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哪天起,小美开始有了很强的公平意识,每当爸爸妈妈对她提出什么要求时,她总会歪头反问一句:你是不是也……?
比如:要求她几点上床睡觉几点钟起床;比如吃饭时不能看电视;比如晚饭后不吃零食;比如每天写十个字或画一幅画;她都会歪着头,提出以上的要求。总之 ,她很希望看到的,是爸爸妈妈对她的要求,也是他们能做到的。这可能是最原始的“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版本。
但这种“公平”,对一个涉世不深懂事不多的蒙童,是否显得有些过分?这确实 是个值得思考的问题。这之中,有一个巨大的父辈与子辈相差几十年时间差产生的难题——三十多岁的父亲与几岁的孩子之间的经验值差异,是否能够支撑他们之间的这种“平等”。这是困扰着包括我在内的许多父辈的问题,而如何正视并解决这个问题,对许多父母都是挠头的。
我曾见识过的最差劲的处理方式,来自于我的父辈,当我们还在歪头提出“你是不是也怎么怎么?”的时候,他们正被生计威逼着疲于奔命,加之他们先天缺失文化教育,因而常将这种疑问和要求,当成一种抵触与冒犯——我对你提要求,你居然还敢提条件,那不是在和你的皮肉过不去吗?通常,我的疑问,都是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烟消云散的,我也因此从小就认为:“大人和娃娃是不一样的”。因此,在我们这代人中,先天的与生俱来的“平等”与“公平”的概念是很淡的。
但当我作为一个父亲,当我作为一个从孩子很小就立誓要蹲下来与她四目相对平等相待并认定这样才可以造就平等独立人格的父亲,我又怎么可以以粗暴或漠然的方式,去击碎她心中的任何一个小小疑问呢?因此,在多数时候,我选择了用行动告诉她,所有对她的要求,我都能做到。当然,这也让我吃了不少苦头,单一个晚上九点上床睡觉,就让我大伤脑筋,因为这使得我比平时早睡两小时,为了弥补这两小时的亏空,我将以往用来看书看碟写文章的安排,都从晚上直接挪到了早上,五六点钟就起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