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组织成员
“Z”组织并非是传奇人物、海军上将辛克莱控制下的英国秘密情报局,而是一个奇特的,半官方半私人的、曾名噪一时的机构。这个机构组建的目的是与官方的秘密情报局在欧洲的情报网平行地展开活动,要与大名鼎鼎的秘密情报局各领风骚,它的大部分工作至今仍然是个谜。
在“Z”组织看来,艾伦·富特绝对是个理想的人物。他是“清白”的。就是说,他从未以任何身份为秘密情报局工作过。他不关心政治,既非军官,也非知识分子,而且说话还带有英格兰北部人的口音。他的个人简历上甚至没有任何对他不利的东西。唯一需要做的只是给他一种可以为他带来好处的工作。为了完成“Z”组织的美好蓝图,就是利用西班牙内战,打入西班牙进步组织,以控制其他国家的间谍网,富特将会以一个皇家空军逃兵的面貌出现在众人面前。
亚历山大·艾伦·富特的家在刊物浦郊区柯克戴尔镇罗克刊大街七号。老富特夫妇共有五个子女,富特有一个姐姐、三个妹妹,最小的妹妹比富特小整整17岁。富特虽然是唯一的儿子,老富特却从未喜欢过他,即使在艾伦小时侯也是如此,可能是老富特从这个孩子的性格上看到了过多的自己的倔强意志及粗暴脾气的影子的缘故。但是艾伦比老富特能更好地控制自己,即使受到无理挑衅,他电能忍耐较长的一段时间才最终爆发。
艾伦出世后不久,他们家又搬到了南约克郡顿卡斯特附近所姆特普的一个家禽场,并在那里定居下来。这个家庭不幸福,因为生意总像老父亲威廉·富持的脾气一样大起大落。经济很是拮据,孩子们都只能在附近的学校念书,14岁上还没有拿到文凭就辍学。艾伦孩提时期与本地一个牧师的儿子最要好。他们特别爱在一起玩游戏,艾伦·富特对假扮间谍的玩儿法特别喜欢,他总爱对他最好的小朋友说他的志向是长大后做一个真正的间谍,也许这与他们在一战期间成长有关。
艾伦15岁离家,到曼彻斯特一家玉米商那里干活儿,一直呆了15年之久。后来经理离去,艾伦接手经营下来,使生意度过了经济大萧条的最困难时期。然而到1935年,却终未躲过厄运的袭击,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尝到了失业的滋味。
富特曾四处探寻,希图找到一个既安全又能冒险的机关,7月21日,他正式加盟英国皇家空军。经过了严格的训练之后,富特被选为机身修理工。
艾伦·富特的空军生涯非常短暂。他先被派驻曼断顿,军阶升至一等兵,他的朝气勃勃,机智过人及其应变能力很快就凸现无疑。1936年秋天,富特刚工作了一年,就突然要离开皇家空军,准备出国。
这使妹妹玛格丽特惊诧不止,瞪圆了大眼睛看着最亲近的哥哥:“你可不能就这样离开空军,这就等于开小差,他们会让你坐牢的”。
富特亲切地拍了拍小妹的肩膀,自信地笑着说:“不必担心,一切都会有人照料的,我很安全。”
1936年12月23日,圣诞节前两天,富特在皇家空军里的档案被正式封存。封存时,有人加了一句不明不白、很不寻常的话,“非法离耿,解除现役。”其实富特的表现一直堪称楷模,没有任何迹象表明皇家空军乐于把他开除。富特的一系列不凡举动只,是应证了“Z”组织的蓝图中的一个小细节,他要让人们相信他是个空军逃兵,
艾伦·富特已经加入“Z”组织,实践了孩提时代的诺言。
双重间谍开始行动
1936年底,富特顺利抵达西班牙。
富特冷静清晰的头脑、英俊挺拔的外型引起了担任第15国际旅英国营营长科普曼的注意。该营当时正在贾拉玛前线作战,不仅伤亡严重,而且一直供应短缺。
富特告诉科普曼,他已被分配到英国营,任司令部参谋。科普曼很高兴地把他带回部队,并安排给他一个适合他的工作。
