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世界间谍破译总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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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富特(3)

间谍网迫不及待地要取得牲利的机会距他们并不遥远,德国人已开始准备更大的攻势,他们准备进击库尔斯克。

德国人并不是吃闲饭的,突击队决定尽快破获瑞士谍网,如果不能破译他们的密码,就把那些间谍斩草除根。危险的阴影队四面八方逼近富特。

尽管·反水”间谍洛伦茨和劳拉竭尽全力,德国人除了知道富特将在洛桑发报外,对富特的其他情况不甚了了。但是,一个叫肯特的间谍知道富特在负责为谍网搞钱,暗想这是一个接近富特的天赐机缘,于是立刻行动起来。肯特通知“中心”,他负责的法国间谍小组急需经费,迟钝的“中心”以为肯特仍旧在为他们工作,就通知富特同肯特的交通员接头,并自作聪明地安排了四个不同的日期和两个不同的地点。“中心”的反应显然落入了德国人的圈套。

在第四个日期,在第二个接头地点,有一个人终于来和富特接头,互对了联络暗号后,富特交给来人一袋钱。这个交通员递给富特一本包装着发亮的桔色纸皮的书,并说,在两张未裁开的书页中藏着三份电报,这些都是急电,需要立即发往莫斯科。

精明的富特不禁疑云顿生。当交通员得寸进尺地提出电报被泼出后再碰一次头,届时还得交给他一些更有用的情报时,富特更怀疑对方了。富特猜想,那张发光的桔黄色纸可能是引导跟踪人员的信号,因为买几张不显眼的包装纸并不困难。他把那本书塞进了大衣口袋,并采取了回避措施。富特在确信已经甩掉了可。能的“尾巴”之前,一直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

“中心”听了富特的报告开始坐不住了。“部长”两天后告诉富特,那个交通员确实是德国人的间谍,富特险些被突击队绑梁。

抓住富特的计划失败后,绝不善罢甘休的德国人又想出另外的花招对瑞士间谍网旋压力。

1943年6月26日,西斯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在电话里要求同西斯的丈夫通话。两天后,同一个人又来。了电话,还说,要他打电话的是个英国人,一位叫艾伦·富特的先生,并说西斯可能知道富特叫吉姆。

尽管富特是瑞士间谍网内的一个重要间谍,在发生了桔黄色,包裹和绑架事件后,“部长”曾命令富特改换住处,迁往其他城市,但是富特不愿意离开,他的理由很简单,在战时瑞士,对一个外国人来说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的。后来,他们又告诉富特,他应度假,让他的情报源直接同间谍网内的其他人联系。富特不那么做。不仅仅因为他是唯一能搞到大笔钱,以维持间谍网活动的“财神”,而且还需要他帮忙应付即将开始的、整个战争期间最大、最重要的战役。富特手头上的事情如此之巨,他无法离开他的岗位。他告诉“部长”,他的居留权出了一点小麻烦,需要,办理延长手续,在此之前他不能离开洛桑。

俄国在库尔斯克的胜利产生了一种直接的影响,流向谍网的情报量顿时减少了。但英国的保护一撤掉后,间谍们意识到他们已经变得易受危险的袭击了,而且这种危险的成份正不断加重,严酷的现实最先落到了富特身上。

库尔斯克战役结束后,富特的德国未婚妻,美丽迷人的艾格尼丝,作为一个苏联间谍被盖世太保逮捕了。后来被逼疯在刑汛室里,从此没有再恢复常态,富特也再也没有能见到她。

当富特带着一颗沉重的心开始在阿尔卑斯山南麓度他已被推迟了的休假时,洛伦茨和劳拉又鬼祟地露面了。他们甚至已经查出了富特在隆盖雷大街的“窝”,尽管他们很容易地找到了那幢房子,却无法通过富特这位精细的富有经验的间谍设置的坚不可摧的第一道防线——看门人米勒太太和女佣海伦妮。这两个间谍编造了一个十分新奇的故事,他们说,富特把劳拉妹妹的肚子搞大后突然失去了同她结婚的兴趣,他们想打听一下富特的朋友,是否有别的女人成了他的新欢,是否有任何男性朋友把他引上了邪路。这虽然是个为赢得米勒夫人和海伦妮的同情而编造的故事,“不幸”的是,两位妇女都不愿听人说他们最喜欢的那个房客的作何坏话。米勒夫人告诉他们:“房客的爱情生活是他自己的事儿”尽管碰了钉子,德国反间谍局的这两间谍不甘心地还是在那幢房子周围闲荡了几天,当然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富特“度假”回来,重又开始工作时,搜捕他的不是德国人,而是瑞士人了。未出几星期,监听本已像饥饿的鲨鱼一样围堵在他房子的四周了。但是,他们暂时放他一马,只是想先吃掉旧内瓦的那些容易吃的肉。

最好的休息地——监狱

瑞士人一直在监听富特同“中心”的无线电联系,虽然他们-未能破译富特的密码,但从读到的雷多的电报表明,这些间谍可能准备潜逃。

午夜时分,富特听到他的公寓外的走廊上有人走动的声音,当耐他正抄收从“中心”发来的电报。听到不祥的声音后,富特迅速把通往起居室的厚门关紧,’锁好;当警察砸门时,他镇定地把写有情报和译码记录的几页纸撕碎,放在一个大烟灰缸里,并泼上了火油。

当警察扑入房间时,富特满面笑容地摆出欢迎的姿态。他监在烟灰缸旁,烟灰缸里,最后的一张纸片正化为灰烬。

“先生们,”富特漫不经心地说道,“想喝一杯吗·威士忌怎么样?”

