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送回家的月华用用过晚饭过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也许是因为下午的昏迷让月华有达到休息的效果,目前躺在床上的她了无睡意也只好放任自己的思绪漫游。兜兜转转,月华的思绪穿梭在过去与现在,最后绕到了今天昏迷时经历的梦境。
下午刚醒来的时候因为有其它人在,让月华在发出惋惜的感叹后就把注意力从梦境上移到现实,并没有深入去思考。然而静谧的现在,不受干扰的月华不自觉再度让思绪缠绕到这件事情上时才发现到下午忽略的一些感受。
梦中的自己就像是被束缚在一个名叫水无月华的躯体里无法动弹,只能一点一滴去经历那一段过往,并完全接收属于那人的喜怒哀乐,不得不说,在那当下她的的确确完全体会到过去的水无月华。
只是她毕竟不是她,醒来后的月华对那段过往的感受已经不再有经历那时的强烈,更甚者随着时间的流逝似乎掏光了她所接收的所有情绪,留下来的只有她自己本身对于他们感到可惜的情绪。可以说,那一段过往对现在的月华来讲就有如是走马看花一般仅是旁观人的感受,再回不到初经历时那同步的共鸣。
这样的结果让月华觉得庆幸,因为她实在不想知道如果遇上仁王时须背负上另一个人的感情时会是什么滋味,毕竟光是想象她就觉得无法承受。她怀疑要是她真的必须这样过日子,她一定会崩溃。幸好,这样的猜想并不会成为事实,除了明白他们的过往外,她还是她自己。
为自己还算幸运的遭遇诚心感谢后,月华也在此时注意到这些梦中的场景似曾相似。经过一番记忆的搜寻后,月华总算发现它是什么时候到过那些地方了。原来四个月前的庆生会结束后,她陪伴仁王去的地点就是这些他与过去月华曾有过的珍贵回忆的所在。
想到这里,月华恍然大悟的喃喃自语道:「难怪那个时候每到一个新地点,仁王总会讲几句似感叹的话语。」原来其实他是想试探想唤醒,只可惜对着另一个灵魂此事只会是徒劳无功,他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响应,只因他找上的不是对的人。
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月华为这对情侣的结果感到万分遗憾,也心疼双方所体会到的痛苦。要忍住心中的悲痛在脸上戴上面具需要多努力,这一点月华完全明了,所以她格外能够理解双方的心情。
但……也许是命运吧,这场误会似乎并不会有冰释的一天,两人再面对面的机会微乎其微,现在,月华只希望他们都能早日懂得有些事情是怎么回头看都没有用,错过就是错过了,原地不动只会让自己错失更多,因为这个道理她也是花很多时间才真的有办法去实践。
就这样月华将思绪缠绕在那梦境上很久,终于意识渐渐模糊而沉沉的睡去。
隔天,月华果真依她昨天讲过的话没有去青学看排名赛,反而突发奇想的决定到冰帝探望网球部的众人,可没想到行经中途她却碰上了一件令人十分无力的事情。
假日早晨的街道上行人稀稀落落,两旁的店铺若不是根本还未开门就是挂上准备中的牌子,道路交错转角处则排放着一迭迭的传单,还有站着正将传单整齐堆砌好准备发放的工读生,如此画面与平时熙攘的繁华大相径庭,而此时为了健康提早几站下车的月华正漫步其中。
噙着浅浅的笑意,月华对此街道有别以往她所认知的面貌有着新奇的感受。带着些许探究,月华走走停停的往她的目的地前进,在经过十几分钟后渐渐远离刚才的街道转而在目前无人的大路上行走。
眼看两百公尺外的冰帝学园已经隐隐有轮廓出现时,突然跑出一人挡在月华的面前,微微被惊吓到的月华定神一看发觉那人身前有一募款箱随即明了对方的身分。
从皮包里抽出一点零用钱,月华态度诚恳的将钱投入募款箱里后就要举步离开,没想到那人依旧挡住她行进的方向,还态度随便的说出令人月华错愕的话:「喂,我说冰帝的千金大小姐只捐出这点钱是不是太过小气了,这连你们买个名牌货的零头都勾不上,你不觉得太过敷衍了吗?」
月华傻了一下才懂回答:「我不是冰帝的学生。」
「骗鬼阿,这条路走到底就是冰帝那贵死人的学校,你以为我不知道,说谎也要讲个让人信服的理由,我不是那些你随便说我随便信的人好不。」
无奈的看着眼前人,月华开始怀疑他是不是跟冰帝犯冲,不然为什么每次要去冰帝总有预料之外的事情发生,而这些事情都称不上是好事。在心里这么想着的月华,此时还是努力的像那人解释道:「你真的误会了,我只是到冰帝找人不是冰帝的学生,他们的学生在假日的时候必需身着校服才能入校门,而我穿的根本不是冰帝的校服,所以你真的误会了。」
「少来,不要以为你这样讲我就会相信,虽然这次编出来的理由还不错,不过我没这么容易上当的,你还是不要白费心机了。」
