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知道没事,才放心地退出了卧室。走之前,还特意望了望熊天爱头上那两只毛茸茸的兔子耳朵。换下身上的“衣服”,熊天爱一张粉脸仍然涨得紫红。忍不住又将无影脚踢向陆抱朴,她抱怨着。
“妈什么时候来的,你怎么不早说啊?”
“昨天来的,我忘了说了。”不诚恳地解释完,陆抱朴又在一旁偷笑。
“陆抱朴……”熊天爱喊了陆抱朴的名字,却欲言又止。
“什么事?”
“呃……以后……你可不可以找机会告诉妈一声,请她进咱们卧室的时候敲敲门。”熊天爱整理好头发,坐到陆抱朴身边,娇嗔着。“这次还好啦,如果咱们是在那个那个……多不好意思啊!”
陆抱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拍拍她的肩膀安慰。“我想经过这次的事,妈也不会再这么卤莽地闯进来了。”
“希望如此吧。”
不再多谈,陆抱朴和熊天爱走出卧室。他们知道今天上午的时间必定要留给陆母训话了,其实不外乎一个老话题:“趁着年轻,趁着妈还有力气,赶快给妈生个孙子吧。”
呃……
吃午饭的时候,熊天爱忽然反胃呕吐。婆婆兴奋地赶着陆抱朴去药店买验孕棒,检验的结果却是一条线,让她白欢喜一场。吃了胃药便又活蹦乱跳的熊天爱,被失望地婆婆责备不会照顾自己。于是,婆婆决定留下来,来帮熊天爱和陆抱朴调理身体,好迎接未来的新生命。
然而熊天爱和陆抱朴却只觉得为难。他们还没做好迎接新生命的准备,这准备不仅仅是生理,更包括心理上的。他们连老公老婆的角色都演不好呢,怎么可能称职地做好别人的爸爸妈妈呢?
可没人敢多说什么,谁能狠心打击老人的热情呢?
陆抱朴不敢!
面对婆婆,熊天爱更没那胆子!
一周后,熊天爱终于明白为什么孤儿寡母家的媳妇最难当了。因为寡母除了她的儿子,便没有什么可关注的事,而寡母从不会认为自己的儿子会犯错,于是所有的错误只能归咎于一个倒霉蛋——儿媳妇。
其实,熊天爱和婆婆之间真没什么大不了的矛盾,只是自小便读寄宿学校,熊天爱实在不习惯和长辈一直生活,更不习惯有人对自己的生活指手画脚。
可……
家里似乎总有很多事让婆婆不满意!
首当其冲的就是家里的值日表,熊天爱和陆抱朴曾有约定,家务一人一半,而洗衣服这一项他们更是特别约定要交换来洗。熊天爱喜欢这样的温馨,婆婆却认为要儿子一个大男人替媳妇洗衣服,实在不象话。
好吧,既然婆婆张了嘴,为了家庭和睦,熊天爱决定暂时包办家里所有的家务。然而婆婆却并没到此结束,她又找到了新的乐趣。每当熊天爱做家事,她便要跟在一旁做场外指导。熊天爱知道婆婆是好心,可谁希望自己总被别人挑剔呢?
熊天爱甚至奢望啊,婆婆至少赞美自己一句也是好的。那么她仅存的一点儿自信,还能支持她对待婆婆和颜悦色。
她不想发脾气,可她不是没脾气。
只是面对眼前这个另类情敌,熊天爱忽然有些束手无策。她一直相信拥有长辈便是拥有一种财富,可这财富如果是用自由换来的,她还要换吗?
好难!
熊天爱自己也想不清楚了。
又是周末,熊天爱故意起了个大早,躲到巧克力吧去避难。可才被康小善调侃了一通,就接到陆抱朴的电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急,熊天爱还以为家里出了事,只好匆匆返回。
一开门,却只看见陆抱朴悠闲地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妈呢?你叫我回来干吗?”熊天爱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偏过头望向陆抱朴,不解他急招自己回家的意图。
“妈出去了,说是老同事有个聚会。”陆抱朴一边关掉电视,一边解释。“至于……我把你叫回来……咱俩难得有个清净的假日,你就在家好好歇歇吧,店里有康小善盯着,没事的。”
熊天爱瞪他一眼,忍不住抱怨。“听你口气那么急,我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呢!”
有点累,她干脆拿陆抱朴的双腿当枕头,横躺在了沙发上。陆抱朴把玩着熊天爱的头发,只是偷笑。“陪老公过周末也算大事。”
熊天爱瞬间明白了陆抱朴的用意,这些日子婆婆在这儿,虽然用意是催促两人赶快制造出一个新的生命,然而这生命背后负担的意义却使两人性趣索然,几乎过上了无性生活。今天难得婆婆外出,陆抱朴是想……
熊天爱轻笑着抬起手,朝陆抱朴勾勾指头。陆抱朴果然上钩,低下头便要吻上熊天爱的粉唇。熊天爱却趁机轻咬了他的下唇,边笑骂“色狼”,边挣脱了陆抱朴的怀抱。
“色狼有个提议,你听不听?”陆抱朴并不追她,只是坐在沙发上望着熊天爱。眉头轻佻,熊天爱反问。“我也有个提议,你听不听?”
“你先!”陆抱朴立即谦让。
“我想,或许你该想个办法暂时打消妈急着抱孙的念头。”熊天爱的神情正经起来,这个事儿她左思右想,还是觉得由陆抱朴来跟婆婆说明白他们的打算比较妥当。
“呵呵,真是高难度的工作。”
陆抱朴不置可否。他和熊天爱的想法并不完全一样,对于孩子的事,他觉得顺其自然就好,有就生,没有嘛,也不必着急。但熊天爱似乎不想生!而他所忧虑的是,熊天爱会不会仍对他们的婚姻没有信心呢?
客厅里,忽地就陷入了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