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半场比赛,地府队领先之后却并不保守,依然坚持进攻,似乎不灌对方十个八个球便不算胜利。
托塔天王见地府队员们攻得急迫,心想若再不施法,时间越往后移越对我方不利。于是念动咒语,暗暗对高俅、埃斯科巴和拉米洛*卡斯蒂洛施法。
高俅带球助攻已过了中场,正准备前趟两步,然后拔腿远射。忽觉头脑一阵眩晕,眼前一黑险些摔倒。他赶紧收住脚定定神,又觉比赛场地突然变得昏暗阴森,球迷的喊声离得非常遥远。他想喊,喊不出声。耳朵也像塞满了东西一样。对方阵中,马王温关和哪吒等已消失了,代之以一群钟馗,虬须乱舞,圆睁豹眼,张牙舞爪地扑将过来。腰间挎的血葫芦正一滴滴往下滴着鲜血。
列位读者朋友知道,没有鬼不怕钟馗,犹如没有老鼠不怕猫一样。这是一种本能。一个钟馗,可以镇住成千上万的鬼怪。如今,高俅面前凶神恶煞钻出十几个钟馗,早已吓得他手脚酸软浑身筛糠,口中只叹完了完了。自保已无暇,哪还有心思踢球。
地府队另两队员埃斯科巴与卡斯蒂洛的状况与高俅相似。托塔天王的法术已经凑效,地府队三员主力干将瞬间变成废物,只像无头苍蝇一般在场上乱窜,却再无能力拿球带球传球。
天军队诸将一见场上形势发生变化,知道托塔天王所言破敌之策已经凑效,顿时士气大振,一声呐喊,精神百倍,冲入对方阵中,如入无人之境。地府队球员们一时还没闹明白是怎么回事,前锋依然故我地往前冲,而五名后卫中有三名后卫已被法术困住不能自拔,前后脱节,阵形大乱,被哪吒和金吒瞅准机会连入三球。丢球之后,地府队队员们方寸大乱,有的队员想攻,有的队员想守,三条线乱得不成样子,赛场上重要的点全部被天军队占据,一时之间,场上竟仿佛只剩了天军队的队员在打球,球左传右传皆不离天军脚下。眼见着场上的比分一下子就变成了4:4平。
阴天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情急之下,又实在想不出办法。眼见球三传两递就到了自家球门前,只能全力以赴守门。好不容易从对方脚下将球没收,拼命开一大脚,将球踢得越远越好,以争取时间好想出破敌之策。
这时,主裁判包拯进入他的视野。他猛然想起,包拯当年的管阳世,夜管阴曹,在他手下谋第二职业,官至地府五殿阎君。如今虽上天当官,但常受清水先衙门饥寒之苦。最近,又闻包府家人不堪清汤寡水的生活,纷纷跳槽往武大郎门下去了。有此契机,不妨拉拉旧关系,给些实惠,求他帮忙解今日之围也好。
阴天子想到这里,便打定主意,也不怕被铁面无私的包黑子碰塌了鼻子。暗自用隔空传音之法术呼喊包拯。
包拯在场上跑得正起劲,忽闻耳边有人轻唤,赶紧四处张望,阴天子悄声道:老包不必四处寻找,我是阴天子,且听我讲几句。
包拯抬头往地府队球门张望,果见阴天子冲自己点头,于是也用隔空传音之术答道:此时比赛正急,有事且等赛后再说。
阴天子道:若到赛后,就来不及了。
包拯于是就说:那你尽快说来。
阴天子道:老包,你观场上形势,我们被天军设计陷害,眼见就要折戟沉沙,包兄可否为我解难?
包拯道:你方队员确有三名形如游魂,但无凭无据,岂能乱说。
阴天子道:老包若不帮我,地府此次必输无疑。你想想:天军使出阴招,我等已形同砧上之肉,只能任由宰割,此时只能借你之哨,平衡平衡场上局势。
包拯道:此事重大,怎能轻意造次。
阴天子道:老包啊老包,想我阴天子这些年对你不薄,你在阴司的五殿阎君之位至今保留,你若此次帮我,薪俸翻番,你既当上仙,又有收入不菲的第二职业,从此不再为钱烦恼,你以为如何?料也比你流臭汗吹十年哨划算。我也所求不多,只求不输而已,这事对你而言易如反掌。
几句话说得包拯有些心动。老包最近手头的确有些吃紧。眼见天上诸仙,收过路费的收过路费,吃回扣的吃回扣,一个个早弄得钵满盆满的,吃得也是脑荡肠肥,而自己,入不敷出的日子早已过得心类意乱。有时私下里独处,暗自有些后悔前些年太过于正直,博得一文不值的清名,却又为清名所累,即或有人想送,也不敢送。这时阴天子主动送上门来,老包想:足球不过是场游戏而已,远非国计民生,更不是什么要命的大事。在这无关紧要的游戏中拉拉偏手,帮帮忙,也不算伤天害理。于是与阴天子达成交易。至此,天军再无进球机会,得球之后,非越位便手球,或阻挡犯规,四十五分钟比赛很快结束,一场冤孽仗以4:4握手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