富特在前线表现出的勇敢品质给科普曼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象。骂科普曼和一受伤战友被敌人的火力压制在一条战壕里,生命危急时富特不顾个人安危,全力支援,使科普曼最终安全脱险。在以后的18个月里,科普曼走到哪里,富特就跟到哪里。富特成了“找寻”物品的专家。甚至在火力密集的情况下,只要科普曼需要床睡觉,床就会出现在他面前,富特还修建了一个富丽堂皇的军营司令部,里面甚至有岩石凿成的桌子和座位。每当营里缺乏食品或饮料时,富特会自动消失一阵子,回来时肯定带上一车补给品,有时还找来一些相当有威力的弹药。有一阵儿,肉类变得十分难找,富特却能从一个西班牙农民那里买来一大群羊,部队靠羊肉度过了好几星期。在富特搞到的东西中,最引入注目的是一辆黑色的大型道奇牌轿车。它的车窗是防弹玻璃的。富特认为轿车的防护力可能差了些,第二天就在车上装了四挺路易式机枪,均由装在方向盘上按钮操纵,就像战斗机上的机关炮一样。在一次富特和科普曼从瓦伦西亚回来沿途接入时,富特说要搞点东西,离开了大路,走了几英里后,他们发现刚刚经过的楼上飘扬着的是一面红黄二色旗,那是佛朗哥的旗帜。他们处于敌后了。富特刚调转车头就被发现了,随即他们就看见有人正在来路上架路障,这可把他们吓坏了。富特没有丝毫犹豫,把大轿车开下了大路,飞也似地在一片橄榄树林里穿行。不管怎样,他们从树林里逃了出去。“这是我所见到的唯一一辆能跨越灌渠的轿车,”科普曼仍有些后怕,“艾伦是怎么开过去的,我总也搞为清楚。”
这就是西班牙时期的富特,大智大勇,足智多谋,处变不惊。1938年,一发炮弹在富特的大轿车旁开了花,富特的眼部受伤,面部也留下弹片,手术之后,被送回英国疗养。9月,清秋时节,富特离开战果辉煌的西班牙时,更做好了从事他真正工作的准备。富特精彩的一生的帷幕徐徐拉开。
富特负伤后从西班牙回到英国,休假了一段时间后,奉命驾-驶一辆红十字会的卡车,定期往来于英国和四班牙之间,运送药品及生活物资。这个令人肃然起敬的工作掩护着另外一个活动,富特成了英共总部和设在西班牙的英国营共产党司令部之间的交通员,除传递信件、运送药品外,他经由佛朗哥一西班牙边界还偷偷地运送未经批准的人员和物资。富特当时的任务是把大部分物资都送到政治上进步的派别手中。
富特在西班牙的两年令人激动的经历已经引起了红军联络员工的注意。在西班牙期间,富特同一个红军军官——名叫马克斯的上尉,建立了密切的联系。马克斯后来在莫斯科又同富特接上了头。就是这个马克斯,批准了富特可以为红军情报部工作,并使富特得到了情报部“主任”的信任。
“你准备动身去日内瓦吧,有人会同你接头,并给你进一步指示。”富特接受了命令。
在日内瓦,当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刚刚响亮地敲完,天空中正撇下金色灿烂的阳光时,一个迷人的女人准时来与富特接头。这个体态娇美,双腿有着诱人的线条的女人告诉富特她叫索尼娅。索尼娅对富特很满意,给他下了第一次指示,让他以旅游者的身份到慕尼黑去,学习德语,尽多地结识朋友。并交给他2000瑞士法郎的活动经费,指示他三个月后到洛桑去见她。
富特热情、爽朗,交际是他的拿手好戏,他在慕尼黑很快就交上了朋友。其中包括艾格尼丝·齐默尔曼,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她身材窈窕,闪着迷人光芒的眼晴忽闪忽闪的,金棕色的长发披在肩上。他们的友情在飞速发展,当友情进展到爱情时,富特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在求婚前他必须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她。当然,富特的间谍生涯尚处于初始阶段,他还没有多少危及别人安全的事情需要“表白”。不久,他发现根本不用担心,她正热切地希望帮助他,他们订了婚。
