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科普读物人类探索之谜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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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阿提拉的传奇(3)

公元410年,当这个匈奴王子14岁时,他被带入了拉韦纳(西罗马帝国首都)霍诺留的宫廷中。在那时,贵族和诸侯的孩子作为所谓的人质被送到他国宫廷中去学习一些异国的生活方式是很普遍的。首先,这种民族间的交流是互相尊重的表现,同时也是互不发动战争的一种保证。

拉韦纳是罗马帝国的首都,而罗马是行政首都;直到今天,从当时华丽的马赛克及独特的宗教建筑中,我们还能看出古典时代晚期权利中心的生活是什么样的。阿提拉与长他5岁的罗马贵族阿契斯交上了朋友,阿契斯曾作为人质在匈奴王路加的宫廷中呆过。

阿提拉在意大利北部的这个城市度过了无忧无虑的岁月。他学习希腊史和罗马史以及文明世界的高雅风俗。此外,他对新创的宗教基督教很熟悉,他的拉丁语也不错。他学会用罗马人的眼睛看世界。这一切使他成为罗马人理想的盟友,同时也是一个危险的敌人。

阿提拉是世界史上具有领袖魅力的统治者之一,直至今日,人们还沉浸在对他的遐想之中。与阿提拉这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权力——凶残和激情使代代孩童们为之着魔。阿提拉在他的有生之年所敛聚起来的或者通过巧妙的协议而获得的无法衡量的财产,他在罗马皇帝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高傲,他把从世界上最偏僻的角落搜寻到的美女藏到他的后宫所表现出来的贪欲,他在狂欢的酒宴上从不醉酒,他在战斗中的耐力,他的外交技巧以及最后在他年轻的新娘的臂膀中神秘地死去——这一切使这位游牧民族的首领成了一个神话般的人。作为(尼伯龙根之歌)中的匈奴国王艾策尔的原形,他被永远地载人世界文学史册。

用鲜血换黄金

描绘阿提拉贪欲的图画,保罗·亚敏所作

在阿提拉小时候,匈奴与罗马之间的战事还在继续,匈奴骑士从不同的方向袭击东西两个罗马帝国。在巴尔干半岛上(今天南斯拉夫和保加利亚的交界之处),匈奴人越过结成冰的多瑙河进入慕西亚平原,他们的强盗行径一直延伸至阿尔卑斯山。在东方的小亚细亚,他们袭击叙利亚富庶的商业城市。

西罗马皇太后普拉丝迪娅在拉韦纳的陵墓(公元5世纪)

“当我想到这个时代的衰亡,我的心就在战栗。”圣者希赫米密斯在396年写道,“20年来,每天都有罗马人的鲜血从君士坦丁堡流淌到阿尔卑斯山。哥特人、萨尔马提亚人、阿兰人、匈奴人、汪达尔人和马考曼人把斯堪特、色雷斯、马其顿、达达尼亚、色萨利、伊庇鲁斯、达尔马提亚以及整个班诺尼亚都夷为平地,他们占领这些地方并大肆抢劫。多少高贵的妇人和贞洁的处女在战争中遭到了玷污。主教们被抓了起来,神甫以及其他神职人员被杀戮。教堂被拆掉或者改成马厩,殉道者的遗骨则被四处散落。多少条河流被鲜血染成红色……”

整个世界一片混乱,就像面对平地上突起的大火,人们纷纷从“野蛮”地区出逃。圣者安布罗修斯是这样描述他所经历的那段岁月的:“匈奴人袭击阿兰人,阿兰人袭击哥特人,哥特人袭击泰发人和萨尔马提亚人,从伊利里亚被驱赶出来的哥特人又来驱赶我们。这事的结果还无法预料。”

在接下来的几年中,匈奴人试图与两个罗马帝国达成协议。而他们达成的一致往往是建立在损害别人的利益上的:给原先受到匈奴人排挤的日耳曼部落构成了负担。在混乱的民族大迁徙的过程中,东哥特人和西哥特人成为大家未料到的入侵者。此外,汪达尔人、法兰克人及罗马境内的其他民族和部落也去侵略别人,虽然他们自己也是强权的牺牲品,但他们想从别人那里补偿自己的损失。

