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懂得适时变通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思维走进死胡同的,是心中有一潭活水的,是不会轻易被人打倒的。
“践墨随敌,以决战事”这是《孙子兵法》中的一句话。意思是说:在对敌应战时,敌变我变,灵活地决定自己的作战计划,不能墨守事先定好的计划一成不变。
可见,变通对于适应时局的重要。一个懂得适时变通的人是不会让自己的思维走进死胡同的人,是一个心中有一潭活水的人,是不会轻易被人打倒的人。胡雪岩就是这样的人。
人只要用心去找,必定可以成就自己;找到适合自己的方法,善于发现,必定可以为自己广开生财之路。为自己开拓财源,要有精明的生意人眼光,要能看得准,看得远,同时还要眼界开阔,头脑灵活。所谓眼界开阔,头脑灵活,简单地说,就是不要死守着一个自己熟悉的行当,而是要善于在其他行当中发现可以开发的财源。说到底,也就是要时刻想着去不断地寻找新的投资方向,不断地扩大自己的投资经营范围。一个生意人如果只能看到自己正在经营的熟悉行当,最终只会抱残守缺,连正在经营的行当都不一定经营得好,更不用说为自己广开财源了。
胡雪岩的生意就做得极为活络,胡雪岩为自己的蚕丝生意和帮办王有龄潮州官府的公事,几下湖州,结识了在湖州颇有势力的民间把头,现正做着湖州“户房”书办的郁四。胡雪岩凭着他的仗义和豪爽,也因为他帮助郁四妥善处理了家事,深得郁四敬服。为了报答胡雪岩,郁四做主,为胡雪岩娶了寡居的芙蓉姑娘做“外室”
芙蓉姑娘的娘家本来也是生意人,祖上开了一家牌号为“刘敬德堂”的大药店。刘敬德堂”传至芙蓉姑娘父亲一辈时也还有些规模,没想到她父亲十年前到四川采办药材,舟下三峡,在新滩遇险船毁人亡。她的叔叔本来就是一介纨绔,极尽挥霍还特别好赌,接下家业不到一年就无法维持,药店连房子带存货都典当给了别人,自己落得以借贷为生。俗话说的“瘦驴不倒架”还有那么一点顾及脸面的硬气。比如自己穷困潦倒到了极点,却还死活不同意侄女芙蓉给人做“偏房”说是我们刘家穷是穷,但也没有把女儿给人家做偏房的道理。所以,芙蓉再嫁后,他死活都不想认胡家这门亲戚。
胡雪岩娶了芙蓉姑娘,这位不想认亲又嗜赌如命的叔叔自然也是一个麻烦。这时的胡雪岩可以有两个选择:一是按郁四的想法,用钱帮助;一是按芙蓉姑娘的想法,变卖秘方独自过活。然而,胡雪岩却不这样想。他一定要认了这门亲,因为他看出药店生意今后定是一个相当不错的财源。在乱世当口,一是军队行军打仗,转战奔波,一定需要防疫药;二是大战过后定有大疫,逃难的人生病之后要救命药。因此只要货真价实,创下牌子,药店生意就不会有错。而且,开药店还有活人济世、行善积德的好名声,容易得到官府的支持,在为自己赚钱的同时,还能为自己挣得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自己不懂行不要紧,有亲戚懂,这样想妥之后,胡雪岩便请郁四帮忙,摆了一桌隆重的“认亲宴”就在这认亲宴上便谈妥了药店开办的地点、规模、资金等相关事项,补救之后药店开张。
