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此计甚是高明,曹吉祥那个草包决计想不到徐大人会出这一招。”
“不错,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太监,虽说目下是皇上跟前的红人,也立过一些功劳,可是曹吉祥这些日子以来的卖官鬻爵的做派实在让老夫看不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固然不差,不过事情总得有个谱才是,听人言曹家的奶妈的儿子的狐朋狗友都倚仗关系混上了一官半职,在京师里头到处打秋风。还有曹吉祥的几个本家倚仗权势,卖官鬻爵,把好好的一个朝廷弄得鸡飞狗跳的,简直就成了菜市场。”徐有贞一边说来,一边摇头叹息。
听得这话,李贤方才知道原来徐有贞和曹吉祥并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听徐有贞的口气似乎还想在朝廷里头伸展自己的抱负,可是不曾想当年和自己合谋发动夺门之变的曹吉祥心里头完全不是这般的想法,曹吉祥一心想着的不过是多捞一点,给自己和族人搞到更多的好处,至于朝廷纲纪之类的东西,曹吉祥等人可丝毫没有它他放在心上。
毕竟朝廷里头的一切事情乃至大明朝的一切事情都是由着朱祁镇说了算,只要搞定了朱祁镇,事情也就好办多了。曹吉祥已然将朱祁镇服侍的极为周到,朱祁镇虽是心知此事,不够却没有说明表示,便是默许的意思。
如今徐有贞和曹吉祥生出了仇隙,正是大好机会。
李贤决意要居间挑拨,好好地让徐有贞跟曹吉祥斗上一场。
心下有此念想,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道道:“徐大人,攀附曹吉祥之人颇多,徐大人预备从何人下手?”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这件事情老弟就不要当心了,曹吉祥的走狗虽多,可是值得打的也就那么几条。等过了一段时间,老夫便暗自让御史大夫们给皇上上几道弹章,好好地将这件事情给办下来。”
听得徐有贞有此说法,李贤心里头明白徐有贞不过是想要借助别人的手来打击曹吉祥,自己则退居背后,这实在是一个极为高明的办法。
李贤以前便知徐有贞此人心机深沉,颇有城府,眼下又听得徐有贞陷害打击曹吉祥的伎俩,心里头对于他便是愈发警惕。
徐有贞心肠阴毒,行事破为沉稳,想要对付这般的人物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心里头有此想法之后,李贤便开口言语道:“徐大人此计甚妙,照愚弟的意思,这条计策实在是高明之至,想来以曹吉祥那个的宫中太监定然想不到这等妙计,也没法提防此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比俺哈哈大笑道:“老弟所言不差,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那个老匹夫定然是猜不出来是徐某人要他好看。”
李贤闻得此言便张口附和道:“徐大人说的是,宫里头的太监哪里懂得这些,到时候弹章一上,只怕这些太监们都要抓瞎了。”
听得而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哈哈大笑道:“老弟说的一点不差,曹吉祥不过是侍奉人的奴才,当年若不是本大人替他那了那个主意,他今日哪里会有这般的风光。曹吉祥却不知感恩图报,也守着井水不犯河水的界限乖乖的呆在宫里头,却非要发展实力,想要跟本大人在朝中一较高下,也好,此番就好好的跟曹吉祥斗上一斗,看看是他这个司礼监厉害,还是本大人这个内阁首辅高明。”
听得这话,李贤便张口附和道:“这还用说么,自然是徐大人高明了,宫里头的太监除了侍奉皇上之外,哪里还懂什么家国大事,曹吉祥捞过了界,却不知收敛,是应该藉此机会好好教训教训他。”
“老弟也是这般想法,那好,这件事徐某人算是有了底了,那就和宫里头的太监好好斗上一次,看看这个大明朝究竟是谁说话算数。”徐有贞恶狠狠的丢下一句话说道。
听的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言语道:“大明朝除了皇上之外,接下来的头一个自然便是徐大人啦。徐大人德高望重,朝中君臣无不钦服。”
李贤有此恭维,徐有贞心下自是快意,便对着李贤开口说道:“果是如此,为何老夫没有听到这些话。”
李贤便接口说道:“徐大人自然是不会听到这些话的,大人立朝严正,旁人如何敢如此议论大人。”
这话里头又将徐有贞好好的捧了一把,徐有贞自然很是高兴。
徐有贞素来便是好大喜功,被李贤接连灌了几顿米汤下去,心下便是瘙痒难耐,觉得眼前的李贤可正是可人儿一个。
心里头有此想法,对于李贤的好感便是愈发的浓厚。
便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李贤,此番帮了本大人一个大忙,想要本大人给你什么酬庸,尽管开口便是。只要老哥我做得到的,一定帮着争取来。只要圣上同意,就算是连升****也没有问题。”
听得徐有贞有此允诺,李贤慌忙道谢道:“多谢徐大人提携,目下李贤并无所求,日后若是有所求,定然会来找大人,决不会辜负了大人的这等深情厚谊。”
徐有贞闻言,微微一笑说道:“如此看来老弟的志向还真是不小,就连眼下连升****都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意思。”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也笑着应和道:“哪里,徐大人真是会取笑人,李贤何德何能,敢于接受这等大人这般的好意。”
徐有贞听得这话,便接口问道:“李贤弟就连官升****都不放在心下,如此看来比如是胸有大志,不知李贤弟究竟意欲何为。莫非这般的名爵依旧不称老弟之心?”
