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如洗的海水接着天边,海面上波光鳞鳞,岸边的海崖上有鱼鹰的巢穴,鱼鹰长着尖尖的利喙,彩色的羽毛,静默在海崖上不动时,如同天边最绚丽的彩霞,群起群飞时,便是满眼的花绿。
海水清凉,海风柔和,海水拍岸的声音,是大自然最温柔的回音,鱼鹰们如同卫士一般,睁着它们警惕的眼睛,望着海面上的一切。
我站在海崖上最顶端,将木桶里最后一点食物朝崖下倒去。
是一些小鱼小虾,当然,里面拌有一些麦粒,米粒,玉米粒之类的,我自三岁起就开始看婆婆调制喂鱼鹰的食物,后来,婆婆年岁大了,常常精神不好,这些小事情就交给我和雷妮雅来代劳,雷妮雅只爱好各类的巫术魔法书,和去其它各城外交学习,精于人情世故,不爱喂鱼鹰,于是,调制鱼鹰食物的小事情就交给我了。
婆婆说鱼鹰族是我们南沧国的特有的鸟类,它们居水而生,是相当灵性的,能密切注意海面上的一切,并且将讯息传达给它们的主人,也就是喂养它们的巫师。鱼鹰在南沧国的地位很神圣,基本上来说,除了自然死亡之外,没有人敢捕了它们来吃……尽管它们在巫师的喂养下很肥美。
南沧国是临海最近的一个国家,虽然很小,只有五座城,王城,风城,雨城,雷城,电城。但是,它绝不弱小,任何人也不敢轻易的侵犯,包括妖族,与大自然中最神秘最危险的海域相邻,却一直相安无事的存在的,每座城里都有一位伟大的巫师。
吃饱的小鱼鹰们振动着肢膀,在海面上来回飞翔,其中一只颜色最鲜艳最大的鱼鹰则撑着趴在我的面前飞都飞不动了。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好吃懒做的鱼鹰,你看看其它的鱼鹰,飞得多欢快,饭后不运动,总有一天肥死你!”我不仅数落它道。
它懒洋洋的翻个身,用它五彩的肢膀一巴掌将我掀出老远,意思是在嫌我罗索,我双手叉腰道,“小样,胆子越来越大了,你可是我从小喂到大了,现在肢膀硬了,就不听话了,恩将仇报了,你明天还想不想吃新鲜小鱼虾盖饭的?”
它懒洋洋的睁了两只眼看我,喉咙里咕咕咕。
“我说你又不是鸽子,咕个啥劲?上次去王城朝见,见到风城里鱼鹰,人家那身姿多苗条,身手超利落,还给王上现场表演了一次千里传讯的即兴节目,王上大喜,赏给风城财宝无数,风城巫师脸上大大增了光,你说就你这么肥胖的身段,估计王上见了只会流口水……”我上前准备习惯性的揪它羽毛下的肥肉,被它早有防备一翅膀扇开了。
“好啊你,真的反了!今天不教训你,你不知道我雷妮诺的厉害……”我从腰间掏出一根赤蛇鞭,啪得一下甩在崖壁上,发出火花声。
对面肥大的鱼鹰立即警界得竖起了全身的羽毛,更肥胖了,整个儿看起来就是一团五彩的绒毛,尖尖的喙还对着我发出威胁意味的弦度。
我心酸了,“无毛鸟!你这个白眼狼,人家养只猫狗的还摇尾巴呢,天天给你吃好的喝好的,养得你肥肥胖胖的,你就这样报答我,像话吗?你的良心哪里去了……”
它一听到无毛鸟三个字,瞪我的小眼睛不但没有流露愧疚,反而更加嚣张起来,羽毛抖得跟风吹花坛似的,一波接一波的,好吧,我承认,从小跟它有点小过节,它是一出生肉都是全彩的,婆婆欢喜异常,说它不是凡品,我那时也不过两三岁,很是好奇它与别的小鱼鹰有什么不同,于是就在它从蛋壳里出来没几天,毛都没长齐得情况下,抱着它将它从最高的海崖上摔下去……
其结果,是看到一只无毛的鸟扇着两只无毛的翅膀在半空中扑腾着。扑腾了两下,摔下去,摔晕了。
所有的鱼鹰愤怒得叫嚣着把雷城围了一天一夜。
好在婆婆的巫术强大,无毛鸟无后遗症的康复了。
无毛鸟又开始咕咕咕起来,肯定在回骂我,我懒得理它,切换语言是件很花巫术的事情,一般无大事件的情况下,婆婆并不赞成我们用鸟语与它们进行沟通。
“有本事你说人话!”我道。
果然,它又激动的开始咕咕咕咕……
它有两大痛处,一是叫它无毛鸟,二是让它说人话。
崖洞里,三三两两的鱼鹰们都开始回洞,身上湿嗒嗒的,我一看天色也不早了,该回城了。有两只鱼鹰经过我的身边时,紧张得翅膀扑腾了几下,我看了过去,是成年鱼鹰,嘴巴里鼓得圆圆的。
无毛鸟见状,狠狠的啄了下去。由于它个头最大,所以在鱼鹰群里当任首领。
成年鱼鹰的嘴巴里便吐出了两条新鲜的大鱼,无毛鸟一声低啸,赶紧衔了鱼扔下崖去,旁边的几只鱼鹰得到无毛鸟的指令,立即扑向那两只成年鱼鹰,倾刻间让犯错的成年鱼鹰遍地鳞伤,直到成年鱼鹰发出类似告饶的声音才罢休。
我叹口气,不得不切换了鸟语,对着鱼鹰群道:“别贪嘴,记得你们都是雷城最好的卫士,雷城以你们为荣耀,除了雷城巫师送来的食物,就算是饿死也不要随便去吃来历不明的东西……”
它们都静默无声。
此时,雷城方向传来欢快的朝天礼炮的声音,从崖洞里望去,半天都是鲜艳的礼花。
这样一闹,我差点忘了今天的日子,是婆婆的八十大寿生日,各城来庆,雷妮雅特意嘱咐我喂完鱼鹰早点回去参加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