富特按时会见了索尼娅,向她报告了在德国的生活情况。这时富特才发现,自己在为红军情报部工作。俄国军事情报部“部长”仔细审查了富特后,接纳他为间谍,月薪150美元,外加全部合理开销。
富特的俄国间谍代号是“吉姆”。在接受了关于谍报专业的某些秘密指示后,富特重回慕尼黑。有人告诉他,“中心”对他舶关于希特勒在巴伐利亚饭馆吃午饭的报告有特殊的兴趣,需要有关的更详实的情报。
这段时间富特生活得悠哉悠哉,艾格尼斯带给他幸福和快。乐,通过认识的党卫军人,她提供给富特有用的情报。但是,所有的情报都说明战争如山雨欲来,给富特将来的个人生活蒙上了一层阴影。
8月中,富特与索尼娅在后者的那幢资产阶级情调的小别墅里碰头,讨论了炸掉格拉夫·策佩林飞艇计划。由于没有合适的器材,计划“流产”。8月31日下午12时30分,战争狂人希特勒发布了关于开战的第一号通令。德国人“闪电战”的效果显著,英国发出了最后通牒,9月3日英国宣战。9月8日,俄国人进行动员后,17日从东部进兵波兰。
《苏德互不侵犯条约》签订后,对于索尼娅那种毕生都致力于反汉西斯的人无异于是晴天霹雳。索尼娅的信仰破灭了,她开始寻求另外的出路。
富特心中窃喜,这不啻于一个天赐机缘,如果索尼娅离去,担任她地区主任的职务或者负责整个瑞士的间谍活动,这刘于一个英国渗透间谍来说无懈可击地将是辉煌的成就。
在战争初期,破坏富特平静生活的首先缺钱。另外嘛,妥危险得多的是“中心”派来的无线电报务员被捕了,索尼娅惶恐不、安,拿出了平日漫不经心放在室内的电台,埋在了花园里。富特不得不三番五次维修这部被当作花籽一样种起来的电台。
1939年12月,富特即将接替索尼娅的工作。这使富特那颗为之悬了很久的心恢复了它的正常位置。富特欣喜而故作平静地暗暗吐了一口气。
代号“露茜”
富特从索尼娅手中接管过来的间谍小组规模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这个间谍组织结构复杂异常,它在整个苏联的间谍组织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作为一个离开了自己祖国的,流亡在外的英国入,富特完全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他开始逐步地在洛桑建立起与自己身份完全相符的形象。
首先,富特巩固了自己的“基地”,他以感情哄骗了女房东,而且赢得看门人米勒太太和给他做杂活的女佣海伦妮的忠诚。富特无论工作多么纷繁复杂,总能挤出时间同米勒太太聊聊天。米勒太太渐渐地挺喜欢这个热情、友善、英俊、健谈的小伙子。每天早晨,她都会叫住富特:“嗨,早上好,富特先生,你对今天早晨的新闻有什么看法·”米勒太太认为富特是个比报纸还要优秀的消息来源。富特与女佣海伦妮的关系就更实惠了。海伦妮并没有提出要加薪的要求,富特总是时不时地给这个胖胖的老实的女佣长工资。有时富特外出,海伦妮的工资仍照发不误。富特对这个干杂活儿的佣人说的是:“我不在家,你也得照样吃饭啊!”在瑞士那样一个讲求实际的社会里,富特能赢得周围的人的绝对忠诚是不足为奇的事。
这些小事看起来很琐屑,但实际上它们具有特殊的价值。富-特这个绝对聪明过人的间谍巧妙地在自己的住处四周,利用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中年妇女筑起了一座坚固防御的围墙。这对在关键时刻保护富特的安全特别有效。
富特落脚于异国他乡,尽量避免与其他外国流亡者,尤其是为数不少的英国居民接触。在当地的咖啡馆或酒吧间里,富特很决地结识了一些酒友,其中大部分都是瑞士人。在这些本地人面前,富特收放自如地扮演着他英国流亡者的角色,成功地树立起自己有些崇尚时髦,颇有私人收入,洒量也大得惊人的形象。富特还附带着成为一个象模象样的厨师,他的拿手菜是米粉布丁,据说还很有味道!