一个钱庄老板,在本业之上还要去做蚕丝生意,在做着蚕丝生意的时候又想起开药店,胡雪岩这种四面出击,不断为自己广开财源的“活络”确实令人叹服。
事实上,做生意最没出息的就是死守家业。因为一笔生意再大,也只能有一次的赚头,一个行当再赚钱,也只是一条财路。真正做大生意的人都是能深刻理解“财源广进”这四个字的人,这里的“广”就是指的不拘于一域。因此,胡雪岩才说,做生意要做得活络。
自然,活络也是有很多方面的,不光是生意,做人交友都是一样的道理。这样朋友多了,路子又广了,路子广了,财源又多了……这样良性循环下去才是真正魅力的人生。
有一次,王有龄补了湖州知府的实缺,要去湖州府上任。启程那天,胡雪岩和一帮朋友在船上开桌摆酒,给王有龄送行。三吴之地,水网四通八达,由杭州到湖州,自然船行水路比陆路车马方便和舒服,因此,这一行,胡雪岩又雇请了阿珠家的客船。没想到,胡雪岩在阿珠家的客船上与阿珠娘一席交谈,竟然促成了他涉足生丝生意的决心。
船行至湖州境内,两岸的桑林引起了胡雪岩浓厚的兴趣。凭职业的敏感性,他仔细观看河边,见桑林连绵,无边无际,有如绿色海洋,宽阔浩瀚。胡雪岩怦然心动,他早就有心要做生丝生意,只是苦于无从下手,没想到应在湖州地面。做生意讲究天时,地利,人和。胡雪岩盘算,眼下正当产丝季节,可谓天时;湖州为产丝地方,正合地利;最后一个也是顶顶重要的条件,王有龄赴任湖州,坐镇地方,令行禁止,谁敢不从?可以成为做丝生意的强大靠山。
江浙一带,原本就是著名的生丝产地,清政府在苏、杭专门设置“织造衙门”杭州下城一带,更是机坊林立。苏杭一带的女子,十一二岁便学会养蚕缫丝,养蚕人家一年的吃喝用度,乃至婚丧嫁娶的大事开销,都主要得自每年三四月间一个“蚕忙”季节的辛苦。缫丝织绸自然也是大有讲究。丝分三种,上等茧子缫成细丝,上、中等的茧子缫成肥丝,剩下的下等茧子缫成的就是粗丝。
王有龄外放的湖州就是江浙一带有名的蚕丝产地,产出的细丝号称“天下第一”连洋人也十分看好。胡雪岩当然知道湖州生丝的好处,也知道生丝生意有钱好赚,只是此前他既没有资本和条件来涉足这一行生意,同时,也确实不太懂这行生意的门道。这次送王有龄赴任湖州,而湖州正是阿珠家乡,阿珠娘自小耳濡目染,也颇懂得一些关于养蚕、缫丝甚至蚕丝生意上的事情。一路上成为了胡雪岩的讲解员,对他提出的问题知无不答。
“我也想做做丝客人,不知道其中有什么诀窍?”
阿珠的娘说,照我想,第一首先要懂得丝的好坏。第二要晓得丝的行情,丝价每年有上落,不过收新丝总是便宜的。
“丝价的涨落,是怎么来的呢?出得少,价钱就高,或者收的人多,价钱也会高,是不是这样子?”
“我想做生意总是这样。不过,阿珠的娘接着说,我听人说,丝价高低,一大半是‘做’出来的,都在几个大户手里。”
听得这话,胡雪岩精神一振,知道丝价高低,取决于大户的操纵,而这里面的把戏他最在行。阿珠的娘这时越谈越起劲了,而且所谈的也正是胡雪岩想知道的,蚕茧与生丝的买卖。
“收茧子的有茧行,同行‘茧业公所’新茧上市,同行公议,哪一天开称,哪一天为止。价钱也是议好的,不准自己抬价,不过乡下人卖茧子常要吃亏,除非万不得已,都是卖丝。”
“为什么要吃亏?”
阿珠答道:茧行杀你的价,你只好卖,不卖摆在那里,里头的蛹咬破了头,一文不值!
“喔,我懂了。你倒再说说丝行看,也要向部里领牙帖,也有同业公所?”
