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睡一会。”低沉的嗓音有些的沙哑,看着那毫无掩饰的喜悦面容,君傲青淡淡的开口,被子之下手紧紧的攥住,只余下一贯的疏远和冷漠之色,“你也累了一夜。”
“我没事,我给你换药。”脆声笑了起来,叶夕起身向着一旁的桌子走了过去,拿过纱布和金疮药,重新的走回了床边,动作轻柔的解开君傲青的里衣,给他肩膀上那被利箭射穿的伤口重新的清洗,上药,包扎。
肩膀依旧有些痛,那一箭确实射的凶狠,可是此刻,君傲青目光看向专注换药的叶夕,那么轻柔的动作似乎是怕弄疼了他一般,如此的小心翼翼,难怪子烈曾经为了她那般的痛苦,这样一个女子,总是在不经意之间捕获了所有人的目光。
要包扎肩膀上的伤口,叶夕不得不再次靠近赤着上半身的君傲青,手拿着纱布穿过他的腋下,再绕上来将肩膀上的伤口包扎起来,浑然没有察觉到两人这样的姿势显得多么的亲密。
门突然被推了开来,巨大的声响之下,叶夕错愕的一回头,却见门口站着一个矮胖的身影,满是横肉的脸上堆积着阴森的冷笑,“大哥,原来有美人在怀,难怪受伤了也不回府。”
“出去!”冷下了面容,君傲青那一瞬间的温柔此刻却消失了,只余下一贯的冷漠,目光凌厉的看向门口的君绍,锐利的眼神里有着迫人的冷傲威严。
“大哥,不要发怒,是大嫂知道大哥昨夜受伤了,可是军营夜里不给进人,天一亮大嫂就过来了。”依旧是那般阴沉沉的诡异笑容,君绍快速的走了进来,他身后的柳凤儿快速的奔向了床边,妩媚生姿的脸庞上此刻却是心疼不已的表情,端庄的装束和当日和君绍风流****时完全的不同。
“相公,怎么伤的这么重。”话音开口,却已近夹带着哭泣,柳凤儿目光狠狠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叶夕,相公这么多年来都不曾让她近身过,却让这样一个女人给他包扎,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女人根本就是相公看上的狐狸精。
“你会包扎伤口吗?”被瞪得很是无辜,叶夕眯眼一笑,看着一旁要接手的柳凤儿,也不等她回答,继续的开口,“既然不会,那还是我来吧。”
“你……”想要说什么,可是一看君傲青那冷冷如同寒霜般的脸庞,柳凤儿微微扭曲的脸色被压抑下来,随即妩媚的笑道,“那就有劳姑娘照顾我家相公了。”
“我还要谢谢傲青,不是为了救我,他也不会受伤,小女子真是……真是……”转过脸,背对着身后的柳凤儿和君绍,叶夕欲言又止,只是肩膀微微的耸动着,让人以为她此刻在哽咽,却只有能看见她脸庞的君傲青明白,她那眼里分明染着顽劣的笑意。
“相公素来仁义,姑娘不必在意。”柳凤儿咬牙切齿的开口,傲青,她竟然敢直呼相公的名字,成亲这些年,她不要说近身了,连名字都不准喊,她嫁到君家,什么都没有捞到,这样一个野女人,不要想分君家的财产。
君傲青仁义?叶夕一面包扎着,一面抬眼瞅了瞅脸色漠然的君傲青,子烈那样的性子说是仁义还差不多,君傲青怎么看,也和仁义搭不上边。
看着叶夕那挑眉隐忍着笑意的动作,君傲青淡淡的扫过一眼,原本漠然的脸庞却不由得温柔了几分,她怎么可以拥有这么多的表情。
那是君傲青吗?那样温柔的目光会是他吗?柳凤儿只感觉一股冰冷的寒意从脚底蔓延上来,成亲这么多年来,他从来不对人任何人温柔过,永远都是高高在上的清冷淡漠,否则她又怎么会被君绍给勾引上,最终沉沦,他若对她有一丝的温柔,她也会是一个贤妻良母。
唯恐一旁的柳凤儿不够气,叶夕包好伤口,看着君傲青要抬手穿衣,随即按住他的大手,“我来,胳膊不要随便动,担心伤口裂开。”
嫣然的笑着,眼中更是的却是唯恐天下不乱的顽劣,一面说着,一面拿过一旁的里衣,动作温柔的替君傲青套上,“要不,这几天我就去君家照顾你吧?”
“不用姑娘特意跑一趟,我会照顾相公的。”快速的开口截断叶夕的话,柳凤儿恨恨的开口,看着门口端着药走过来的军医,随即快速的走了过去,一瞬间,如同娴熟的妻子,“多谢了,奴家可以伺候相公的。”
端过药,示威的看了一眼一旁的叶夕,柳凤儿扬起最美丽的笑容,嗲声嗲气的开口,“相公,让凤儿伺候相公吃药,毕竟肩膀有伤。”
憋屈着笑,听着柳凤儿那嗓音,叶夕感觉到鸡皮疙瘩掉满地了,看了一眼依旧神色未变的君傲青,目光快速的流转着,突然伸过手,动作迅速的从柳凤儿手里拿过药碗,在她错愕不解之下,却已经快一步的坐到了床边。
“君夫人是客人,在这里,哪能让夫人动手了,还是我这个伺候大公子的丫鬟来服侍吧。”果真唯恐天下不乱,叶夕笑着回了一句,却已经用勺子吹凉了药,只是虽然胡闹着,可是却仔细的闻了闻药汁的气味,甚至轻轻的喝了一点,确定和昨夜的药没有任何区别,这才重新的将勺子递到了君傲青嘴边。
她是担心耶律翰派人在药力下毒,看着叶夕的动作,君傲青眼神一怔,原本以为她只是因为子烈离开,太无聊之下故意如此,却没有想到她亲手给她包扎,喂药,却是为了确保他的安全。
“不要谢我,怎么说这一箭也是为了我承受的,幸好你没事,否则子烈一定宰了我。”对着君傲青眨眨眼,叶夕这才安静的喂起药来,那一箭,他根本不需要为了她挡下,要知道他那样抱住她一个转身,若不是她动作迅速,他身侧那些突厥人的长剑就刺中了他的要害,那一刻,不只是挡了一箭,他是用他的命来给她挡下那一箭,这个情,她和子烈都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