这段话让月华有种被打败的感觉,所以她打算无视眼前的人直接离开,没想到那人竟然不放月华走的抓住月华的手,月华自然的用上了向日吉学的那一点武术。不过就像日吉爷爷评断的月华那一点功夫只能用来装饰门面,并不能起到什么关键性的作用,所以尽管月华挣开对方抓住自己的手,但却摆脱不了他。
发现自己一直无法突破对方的封锁,月华放弃再浪费力气而站在离那人两步远的距离上口气不好的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没什么,只是希望你捐款而已。」
「我刚不就捐了吗?」
「太少了,这连你们平常花的钱的九牛一毛都不到,总之你不捐出个令我满意的数字,我不会放你走的。」
「你这是强盗的行为好不好。」
「怎么会,我又没抢劫你的皮包,只是诚恳的希望你能再多捐些钱而已。」
「就跟你说我真的不是冰帝的学生,你的要求我达不到。」
那人一脸不相信的道:「没关系,我可以陪你耗。」
天啊,月华克制仰天长啸冲动的伤脑筋的揉揉额角,她实在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难沟通,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的痛苦她算是遇上了。
正当月华为自己现在所处的情况烦恼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月华一听就知道不是自己的手机,虽然很想趁机离开,不过那人边听电话还边用眼睛盯着月华,完全不给月华离开视线的机会。背过身,月华决定趁这个时候偷打电话,才接通月华就听到有人问:「水无,你在哪里?刚刚日吉已经去校门口去接你。」
月华小小声的回答:「我在你们学校前面约两百公尺处,至于还没到……这就是我想打电话原因了……那个……咦……」还没讲完月华的手机就被抽走了。
转身一看,月华就对那人说:「喂,把手机还我。」
那人直接将电话挂断关机才道:「你妄想,我才不给你机会去像其它人求助,你还是乖乖的捐款吧,这样你就可以离开了。」
「你真的很卢耶,要我说几次你才了解,我不是你想的人,所以我不可能达到你的要求,你快点把手机还我。」
「你赶快捐钱我就还你。」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重头到尾就那一句捐钱,我说你是想钱想疯了喔。」
「不准说我疯了。」那人突然大喊。
还没反应过来,月华的双手就被抓住,打算再次挣脱的月华却发现对方的手劲与刚才相比大了许多,一时间她竟然挣脱不开,还好这时月华看见日吉若正往这里过来,身后还带了一个警卫伯伯。
就见已抵达的日吉伸手一挥打在那人的手背上,那人就因刺痛而放开了手,再一个反手就将那人给制住并拿回月华的手机后交给警卫,整个过程相当迅速的于月华还在甩手的时候就结束了。
「你没事吧?」
摇摇头,月华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我记得刚接电话的是忍足学长。」
「学长打到警卫室通知我的。」
「原来如此。」月华了解的点头。
「走吧。」
「恩。」
两人到了网球场,月华不知道是否因地区预赛将至的关系,整个场地的气氛就如同这几天的青学一般是认真严肃的,不管是冰帝的拉拉队还是正在场上练习的非正选,无不是卯足了十二分的力气在练习。
只是这样的情形却让月华觉得奇怪,她不明白为什么比赛就要到来临,重点的培训人员却是那些非正选的球员。带着满腹的疑问月华小声问了身边的日吉:「为什么不是你们在训练?地区预赛不是再十几天就要开始了?」
「我们的训练在他们之后;地区预赛要让其它非正选球员上场。」
「全部吗?你们正选都不打算去?」月华惊奇的问。
「当然,地区预赛有什么好打,我们去只是浪费时间,还不如留在学校训练。」
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着,月华转头对来人道:「向日学长,你不要突然插话进来好不好,很吓人的。」
「这样就被吓到,没胆鬼。」向日边讲边不以为然的撇过头去。
把向日在说话时脸上挂着的表情看在眼里的月华,则被他这样孩子气的行为惹得轻笑出声,同时还说:「嗨~嗨,都是我不对,不应该这么胆小,我会努力把胆子练大点的,那现在我可不可以请教向日学长一件事?」
原来撇过头去的向日听到在月华有问题后,不解的回望月华道:「什么事?」
「是这样子的,学长你说地区预赛初赛的全不是正选的选手,那你们不会担心万一产生了预料之外的事情,让你们失去参赛资格吗?」
「有什么好担心的,地区预赛其它几间学校根本没什么实力,不管谁去,冰帝都一定会赢。想想,既然会赢,让我们去还不如让明年会入选正选的学弟们去练练手,这样不仅可以让我们为后面比赛作准备,还能让学弟们得到一些正式比赛的经验,对明年的冰帝网球部非常有好处。」