听得徐有贞话中有话,李贤微微一沉吟,便接口说道:“大人说笑了,其实此事绝非像大人所言的那般。”
徐有贞闻言,便紧紧的逼问了一句话道:“若非如此,又将如何?”
李贤微微一笑说道:“目下就算李贤能够连升****,与家国百姓也别无用处。还是不升的好,不升还可以免却了不少麻烦。”
徐有贞闻得李贤有此一言,便有些好奇的发问道:“李老弟实在是太谦虚了,这等良飞也肯白白的放弃,实在是令老夫都有些想不通。”
李贤笑道:“今日和大人结纳相交实在是一大福气,哪里还敢奢望它事。方才绝不是故作姿态,只是小人想来,事情当真便是如此。”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没有想到老弟居然真有这等的胸襟,令人佩服。老弟今日坚辞不受,徐某自然也不能强人所难,日后老弟若是有何要求,不妨到我府中告知一声,只要徐某帮得上忙的一定会帮忙。”
徐有贞心中有此承诺,李贤心里头自然是极为高兴。
他倒不是高兴能够加官进爵,而是高兴终于进入了徐有贞的圈子,并获取了徐有贞的信任。
想起简怀箴的言辞之后,李贤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如此奖掖后辈,实在是朝廷之福,也是家国的幸事,日后还请徐大人能够多多指教。”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自是心中高兴,便张口回复了一句道:“有本大人在,老弟自可放心,日后只要老弟想要挪一个窝,便可来找老哥,老哥自会向皇上举荐你,让朝廷下委札给你,让你领一份俸禄,求一个声名。”
李贤微微一笑说道:“这些事情非我所愿望,目下若是能够好好的帮着徐大人,对李贤而言便是一大幸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哈哈大笑道:“李老弟和本大人真是投缘,日后若是有事,一定要告知老哥,老哥我定会帮你。”
徐有贞说的极为亲热,李贤明白徐有贞的为人,心里头却不为所动,面上却是装出极为热络的模样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徐大人待小弟如此之厚,李贤都不知道如何相报了。”
闻得此言,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李老弟啊,不必如此,不必如此。今日李老弟为了老哥深入龙潭虎穴去和曹吉祥交锋,令曹吉祥那个老匹夫放下了在皇上面前告老哥一状的念头,对于老哥来说便是一件大好事,老哥就算是如何为老弟做点什么都是无可厚非的事情。老弟就不要客气了。”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慌忙接口说道:“李贤于此多谢徐大人了。”
李贤心里头明白,若是自己一味推辞不就,毫不领情绝非好事,若是让徐有贞怀疑自己的本心,原本好好的一件事情也会被弄砸了。
心里头有这般的念想,李贤根本不愿将这个打入徐有贞的圈子里头去的机会给白白的糟蹋了,便对着徐有贞开口言语道:“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那个老家伙绝不是徐有贞大人的对手。”
听得这话,徐有贞便微微一笑说道:“老弟有这般说法,足见曹吉祥那老匹夫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想来曹吉祥不过是宫里头的一名太监,干预朝政已然是罪无可恕了,如今居然还敢跳出来跟本大人作对,从目下的情形看来,这老家伙真是昏了头了。”
李贤便附和着说道:“徐大人说的是,曹吉祥当年若不是听从大人的计策,哪里会有今天,没有想到如今居然想要给大人来一刀,这等恩将仇报的事情,岂非寻常人所能做的出来的。”
听得李贤有此一说,曹吉祥便点点头说道:“一点不错,曹吉祥此人正是狗彘不食。先前若不是听了本大人的话发动夺门之变,哪里会有曹吉祥的今日,可是这个老匹夫得了便宜便来卖乖,手伸的也太远了一点,捞过界限了不算,还要伸到朝廷里头来,先要跟本大人一争高低,说起来,简直是不知所谓。老夫宦海浮沉了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怕过人。曹吉祥若是想要跟老夫斗,那就好好斗一斗,老夫找几个门生故吏写几篇奏章弹劾一下曹吉祥便能将这老匹夫弄的灰头土脸的。”
李贤便拍手言语道:“徐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智略高妙,曹吉祥绝不是徐大人的对手。”
听得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微微点头说道:“想来也是,曹吉祥一个太监,连个人都不是,虽说在宫里头一把抓,不过到了朝廷上还想一把抓,那就实在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夫岂能坐视不理。”
“大人所言不差,事情就是如此,曹吉祥这个老匹夫实在是太过放肆了,这般肆意妄为,不过就是借助了皇上的权柄,狐假虎威而已。在宫里头或许还能作威作福,可是到了朝廷上,事关民瘼社稷,哪里会有宫里头这些太监插手的余地。”
