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伯珠在白色短袖T恤外面随意套了一件浅色牛仔包臀裙,去赴滕家伟老婆的约。
电梯直接入户,宫廷式的门灯照得屋里金碧辉煌。
落地窗外面是这个城市最繁华的地段。
陆潮的老婆已经到了,手里端着一杯冰香槟,嘴里抱怨着这个城市越来越闷热。
“珠儿来了。”见厉伯珠进来,陆潮老婆亲热地叫道。
滕家伟老婆从房间里走出来,刚生了一对双胞胎,身材苗条依旧,穿一件宝蓝色绕脖连身裙,边走边拨弄耳朵上的同色耳钉,“珠儿,你可来了,每次的聚会就缺你。”她笑嗔道。
“我要打工呢,时间由不得自己呀。”厉伯珠笑着接过保姆端来的冰香槟。
门铃又响了,滕家伟老婆邀请的宾客陆陆续续地来到,有时尚杂志主编,有极富盛名的造型师,还有几个单身名媛。
滕家伟老婆热衷于组织这种名媛贵妇的聚会,平均一个星期就有一次,厉伯珠自从嫁给时宇以后,经常收到邀请。
总是推脱不好,她偶尔过来冒个泡。
滕家伟老婆是地产女王,她的身家远远超过滕家伟。
陆潮老婆出身名门,这群贵妇中,数厉伯珠的根基最浅,只能说是暴发户的女儿。
凭着她的身份是入不了这个圈子的,因为她嫁给了时宇,算是入了红色豪门,这才能出现在这里。
这几个贵妇都是时宇好朋友的老婆,看在时宇的面子上,厉伯珠也要跟她们应酬应酬。
几个单身名媛都长着国际脸,狐狸眼,三角脸,各有特色,在中国人眼里是丑,一到老外眼里就觉得特别美。
厉伯珠抿着香槟,饶有兴致地看着那几个丑得别具一格的名媛。
她们祖上是泥腿子出生,碰到好年代,跑去打仗,一打就打成了红色豪门。
有祖上庇佑,她们顶着中国公主的头衔在国外混,如今到了适婚年龄,纷纷跑回来,等着嫁入大富大贵之家。
想要嫁入大富大贵之家,就必须经常参加这种聚会。
几位公主眼界颇高,一般凡夫俗子根本入不了她们的眼。
女性化的造型师扭着杨柳腰,围着滕家伟老婆转,甜蜜话儿说了一箩筐,滕家伟老婆有钱又有势,是这个圈子里的女王。
造型师从来只为女王服务,娱乐圈的几个一线大腕全部由他设计造型。
滕家伟老婆邀请造型师,就是让他活跃气氛,她们全都端着,总需要一个小丑的。
聚会中途,厉伯珠找了个理由提前撤。
“珠儿全身透着一股泥土的芬芳。”造型师翘起兰花指笑道。
“时宇就是喜欢这种小家碧玉型的。”陆潮老婆玩味地说。
“是小家碧玉,还是狗肉上不了席?”造型师手捂嘴巴,扑扇着眼睛问。
“瞎说八道什么呢?”滕家伟老婆昵一眼造型师,不怒自威。
“我这张嘴呀!”造型师心里咯噔一下,不轻不重地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厉伯珠捏着兰花指,像蛇一样扭出电梯,那太监一样的造型师太搞笑了,没想到现实生活中还真有这种人存在。
大厅里的保安诧异地盯着她看,厉伯珠放下兰花指,收腹提臀,抬下巴,使劲吸两个腮帮子,白眼仁向上翻,冲保安倨傲地颔首,现在她是中国公主。
出了公寓楼,厉伯珠站在路边等出租车。
从这里向前走五分钟左右,就能到时惜和顾珏住的公寓楼。
“惜宝,在家吗?”厉伯珠给她发一条微信。
时惜没回。
“你爸叫你回家吃饭。”厉伯珠搬出时宇。
一辆商务车贴着她停下来,驾驶座的车窗降下一半,“你怎么在这里?”开车的时惜问她。
“想你呀。”厉伯珠笑眯眯地说。
时惜去超市大采购了,厉伯珠帮她拎一箱牛奶,一袋子水果,跟着她走进电梯。
“我爸又出差了?”时惜问。
“嗯嗯,我独守空房,你回家陪陪我呗。”厉伯珠可怜巴巴地说。
