我的信里,对方下了一个不大不小的赌注——“这是我写给我所想结交的朋友,也就是你的第一封信,如果你不回信,我便坚信这世上再没有友情。”

我的信箱不是为他们而设的,尽管我不能抹杀他们的热情,但在我保持的缄默里面,也的的确确不同程度地拒绝了他们。

我的信箱专等一个人的来信,那个人,便是你。

可是时至今日我不知你将对我的等待作何种反应,总之接不到你的信之前,我无法相信友情及至爱情。

我期待已久的信的主人,请告诉我:

你,是谁?

心灵感悟

文中的“他”现在还是一个未知数。“胡编乱造”是我的唯一特点,也是唯一的优点。我的信箱专等一个人的来信,那个人,便是你。

最爱舟舟的那个人走了

文/千北

陪他好好活下去

1994年3月,43岁的武汉市机床厂厂医张惠琴被确诊患了乳腺癌。这一年,舟舟16岁。张惠琴在得知病情后第一个念头是:我要将这个孩子带走,母子俩一起离开这个世界。

舟舟是在愚人节这天出生的,患有21对染色体综合征,也就是说,他永远只能有三四岁孩子的智力。他的弱智是写在脸上的,他不认识钞票的面额,他不能理解生活中任何超过幼儿理解力的问题。

张惠琴从医院回汉口家里的路上,坐在公交车上不停地流泪,她在想她的舟舟。车上有位母亲正在训斥只考了60分的孩子,张惠琴恨不得站起来告诉她:如果我的儿子能够上学,哪怕他只考一分,我都会感到欣慰。

张惠琴再也坐不住了,提前下了车。她沿着马路走了很远,终于在一家土产商店买到了两瓶敌敌畏。她心里一阵酸痛:舟舟,别怪妈妈狠心,是妈妈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却没能带来一个健康的你,只给你和全家人带来了无尽的痛苦!现在妈妈不会再让你受苦了。

精疲力尽地回到家,打开门,舟舟快乐而尖声地叫着从屋子里冲出来,像平时一样对着张惠琴大喊一声:“妈妈!”他弯腰在地上摸索了半天。终于确定了哪双拖鞋是妈妈的,赶紧拉出来递到站在门口发愣的妈妈脚下,示意妈妈赶紧换鞋。

张惠琴再也忍不住了,手里的包丢到地上,一把抱住舟舟就哭了起来。

舟舟一边挣脱妈妈,一边着急地将手里的可拼装机器人举高给妈妈看,他得意地说:“我拼的。”张惠琴心里百感交集,无语而哽咽。这下舟舟意识到妈妈今天和平时不一样,他伸出笨拙的手指在妈妈脸庞上拭过,突然有些紧张地辩解说:“我今天很干净,很听话。”

张惠琴就是在这一刻决定:为了舟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晚上,张惠琴的丈夫、武汉市交响乐团的大提琴手胡厚培回来了。他关切地问起妻子检查的结果,这时张惠琴表现得异常镇静。她说:“我准备明天去省肿瘤医院住院开刀,我一定要活下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

她住进省肿瘤医院,住院时间很长。开刀做扫荡式切除手术后,便是化疗,将近半年时间里,张惠琴没有见到儿子,她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织毛衣,拆掉自己最新的几件毛衣,然后给舟舟织毛衣,心里盘算着:这是舟舟18岁时穿的,这是舟舟20岁时穿的……

出院的那天回到家里,儿子站在门口迎接她。舟舟似乎不认识妈妈了,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眼神非常陌生又带着一种凄凉。这是张惠琴在每天只会疯玩只会傻乐的儿子眼神里从来没看到过的,那是一种痛苦忧伤的表情。舟舟就那样一直看着妈妈,张惠琴想了想,缓缓开始给儿子唱那首《世上只有妈妈好》,在听到第三遍的时候,舟舟突然咧开嘴笑了,他认出来了,认出来回来的这个消瘦、憔悴、留短发的女人,原来是妈妈。

他赶紧弯下腰到处找妈妈的拖鞋,然后塞到妈妈脚下,示意她赶紧换上。张惠琴紧紧搂住儿子,一切就像失而复得。从此,她很少与舟舟分开。

张惠琴教舟舟数数。从1到5学了两年,他还记不全。教他系鞋带用了两年时间。但她不能放弃,坚持一天一天地耐心地教他。

她每天替舟舟换洗干净衣服。教他爱干净,讲卫生,这样是希望别人不至于太厌恶舟舟,会尽可能地接纳他。家里,她、丈夫和女儿都用头天的剩饭当早餐,但张惠琴每天给舟舟一块钱,让他出去吃早点,目的就是希望他能学着多接触社会,使用钞票。

正在这时,胡厚培所在交响乐团的一位同事,偶然中发现舟舟对于音乐的天才感受力。在排练厅里,舟舟只要听见乐声响起,就会安静下来。乐手们在指挥席的侧后方给舟舟放了一只谱架。音乐声起,舟舟手里挥舞一支铅笔,像真正的指挥,直到曲终。舟舟最爱听《梁祝》、《卡门》、《拉德斯基》等曲子,这几盒磁带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带着。

张惠琴兴奋极了,她终于找到了适合舟舟的生活方式和生存方式。

1999年元旦前夕,中国残联特地邀请舟舟参加残联举办的春节晚会。在那次晚会上,舟舟将自己的音乐天才发挥得淋漓尽致。残联主席邓朴方拥抱着舟舟,深情地说:“一切生命都是伟大的!”