“当然啰,丝行的花样比茧行多得多。大的才叫丝行,小的叫‘用户’当地买,当地用,中间转手批发的叫‘划庄’还有‘广行’洋庄’专门做洋鬼子的生意,那是越发要大本钱了,上万银子的丝摆在手里,等价钱好了卖给洋鬼子,你想想看,要压多少本钱?洋鬼子也坏得很,你抬他的价,他不说你贵,表面跟你笑嘻嘻,暗底下另外去寻路子,自有吃本太重,急着想脱手求现的,肯杀价卖给他。你还在那里老等,人家已经塌进便宜货,装上轮船运到西洋去了。”
胡雪岩听到这里一心在想怎样赚洋鬼子的钱。他知道,跟洋鬼子做生意,也要像茧行收茧一样,就是这个价钱,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拉倒,那样一来,洋鬼子非服帖不可。不过人心不同,各如其面,但也难怪,本钱不足,周转不灵,只好脱货求现,除非……除非能把所有“洋庄”都抓在手里。
当然,天下的饭,一个人是吃不完的,只有联络同行,要他们跟着自己走。
胡雪岩心想,洋庄丝价卖得好,哪个不乐意?至于想脱货求现的,有两个办法,要么卖给我;要么用多少款子,拿货色来抵押。这样一来,此人如果还一定要卖货色给洋鬼子,那必定是暗底下受人家的好处,有意自贬身价,成了吃里扒外的半吊子,可以鼓动同行,跟他断绝往来,看他还狠到哪里去?而事实上在这一方面,胡雪岩相信自己无疑是个行家。
在想通了这些情况之后,胡雪岩立马就和阿珠娘商量,由自己出资请阿珠父亲出面做“丝主人”在湖州开一家丝行,自己做“丝客人”并要求他们此次一回湖州就立即着手办理。
对于胡雪岩的安排,阿珠娘疑惑地问道:你自己为什么不来开呢?
“这话问得对了!”胡雪岩连连点头,然后解释说:为什么我自己不来开呢?第一,我不是湖州人,做生意,老实说,总有点欺生;第二,王大老爷在湖州府,我来做‘客人’不要紧,来做‘主人’人家就要说闲话了。明明跟王大老爷无关,说起来某某丝行有知府撑腰,遭人的妒忌,生意就难做了。
虽然胡雪岩表面上要“避嫌”但内心里早就打好了自己的小九九,那就是王有龄一到湖州,公款解省,当然由他的阜康钱庄代理“官库”来收支,这正是开办钱庄之初就设想好了的。王有龄一到湖州,第一件事当然就是征收钱粮,因而也必然地将有大笔解往省城杭州的现款。胡雪岩要来一次生意运作,即用在湖州收到的现银,就地买丝,运到杭州脱手求现,解交“藩库”反正只要到时有银子解交藩库就行了,对公家不损一毫一两,对自己却是能赚万利,一笔无本钱的买卖,何乐而不为呢?当然,变戏法可不能够让别人窥见底蕴。
胡雪岩的这一个移东补西的经营方式是单纯用一笔资金做一桩生意,比用代理官库的银子经营钱庄兑进兑出的业务,又高明了许多。因为一笔资金只有在流动中才能增值,用胡雪岩的话说就是:放在那里不用,大元宝不会生出小元宝来。因此,做钱庄生意,绝不能让‘头寸’烂在那里。
虽然,胡雪岩将官库的银子转移替换,除了他那样的官商之外,一般的生意人很难效仿,但一个生意人既要懂得如何去筹措资金,更要学会如何使用资金。怎样才能将自己的资金变成“活钱”而不使任何一笔资金闲置,这理财的学问不是一说就会的。
从这个角度看,想做成活络的生意,首先要有一颗活络的心,灵活没有定式的思维,与众不同的见解创新精神,知道如何去“移东补西”而且“不穿帮”对于每个想成功的生意人来说,这都是一种本事,而且还是一种大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