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年夜饭吃了将近两小时,因为很久没有在奶奶家住过了,朔叶决定今天住在奶奶家好好陪陪奶奶,父母两人则还要去工作不能多留,吃完年夜饭后就慌忙离开了。
晚饭后,在漆黑的天幕下天际的边缘残留仍未褪却的白皙,昏暗的天空下坐在院子竹椅上,一边从农村望着城市上空一闪即逝但又连绵不绝的五彩斑斓的烟花,一边和奶奶谈天说地,(春晚?我们这好像没有一定要看春晚的习惯。)但农村有个习俗,半夜要去庙里祭拜祈求新的一年心想事成(对于这个我也是将信将疑有个念想总比没有好),奶奶即使年纪一大把了也一直去祭拜,所以我就主动接下了这个任务。
半夜十二点,等待奶奶那边没有声息后,蹑手蹑脚穿戴完毕的朔叶拎着早已准备好的一竹篮子黄纸和蜡烛向着村口的寺庙慢步走去,是习俗还是什么?一路上影影绰绰全是去祭拜的,有的牵着孙子的手一同去的,有的与老伴相互依偎而去,有的是几个要好的‘伙伴’一起,说说笑笑慢慢吞吞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寺庙前。
从很远处就能看到与暗淡天空相对应灯火辉煌的寺庙,吸引着不断赶来的人们,不是祈求富贵年华只是为了追寻希望。在深邃的黑暗中,寺庙的灯火仿佛夜空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人们前进的方向,希望安康希望能再见一次希望成长希望...
进入寺庙,点上蜡烛,投入黄纸再到正殿和侧殿去跪拜下就完成任务了,但是当我进入正殿仔细端详佛像的时候,祈愿星出现了。
祈愿星,除头部呈三角星形外其他与常人无太大差异,周身有白色星光环绕,手持有祈愿录——传说只要是被记载到祈愿录祈愿就一定会被实现。与启明星、乞灵星并称为三明星,每一个明星的身份都是极其高贵拥有的能力也是超乎想像,能出现在这个小村庄确实让人匪夷所思。
祈愿星安详的盘坐在正殿大佛下方,借助本命星体的星光,以纯正明亮的气息在寺庙内形成一庞大的六芒星阵,尽管不知道阵法的用处但肯定不存在危险,本还想和祈愿星闲聊一番,看样子是行不通了,在祈愿星面前三跪九叩后朔叶便离开。
祭祀后的人群并没有散却,反而在寺庙外能被光芒照亮的简陋广场上停下,开始集结,一边杵着佝偻的身躯,一边和同伴诉说着,我站在人群的外侧静静的感受着这种让人诧异的温暖。
原本只有一两个人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演变成几十人的小团体,谈及的也不过是些家常以及来年的期望,但却有着每种默契。
“咚咚咚”自制的木质拐杖轻敲地面,一面色和蔼的驼背老汉,叹了口气率先发出牢骚道:“唉,今年女儿也没回来,老顺你们家那个呢?”
“还不是一样,倒是你还有个孙子陪你,你看看长得多标致。”说着将脸凑向老汉的身后,一脸羡慕的看着孩子拉扯爷爷羞涩的举动。
“我才不去城里,我要一直和爷爷在一起。”躲在爷爷背后的小孩子,瞪大双眼挽着爷爷的手天真的喊道,老汉和老顺相视一笑,老顺不由调侃道:“哈哈哈,老孙你瞧你这孙子多孝顺,以后可有福喽。”
曾经几时,这原本也是我的期望,到底是环境改变了一个人还是人在改变环境,儿时的期望仿佛只能留在记忆的最深处想实现真的好难,打了个哈欠已经有些困乏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回头最后看一眼寺庙,可能对于某些而言是个不错的归宿吧。
不再留恋,踏着未晚的夜色回到奶奶家中,奶奶在门口望着我,披着单薄的衣裳戴着方巾,站在门口眼中有的只是担忧,即使我再三叮嘱不必等我,即使我长大了她依旧是放心不下,这就是一个老一辈的心。
我强忍着泪水,想哭却又不想在奶奶面前,我害怕她担心,强颜欢笑略带责备的说道:“奶奶,不是让你先睡吗,我都这么大的人了用不着再替我操心。”
“你都没回来奶奶怎么睡的着,赶紧进屋里来外面多凉。”奶奶见到我回来就想吃了蜂蜜一样高兴的不得了,对于我的建议完全没有采纳的意思,我摇了摇头,心想奶奶不愿意就算了只要开心就好。
躺在床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想着祈愿星,哪一点明星能指引我的未来呢?
二月十一日早晨6点30,坐在门槛上喝着热腾腾的小米粥,看着早起的人匆匆忙忙的从屋前走过,相处的时间总是这么短暂,离别在所难免。
“奶奶我要回去了。”放下手中的碗筷,向着屋内正在忙碌的奶奶告个别,奶奶停顿一下回过头来,不舍的说道:“这么早就走了?要不要吃了午饭再走?”
“奶奶,我真要走了,回去还有很多事要做。”朔叶拎起床上的包最后看了眼屋子,便朝门外走去。
“路上小心点,别贪玩。”奶奶也放下手中的活把我送到门口,扶着门槛嘴里还不断的嘱咐着,朔叶耸了耸肩回应道:“知道了,奶奶你有什么事就去忙不用管我。”
“记得下次带个媳妇回来。”似乎听到相当恐怖的事情,身形一顿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朔叶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头望着奶奶,奶奶倒是一点没变。
“哎呦,奶奶你可真烦,我真走了啊,你自己小心着点。”朔叶真是不耐烦了,尽管是为我着想但是实在是受不了这唠叨的劲,逃跑似的奔了出去。
抓紧步伐还要去赶公交车,渐行渐远村子的影子马上就模糊起来,当到镇上回头望去时只剩一点点棱角。
在冷清的站台上静静的等待着,呼啸而过的都是些私家车,朔叶很羡慕那些有车的人能自由自在的行进不像他一样还要受到限制,公交进站了,默默地站在队伍最后方按照次序上车,投币找个座位坐下,接下来就又是漫长的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