听完这段话月华有些目瞪口呆,她没想到原来冰帝这里已经想到明年这么远了,但深入想想也是,有200多人这么大的网球部,总不能只关心正选那几人而完全不顾其它人,毕竟教练是得为长远作打算的。不过她没料到的是平时看起来不会去思考这种事情的向日岳人也讲的出这样的话,这让她有些惊讶。
消化完这件事实的月华才想对向日表达自己敬佩之际,却听闻了一段让她为之失笑的话。
「岳人,难得你会把别人对你解释的话记在心底,更加意外的是分析给水无时还有条有理,我真的是很惊讶。」
突然出现的声音让三人都看向来人也很自然的唤了对方一声。
「忍足学长!」「学长!」「侑士!」
勾出一抹笑意回应,忍足将目光放在月华身上问:「刚刚没事吧?」
「没事,若抵达的很及时,谢谢学长。」月华微微鞠躬。
「不用在意,我不过打个电话,真正救你的还是日吉。」
月华与忍足的对话听的向日疑云丛生,他不解的提问:「你们在说什么?水无怎么了……」问到这里,向日像想起什么的大喊:「我知道了,是不是学校那些无聊的女生又来了?受不了耶,她们怎么老是这样。」
月华一听,心想这误会可大了,赶紧解释道:「不是不是,学长你误会了,跟冰帝的学生一点关系都没有,是我在来的路上碰到一个奇怪的人,不过现在没事了,谢谢学长关心。」
「不是我们学校的人?」
听出向日语气中的不确定,月华肯定的点点头。
「喔,那没事就好,不过水无,不是我要说你,明明就有跟日吉在学他们家的武术,可是你怎么连跑都跑不掉,亏你还学了快半年,感觉上不跟没学一样。」
「没办法,我对这方面似乎是没什么天份。」月华苦笑的说出这句话,同时日吉也道:「学长,水无有很认真的在练习。」
「可是重点是没有什么进步嘛。」
「岳人,等你的政治学跟经济学考好,我们再来讨论水无有没有进步的问题吧。」一旁的忍足于此时插入了这句话。
「侑士,你怎么老是偏帮水无。」向日岳人不满的问。
「谁让水无的人缘比你好。」
听到这类似争吵的话语,月华觉得她还是赶快转移话题会安全点于是开口问道:「那个……学长,请问一下,刚刚向日学长有讲到地区预赛正选都不会去,那什么时候正选才会出赛?」
月华问完突然一片静默,这时月华才意识到她身为一个青学的学生,跟青学网球部的正选们关系又不错,居然跑来冰帝问有关冰帝网球部的机密,难怪大家禁声没说话。于是月华赶紧再补上一句:「当然,如果不好跟我讲我可以了解的。」
闻言,忍足原来沉思的表情浮上笑意,他道:「水无,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后面的出赛还没有完全确定,所以才迟疑了一下,不过基本上应该就如同上次教练与迹部谈的结果那样,我们正选在东京都会赛的时候就会出赛了。」
「是正选全部吗?」月华问。
「这要看对上的学校是那间,如果不是什么有实力的学校,大概会有一部份让学弟们出赛,但要是遇上青学的话绝对会是全体正选出赛,特别是迹部等着跟手冢一较高下的机会等了很久,今年应该可以实现了。」
「可是你们又不……」月华顿了一顿才续道:「不一定会碰上青学。」
「不,是一定会碰上,能够被冰帝承认为对手的青学,当然也有打入决赛的实力,因此就算前几场比赛碰不上面,决赛也一定会碰面的。」
「而本大爷会在那个时候让手冢知道,本大爷是唯一可以打败他的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和桦地一起过来的迹部这么说。而听完这句话月华则是不发一语,只在心里道:都会赛,青学跟冰帝是碰不上面的。
看月华没有说话,迹部道:「怎么,水无你怀疑本大爷的实力。」月华赶紧摇头否认道:「我只是还没有办法把思绪跳跃到那么后面以后,对了,那个……若也会在东京都会赛出赛吗?」
「以候补的名义。因为如非必要,不想太早让日吉在正式比赛上出现。」忍足对月华这么解释。
月华了解的点点头,转头对日吉说:「那等若出赛,我再去帮若加油。」日吉同意的点头,但旁边听到这句话的向日可不满了,他道:「喂、喂,你只帮日吉加油,不帮我们加油喔。」
月华淡淡的笑道:「怎么会,我当然都会帮忙加油,只是因为若会比你们晚出赛嘛,所以我得先跟若讲清楚啰,不过如果你们和青学碰上,我就不知道该帮哪一方加油了。」
「帮谁加油都无所谓,因为在本大爷带领下的冰帝,一定会赢。」
「没错!」向日随即附和;忍足虽只是静静的推了一下眼镜,但站在迹部身边的动作已表明一切;日吉则是用目光直视迹部,场上还在监督学弟训练的其它正选也在此时将目光都汇集到迹部身上。
一阵震天的呼喊同时响起:「迹部、迹部、迹部……」
一声一声,就像在为冰帝的胜利之路做预告。而身处这样环境之下的月华,不知道是否也受到气氛的感染。因为明知道最后的结果并不如冰帝正选们所预期的她,此时此刻却打从心底的愿意去相信迹部所许下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