徐有贞闻言,便对着李贤点头言语道,此事一点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宫里头的那些个太监丝毫不懂规矩,曹吉祥是宫里头太监的头目,更是如此,这帮太监在皇上身边呆久了,得到了皇上的信任,便愈发骄横跋扈,目无王法,实在是令人不齿。”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附和道:“一点不差,事情便是如此。朝廷命官越是忍让,只怕这些太监们便会越发无法无天,肆无忌惮。”
闻得此言,徐有贞看了李贤一眼便深深的点头说道:“李贤贤弟所言一点不差,我辈中人决不可坐视不理,宫里头的太监既然不愿安分守己,非要出来插手朝廷庙堂的事物,那老夫也不能坐视不理,一定要出手对这些不安分的太监加以惩戒,免得让这些太监的势力得以做大,控制了整个局面。”
李贤闻得此言,便张口言语道:“也罢,从目下的情形看来,事情便是如此,决不可让这些太监得逞,无论徐大人想要如何对付这帮子的太监,愚弟无不鼎力支持,唯马首是瞻”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老弟这般说法,老哥我极为欣喜,此番若是能够将曹吉祥那个老匹夫扳倒了,日后朝廷便是我等的天下,老弟就是想要搞一个尚书当当也自无不可。”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言语道:“多谢徐大人成全,若是日后真能如此,那是再好不过了。”
李贤如此言语自然是不想引起徐有贞的疑心,毕竟对于徐有贞而言,只要眼下跟他站到一处,便能获取他的信任,如此一来,就算是能够打入徐有贞的圈子里头,徐有贞自然不会怀疑,对于获取罪证便多了一分的把握。
李贤心里头的想法徐有贞自然是丝毫不知,他对李贤的态度自然是极为满意。
“李贤老弟,朝中官员不下千人,可是能够如的本大人法眼的却没有几人,老弟你算是头一个,说起来没能早一些跟老弟结交还真是徐某的一大憾事。”徐有贞对着李贤张口言语道。
听得这话,李贤慌忙接口说道:“徐大人言重了,小弟哪里有那般的金贵,值得徐大人如此看重。”
徐有贞微微一笑说道:“老弟不必如此过谦,老夫看的上眼的人岂会有错。”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接口说道:“得蒙徐大人如此眷爱,小弟感同身受,只怕日后无以为报。”
李贤有此一言,徐有贞便接口说道:“老弟不必谦虚,今日你我就说道这里,老弟回去之后便可静观其变,且看老夫如何对付曹吉祥那个老匹夫。”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点点头说道:“如此也好,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曹吉祥只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就此搁下,还请徐大人在对付曹吉祥的时候也要防着曹吉祥一手,免得遭那老阉狗反咬一口。”
李贤的这句话似乎提醒了徐有贞,他微微一沉吟便接口说道:“老弟看事实在是细致,这话一点不错,老夫要算计曹吉祥那个老匹夫,说不定曹吉祥那个老匹夫也要算计老夫,从目下的情形看来,只怕也好缓上一缓,发动之前,老夫自然会有消息。”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张口说道:“大人既然深知此事,此事便是下官多言了,徐大人早有打算的话,看来曹吉祥就算是想要陷害大人只怕也难以得逞。”
“不错,曹吉祥那个老狐狸再如何狡猾,也是斗不过本大人的,老弟放心便是。”徐有贞对着李贤开口言语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言语,李贤便张口问道:“目下看起来事情便是如此,既然大人早有谋略,那下官也就放心了。”
“好,那老弟就先行回去好了,若是有事,本大人自会派人到府上想请。”徐有贞微笑着说道。
听得徐有贞有此一言,李贤便点点头,随即便告别了徐有贞转身离去了。
回到府中之后,李贤便换过一声衣装,从后门出来去见简怀箴。
因为先前越好了暗号,李贤也是从后门入内,很快便见到了简怀箴。
“看来李大人此番已然办成了大事。”一见面,简怀箴劈头便来着这么一句。
李贤闻言,心中不由一惊。
他丝毫没有想到简怀箴轻轻巧巧的一句话就说中了自己的心事,随即张口言语道:“一点不错,从目下的情形看来,此事确是如此。”
听得李贤有此言语,简怀箴微微一笑说道:“那还真是要为李大人庆功才是。”
李贤慌忙摇手说道:“皇长公主,这可使不得,李贤何德何能,今日能够成就微末事功也会拜公主所赐,如何敢贪天之功,自己不要面皮的说着功劳是自己的。”
简怀箴听得李贤有此一言,慌忙张口说道:“李大人不必客气,不知情形究竟如何?李大人可否所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