谁来照顾舟舟

中国残疾人艺术团赴美前,在北京21世纪剧院汇演,党和国家领导人观看了演出。舟舟的指挥获得了全场雷鸣般的掌声。

台下的张惠琴哭得泪雨纷飞。20年来,这位母亲第一次用如此激动的方式向世界表达她的感情:儿子,妈妈因你感到骄傲!

医生告诉过张惠琴,她必须坚持定期去化疗和复查。但一次化疗就得几千元,她舍不得。只要身体还能支撑住,一般能拖就拖。哪怕化疗,她也往往在结束的当天就出院上班,上班起来也是拼命一般。每天一大早起来煮银耳汤和稀饭,然后拿出去卖,挣些生活费,再赶去上班;下班后再去一家私人诊所打工,忙到晚上11点才能回家。为了省钱和省时间,她常常一天只吃一顿饭,吃一元钱的面条。

她要为舟舟尽可能多攒一分钱。

舟舟4岁时,张惠琴生下了女儿小悦。从女儿懂事起,她就几乎天天对女儿灌输这样的观点:“小悦,哪天爸爸妈妈都不在了,就归你照顾哥哥了。”

这句话一直说了十几年,也因此小悦从小就更像姐姐,而且比同龄的女孩更成熟与内向。

舟舟在美国巡演一个多月后回来,这时张惠琴的头发因化疗已经全部掉光。看着妈妈憔悴不堪的模样,舟舟摸了摸妈妈光光的脑袋,突然流着泪说:“妈妈,你得病了吗?”

这是舟舟第一次知道妈妈有病。他的话像一股暖流涌入了张惠琴的心里,她感到莫大的慰藉!她曾经以为舟舟永远不会懂得什么叫生病,什么叫问候。

张惠琴的病情逐渐加重,癌细胞大面积转移,胸腔内出现积水。她决定将生命的最后时光留给舟舟,一心一意地照顾他、呵护他!从此她一直陪伴着儿子去各地演出。她希望自己哪怕去了遥远的天堂,也能一闭上眼就想起舟舟摇头晃脑、举着指挥棒在音乐中舞蹈的模样。

张惠琴加紧了培养舟舟良好生活习惯的训练:她像训练婴孩一样每天无数次地叮嘱舟舟,早晚要刷牙,饭前便后要洗手,每天要洗脚,每周要洗澡……令她欣慰的是,舟舟也有了更多自我表达的意识。比如他有了自己的喜好,他喜欢吃鸡肉,喜欢喝可乐,他每天必须听三个小时以上的音乐。这三个小时里任何人和他说话都充耳不闻,他害怕夜晚看见闪光灯,他喜欢穿西服和运动鞋,他喜欢的衣服哪怕湿的还没晒干,他都坚持要穿,他最烦人家说他胖……

这年,张惠琴陪着舟舟随中残联艺术团巡回演出,到新安时,她感觉到胸腔似乎要爆炸一般的疼痛,完全站不稳了,她想,也许自己不行了。但她不愿意影响舟舟演出,更不愿让舟舟看见自己痛苦的模样,因此面对舟舟时,她居然没有皱眉,没有喊过一声痛。

在等到丈夫赶来陪舟舟后,张惠琴才连夜回到武汉。在同济医院,医生惊呼:她已经满胸腔积液,不知她是怎么忍受巨大痛苦呼吸的,而且她还四处颠簸奔波。

舟舟从爸爸嘴里得知妈妈生病了,有些闷闷不乐,吵着要回家。张惠琴赶紧给他打电话,说自己没事,并放弃治疗赶去陪伴儿子。

这年夏天的一个晚上,舟舟在广州中山纪念堂参加大型音乐舞蹈《我的梦》公益演出,当主持人介绍了舟舟并请他讲几句话时,舟舟突然闭着眼睛,显得很伤心的样子,说:“我有一个好大的妈妈!她有病了,我要赚钱帮她治病,帮妹妹读书……”也许舟舟是想表达“伟大的妈妈”吧,可他说成了“好大的妈妈”,但他这孩童般的纯真让台下许多观众落泪!

这时,主持人请上张惠琴,并问她得了什么病。这时,这位伟大的母亲才第一次向公众讲出自己有8年癌症的病史,而且生命对她来说已经时日不多。台下的观众不禁惊呆了!几秒钟后,全场爆发出经久不息的掌声……

死亡不是爱的遗弃

张惠琴的癌症已扩大为淋巴癌、骨癌,她连做下蹲动作都很吃力了。她经常感到无法呼吸,化疗对她来说已经是比病魔更痛苦的折磨。

舟舟似乎越来越懂事。他陪妈妈去医院时,将自己的零食分给医生、护士吃,还会对医生说:“不要把我妈妈的头发打掉了。”为了不让舟舟看见自己掉头发,张惠琴一直坚持戴着假发。

舟舟如果收到别人的礼物,他的第一句话总是:谢谢,我要送给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