在这种情况下,内部受到重创的罗马开始利用匈奴人的军事力量。这是一个很具诱惑力的解决办法。西罗马人第一个与匈奴人缔结了协议,但他们当时没有考虑到将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这样无疑是向一个强劲的敌人敞开了大门。

东罗马没有向匈奴妥协,于是,战事很快就开始了。408年,匈奴国王乌尔丁袭击了东罗马。他满怀信心的指着太阳说到:“凡是日光所能照临之地,只要我愿意,我皆能加以征服。”

还是在这一年,西哥特国王阿拉里希将罗马城洗劫一空。两年之后,他长久地占据了它。

乌尔丁的后继者,路加,也称作路吉拉斯,首创了一个生财之道:用金钱换和平。他在入侵东罗马的色雷斯之后,本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进行抢劫,但他却缔结了和平协议。这个方法直到匈奴时代的结束在欧洲都自成一派。君士坦丁堡每年向路加进贡350磅金子。由此,匈奴人进入了一个仅仅靠军事威胁就能填充国库的时代。如果逾期不纳贡,匈奴的军事威胁将付诸实践。

当东罗马越来越依赖于匈奴人时,匈奴人却成为西罗马平等的盟友,共同抵抗日耳曼阵营的人们。匈奴人这么干主要还是为了钱。罗马人阿契斯向匈奴人购买战斗人员,但他在晚年因为太信任匈奴人而懊恼不已。

作为路加宫廷的“人质”,阿契斯在那里学会了骑马和射箭,并与阿提拉结下友情。就像阿提拉了解罗马的世界一样,他也了解了“对方”的世界。当他成为罗马的官员后,他想起了与匈奴人之间的良好关系。当424年一个叫约翰内斯的元老提出要作罗马皇帝时,他付钱给匈奴人以寻求帮助,于是匈奴人作为罗马国的力量站在罗马人的一边。

当阿契斯带着好战的、罗马人所惧怕的匈奴人进入台伯河畔的城市时,假皇帝已经被别人拉下台了,这真是命运的一次嘲弄。在以后的日子中,匈奴人与西罗马之间不断缔结又不断解除的联盟使西罗马这个长年重病的帝国一直存活到450年。

阿契斯保护着合法的王位继承人,由于他权力的不断膨胀,受到了皇太后普拉丝迪娅的怀疑(事实上她是帝国权力的操纵者)。普拉丝迪娅任命他为高卢(也就是今天的法国)的总司令,妄图以此来摆脱他。但阿契斯利用这个机会,平息了那些不承认罗马帝国统治地位的暴乱,增强了他的声望。此外,他还得到了匈奴人的支持。在帝国内部,他战胜了占领阿尔勒(法国的一个城市)的西哥特人。同样,他征服了定居在高卢东北部的法兰克人。另外,他把一些不驯服的法兰克人赶出了莱茵河。在以前西迁过程中驱赶其他民族的匈奴人,这时却成为罗马为保护其统治地位而进行战争的帮手。

阿契斯在高卢平息爆乱之后,又使罗马恢复了在雷希亚和诺里康(今天的瑞士和南奥地利)的统治。

然而,阿契斯的成功却使皇太后普拉丝迪娅极其不安,她担心阿契斯的权力过大会给她带来威胁,于是解除了阿契斯所有的权力和头衔。在试图保住自己的头衔和权力失败后,阿契斯逃离了罗马。在匈奴国王路加的宫殿里,他受到了热烈的欢迎。普拉丝迪娅这一次又错了,阿契斯不是简单地从政界被排挤出来。他袭击了罗马体弱的军队,几乎没有真正开战,他就在匈奴骑兵的伴随下再一次骄傲地开进罗马城。从此以后,普拉丝迪娅就成为了阿契斯的傀儡。阿契斯要求任命他为西罗马帝国的总司令。作为答谢,匈奴人得到了位于今天匈牙利的班诺尼亚省,以后那里一直是匈奴人的中心。