搜查的时间不长,凌晨3点钟时,富特被带到了等在楼外的警车上,被急急忙忙地送到了监狱。当布瓦——梅尔迈监狱的平房门紧紧地关上后,富特放松地吐了一口气,从4年前来到瑞士,一直以来,这是他第一次有机会静心休息。

富特这个食欲不错的人甚至为把狱中生活安排得有滋有味,带去了足够一年吃的食品,包括3箱苏格兰威士忌,大量的蜜惋以及无数的罐头制品。他的朋友们得知他的下落后,纷纷给他寄来了一些装满了他最喜欢吃的甜食的包裹。为丰富食谱,富特竞排了附近的一家饭店给他送饭,甚至还有人按时给他供应香烟,富特的烟瘾甚足,一天要抽50到60文。

把物质生活做了舒适的安排以后,富特开始享受监察长和密码分析员审讯的乐趣了。从一开始,他就明明白白地告诉希求从他嘴里撬出点什么来的两个严阵以待的人,他什么也不打算说。

“我事先告诉您,”富特正儿八经地告诉监察长,“我在回答你们提出的问题时所讲的每一句话都将是编造的。”

监察长对富特不抱任何幻想。“他是个职业间谍,从一开始就是在浪费时间,我们不可能从他那里得到任何东西。”

另一个监察长是个比较拘谨的人,他对这个困在监狱里的人说,警方已经掌握了他的全部活动情况,他的先期被捕的同事已经说了很多证明他有罪的事实。但是富特根本不“吃”这广套,他对瑞士的法律一点也不感到担心,因为他并没有做违背瑞士利益的事情。

“只要你肯老实地彻底交待清楚,”“监察长最后放松了严厉“你会立即得到释放。”

然而富特无意获释。他很明白,如果他过早地离开监狱,他的主人就会怀疑他出卖了机密,蹲监狱不是什么苦差使,除了警察,监狱里没有任何人对他构成威胁,他更愿意呆在监狱嚅,他在监狱里耗的时间尽可能长些,他后来甚至与警察都交上了朋友。

时局总在变化,这时新的情况又出现了:巴黎获得解放,法国和瑞士之间的边界又重新开放。对瑞士当局来说,富特已经成了令人头痛的问题,他们非常乐意把他弄走。富特得到提醒说,只要肯招供,就会立即释放,他甚至可以不用提到苏俄的名字。盲特同意了,他签署了一项声明,说曾为“国联中的一个国家”工作过。然后写了一张2000法朗的保释支票,就又走出了监狱,二重新回到高墙外面的忙碌的世界。

大结局

艾伦·富特以其无懈可击的间谍经历成功地击败了对手雷多,他终于辉煌地下赢了这盘棋,富特已经通过了“中心”的一次再次的考验,变成了自己人,而雷多则被送进卢比安卡监狱,在那里迎送了十个春秋。

富特接受了“中心”交给的一项不同任务,作为一个德国战俘被派到柏林去,然后前往阿根廷,在那里打入纳粹和亲纳粹圈子。

他在三个半月里,悄悄地编织着他的掩护网,一切都很顺利,富特的前景十分光明。然而,突然间,某种使他决定抛弃整个事业的事情发生了,富特改变了主意。

这某种事情是什么,我们无法确知,它可能是许多事情的综台结果使然。其中,有两个因素使形势变化,富特处于危险中。一是他的健康状况不好,他有间谍生活造成的职业病——十二指肠溃疡。再者,西斯回到了莫斯科。西斯曾为英国情报局工作过,且知道瑞土间谍网是如何被英国人利用了的,她很可能把怀疑的矛头指向富特。如果这个“事故”发生,那么富特不论是在。柏林,还是在阿根廷,都没有多少时间好活了。

1947年10月30日,富特回到英国后,瑞土政府设在洛桑的第一师军事法庭进行了第二次间谍审判。主要被告富特和雷多因故没有到庭,审判仿佛是一场闹剧。

富特回到了英国,满怀信心地等待着他的嘉奖令,但是,他汉有等到,一直到临死也没有等到。双重间谍从来就是不能被信任的。“变成双料货”,这一事实本身不可避免地包含一种妥协,这利妥协在事后又是那么地难于向自己真正的主人解释。

最后,情报圈子里的人终于“赏赐”给富特一个农业渔业部行政官员的职位。这个工作就像把一只鹰关进了蝈蝈的笼子里一样。

1956年初,富特似乎时来运转,有人给他提供了一个到美国,去讲授谍报学的旅行机会。这个旅行前景使富特十分的激动。但富特的溃疡已经不能使富特像以前那样行动自如了。他的溃疡把他折腾得异常痛苦,吃的喝的东西几乎全部吐了出来。7月下旬,富特住进了伦敦大学学院医院,小妹玛格丽特和另外一个妹妹到了医院,富特抬起眼皮看了看缠在自己腹部的绷带,对她们说了最后一句话:“这些该死的东西一点也不好。”

1956年8月1日凌晨,富特安静地、故意扯下了他憎恶的绷带,一个人悄悄地躺在病床上死去了。死亡证上的死因是“十二指肠穿孔引起的急性腹膜炎”。没有验尸,他死时51岁。

富特应该是多血质型的人,热情奔放,冒险精神极强,而文足智多勇,他的间谍生活丰富多采,收获甚丰。但作为双重间谍,尽管他有足够的机智和精力,加之极富个人魅力,在英、苏双方情报机关间周旋而游刃有余,但也免不了被怀疑、冷落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