洛桑咖啡馆里的人都很喜欢富特。他不但能够耐心地倾心别人的讲话,热心地与他人交往,而且还经得起开玩笑。对过着平淡生活的瑞士人来说,玩笑无疑是生活中的一味调料,在他们眼中,那时期所有的外国人都傍间谍。于是,富特的酒友们常常在朗筹交错中举杯向富特道:“你是个间谍吧·”富特每到这时总。是乐得捧腹大笑,美好的笑容别具魅力。
“我当然是间谍喽。”富特笑吟吟地一边呷了口酒,一边冲着对他开玩笑的朋友说,“亲爱的,我还右汁么能瞒过你的事儿。吗·”
白天,富特总是与他的朋友们在酒吧间或是咖啡馆里开怀痛欧,互开玩笑,但与此同时,头脑冷静的富特一直在安排同他的间谍网里的情报提供者,交通员及间谍们秘密会见;富特总有无数十合情合理,令人不得不相信的理由从他的痛饮中脱身出来,有时时间短点,有时则持续很长时间地自然而又从容地进行他真正的工作。富特为离开而编造的情节优美动人无懈可击。这是富特的天才。
晚上,约九点或十点钟时,富特回到家里,把门仔细地反锁好之后,他从秘密隔层里取出密码本和发报机开始工作。对于富特来说,一天的黄金时光从这时才开始。
富特向莫斯科发报的固定时间通常是凌晨一点钟,由于谁都可以接收空中的无线电信号,因此,富特发出的电报,他的英国上司和在莫斯科的“中心”可以在同一时间抄收和检查,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如果接收情况良好,当夜的电报内容又较短的话,富特以他熟练的技术可以在两、三个小时以内把活儿干完。如果情况不太妙,那么直到早晨六点,黎明的曙光已经投向黑沉抗的大地,人们开始队梦乡中醒过来的时候,一夜未眠的富特还在全神贯注地发报。有几次,他甚至弄到上午九点才关机。有一回,富特领导下的间谍网的活动达到高峰,各种各样有价值的情报像雪片一样飞来,富特一连三个晚上都没有时间合眼,发报机的声音成了房里唯一的音乐。而白天,他还得继续搜集并编译情报、别忘了,酒馆的朋友还要应酬呢!富特精力充沛,他像个工作特别勤奋的特谄伊人。
1941年春天,富特忙于在洛桑安顿自己的生活。这时,“中心”给在瑞士的另一个苏联间谍小组的主任雷多发去一封电报、“部长”明确地指示雷多,与同在日内瓦活动的另一小组的组长,代号“西斯”的人取得联系。西斯在国际劳工组织当秘书,劳工组织内有6个受雇于苏联的间谍,其中引入注目的是施亲德。这个间谍小组能够收集到关于德国经济情况的重要情报。不幸的是,自队法国陷落后,它与“中心”失去了联系,无法把任何材料发回“中心”。雷多对“中心”让他会见西斯,并将其小组纳入谍网的指示颇为忧虑不安。他认为,这个网已经铺开得太大,很容易遭到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