二王共治

国王万岁!路加国王在434年去世,按照匈奴人古老的风俗,由他的两个侄子布莱达和阿提拉继承了王位。首先他俩关心的是空空如也的国库。东罗马经常不按照协议规定及时交纳贡品。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双方都很清楚:匈奴人拿起武器,战争开始了。战后,布莱达和阿提拉骑在马上,接待了那些极不习惯骑在马背上的罗马人,尽管他们极不舒服但不得不遵循匈奴人的礼节。双方进行了谈判。453年在位于特兰西瓦尼亚山北麓(今罗马尼亚的马格斯城),双方缔结了由匈奴人强迫签订的和平协定。

协议禁止东罗马与匈奴人的敌人,也就是罗马帝国以外的日耳曼部落缔结联盟;此外,规范俘虏交换事宜;关闭了边境上的市场;规定每年的贡金比以前翻一番,涨到700磅(约229公斤)黄金。虽然这个协定不能保证长久的和平,但对匈奴人来说有着划时代的意义:它确认匈奴的统治区域一直延伸到罗马帝国以外的整个中欧和东欧。匈奴人的势力现在一直到了莱茵河,而在河的另一岸是阿契斯统治下的高卢。

阿契斯在担任罗马帝国军队总司令之后,给予了匈奴人在高卢地区的警察权。西哥特人再一次遭到匈奴雇佣兵的无情迫害。居住于莱茵河西岸,在沃尔姆斯和美茵茨地区的勃艮第人没有屈服。几年前,他们甚至还袭击罗马和匈奴的边境部队。现在则是匈奴人报仇的日子了。在布莱达的领导下,匈奴人一举消灭了勃艮第人。但这事究竟是发生在435年还是436年,史学家们的意见无法统一。勃艮第国王贡特阵亡了。勃艮第人灭亡的事实在日耳曼各民族的心中造成了深深的创伤。在许多民间传说中都记载了这段历史。几百年后,它被改写成伟大的史诗《尼伯龙根之歌》。

阿契斯,被称为最后一个罗马人,他为罗马帝国平息高卢暴乱立下大功,高卢对罗马帝国有着重要意义。要是没有匈奴人,罗马帝国早就分崩离析了。但有了他们,帝国最终还是要灭亡,因为这样无疑是引狼人室。

东罗马令人怜悯的历史表明,匈奴人在任何一种情况下都知道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东罗马与在北非占领了迦太基一起,威胁准备从西西里下手进击意大利的汪达尔人;在帝国的另一边,波斯国王打算吞并属于东罗马的亚美尼亚。于是东罗马皇帝向波斯派出了最后一批人马。匈奴人知道他们在多瑙河两岸几乎不会受到抵抗,便毫无顾忌地袭击了他们曾参与建立的自由市场,把所有的商人关押了起来。他们以此要挟进行谈判,但谈判陷入了僵局。因此,匈奴人决定诉诸武力来解决问题。440年,匈奴骑兵再一次渡过了多瑙河,占领了巴尔干的东北部,占据了辛基度诺姆城(即今天的贝尔格莱德),把居民都囚禁起来。匈奴人势不可挡。在又一次经历失败之后,东罗马皇帝担心君土坦丁堡也被匈奴人占领,于是游戏又重复了:谈判,议和,新的贡物要求,最后用黄金换取和平。

独掌大权

一个国王的权力分由两个诸侯掌握是游牧匈奴的传统。在布莱达和阿提拉的统治下,一个松散的部落联盟发展成了一个有严密组织的中央集权帝国。

两个人对叛离自己的手下毫不留情。比如,有两个公爵在两兄弟上台后逃到了东罗马。布莱达和阿提拉就扬言要用武力报复,威胁君土坦丁堡交出了这两个背信弃义之徒。两个逃犯刚被送过多瑙河,匈奴人立即在罗马人的注视下残忍地把这两个人用木椎刺穿(中古酷刑)。