“没时间。”时惜干脆利落地拒绝。
厉伯珠一脸受伤地看着她,时惜越来越雷厉风行了,她怀念那个温吞的动不动就脸红,声音比蚊子还轻的时惜。
屋里收拾得一尘不染,时惜快速而麻利地将买来的东西放到它们该放的位置上。
“人都去哪儿了?”厉伯珠在屋里四处溜达。
“燕子陪顾珏练舞去了,金约了制片人见面。”时惜答道。
燕子是另一个小助理,时惜现在属于半个经纪人了。
“练舞,又要出新专辑?”厉伯珠八卦地问。
“嗯,你吃水果吗?”时惜拿了水果放到水池里洗。
“不吃,哪个房间是你的?”时惜从楼下搬到楼上以后,厉伯珠还没来过。
“左二,不许乱翻。”时惜警告道。
厉伯珠答应着走进她的房间,桌面上很整洁,她打开抽屉开始翻里面的东西。
很快找到时惜的日记本,厉伯珠翻开她的日记,前面的她都偷偷看过了,后面的还没看。
“太肉麻了,你怎么这么混蛋啊?”厉伯珠看得直冒酸水。
“不许看!”时惜冲进来,脸色煞白地扑上去。
厉伯珠双手举高日记本,大声地朗诵,她比时惜高。
时惜气得直哆嗦,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
“单相思可以,你别真跟他搞到一起就行。”厉伯珠还给她日记,交待道。
时惜紧紧抱住自己的日记本,气懵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时隔多年,没想到厉伯珠依然无耻着。
“他是我的青梅竹马,从小就暗恋我,爱我爱得痛不欲生,我现在是你的继母,你不想乱来吧?”厉伯珠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时惜,正色警告道。
时惜抬手指向门口。
“出去!”
厉伯珠奇怪地盯着她的嘴巴,她突然发出了男人的声音。
“出去!”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厉伯珠回头一看,恍然大悟,门口站着顾珏,刚才出声的是他。
“你偷听我们说话?”她不敢置信地问。
顾珏寒着脸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拽出时惜的房间。
“你太卑鄙了,竟然对我的继女下手,想利用时惜,引起我的注意?别费劲了,我不会爱你的!”厉伯珠用力抽出自己的胳膊,气愤地指责他。
顾珏气得脸色发青,她这是诬蔑,偏偏他被她堵得哑口无言,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利用两个字刺得时惜面无人色,厉伯珠利用她的友情,勾走了她爸爸,现在顾珏又利用她的感情——一阵天旋地转,时惜昏死过去。
顾珏在她摔到之前一把抱住她,厉伯珠也飞扑上去,用力掐时惜的人中,一掐就掐醒了。
“滚!”顾珏很不客气地下了逐客令。
“信不信我大嘴巴扇死你!”厉伯珠抡起隐形的袖子,口水四溅,准备一巴掌扇死他。
“滚。”时惜虚弱地说。
“行,我的话你好好考虑,有事打电话。”厉伯珠吞咽一下口水,不能大嘴巴扇时惜,只能忍了这口恶气。
一出电梯厉伯珠就懊恼得直捶胸口,悔不方才,她该痛扁一顿顾珏的,反了他的,居然敢对她龇牙!
厉伯珠气不过的狂按按钮,她要上去,痛扁顾珏一顿,才能出了这口气。
没有回应,里面的人死活不开电梯。
厉伯珠气得头发昏,喘着气离开,她宣布从今天开始,她对顾珏由粉转黑,黑死他这个鳖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