但阿提拉的目标是独掌大权。这样,他必须除去布莱达。当他俩的统治已经足够牢固时,阿提拉决定动手了。445年的一天,阿提拉引诱布莱达落人他布下的陷井。阿提拉是否像历史记载的那样亲自下手,还是派了一个杀手,众说纷纭。但可以肯定的是他获得盟国的支持。他们包抄到位于今天匈牙利和罗马尼亚交界处的蒂萨河下游布莱达的营地,当他的盟国控制了布莱达的随从们时,阿提拉带着他的卫队动了手。

记载这场兄弟间倾轧的证据很少,其中之一个是在匈牙利锡坎瑟发现的钱币宝藏。共有1440枚金币,总重量超过6公斤。其中的一部分是还未流通的崭新钱币,铸造时间为445年,正是在谋杀布莱达那年埋藏起来的,再也没有发掘出来。要么布莱达已经担心有人要推翻他,于是将这批钱币藏到了安全的地方;要么是布莱达的一个忠实随从在事件发生时将宝藏悄悄拿到一边,然后藏了起来。也许这个人后来也被杀害了,不然这批宝藏不会被人遗忘。与所有的独裁者一样,阿提拉对他身边所有的人都不信任。谁要是不表现出绝对的顺从,那就会受到无情的迫害。虽然阿提拉用罗马的贡物慷慨地奖赏他的部下,但阿提拉对他们始终抱着不信任的态度。如果觉得谁对他构成威胁,他就除掉谁。他的举止行为明显带有被追踪妄想和自大狂的特征。与罗马皇帝一样,阿提拉也认为自己是神的后代,玛尔斯神也许就是他的祖先。后来,阿提拉对他自己出身于神坚信不疑。

阿提拉如何管理他辽阔的疆域?特别是当人们用罗马的管理体系与匈奴帝国相比较时,得出的则是令人吃惊的结果。罗马帝国的管理体系由严格管理的若干机构组成,而匈奴帝国却只通过一个依赖于个人的系统进行统治。在阿提拉的小司令部里,只有几个精通多国语言并擅长文案工作的秘书。尽管如此,用于官僚上的花费并不少。

匈奴帝国在最偏僻的地方设立的惟一机构是——马匹交换站,它带有典型的游牧民族的特点。整个帝国都建立了这种驿站。通过在驿站换马,信使能在短短的几个星期内把消息从亚洲传递到欧洲再返回。有一次,一个不了解匈奴人这种方法的罗马使者,对以为是“送”给自己的马在边境上又被取走感到很奇怪。原则上,马匹是国家财产。

阿提拉在考虑对高卢的远征战略时如何能想到别处的战争进展,直到今日仍是一个谜。他从哪里知晓,远在4000公里以外的波斯战事是如何发展的?

直至今日,马匹仍然是亚洲各游牧民族最重要的运输工具

国王身边出类拔萃的谋士中有奥纳格修斯和斯科塔斯兄弟俩。这两个人是希腊化的野蛮人,并取了希腊人的名字。他们会希腊语、拉丁语和匈奴浯、奥纳格修斯的地位仅次于阿提拉,也许是惟一的被阿提拉无限信任的人。在这些谋士以下是所谓的朋友或追随者。

阿提拉能提供给他昔日的朋友阿契斯多少五条件的军事援助,他在匈奴民族中的地位就提高到哪一步。在帝国内部,阿提拉的统治依赖日耳曼附庸国的国王,其中有许多阿兰人诸侯、东哥特国王劳达里希、吉匹特国王阿达里希。约翰内斯写道:“阿达里希是最出名的。由于忠诚他甚至成为阿提拉顾问中的一员。在所有的国王中,有着敏锐头脑的阿提拉最喜欢的就是他了。”吉匹特人曾经与匈奴人有过生死之争,后来竟也成为匈奴最重要的盟友。吉匹特式的忠诚在谚语中表现的是日耳曼民族美德中的绝对顺从。后来,人们换用“盲从”这个词批判性地,但又贴切地表达了这个意思。让整个世界惊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