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我至今无法定义的记忆,我并不想遗忘它,却不适合回忆,或许它只能收藏,多年之后,随我一同消失于世。
那日子绝望与希望轮番上演,时间空间已无意义,麻木到最后,我们甚至分不清自己是活着还是死去。
销儿哥后来说,他看着洞顶的日升月落,数过九天,我却不信只有九天,认为自己走了九年。
到最后,我与背着小老板的大李双双掉入地下河,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本来以为自己就这样过去了,本来人生荒唐的走马灯都出现在眼前。没想到身下突然出现一股力量,把我猛地往岸边一推,胸口撞到坚硬的碎石吃痛,这一口气又喘了过来,我趴在石滩上回头就见小老板站在齐胸的水中,已经昏倒的大李被他勒胸半泡在水里,小老板脸色及其苍白,同死人无异。他盯着我瞪大的眼珠子,嘴唇颤抖,气息不匀,终于把话说出:
“靠你了。”
说着他就向后倒去,我看他说倒就倒很放心的样子苦笑,心说你这么相信我啊。不过我也没法反驳,因为我身子比脑子快,已经赶过去把大李和他一人一个衣领提拎稳了。
大李和小老板被我并列摆在石滩上,两人的气息很微弱,但还不至于嗝屁。我看着这俩八尺男儿此刻毫无防备的样子哭笑不得,托着腮帮子瞎琢磨。
要我带着他俩上路是不可能的,但为今之计活命的重担全靠在我这弱女子身上。其实想都不用想,“走下去。”我暗暗对自己下决定。
按照我的计划,我还是得把他们放在这里自己走出去,再找人来援救。如果,如果我一个人走不出去……我不免笑出声,这就是命吧。
思量已定,我尽量把俩人拖到远离水面的地方,检查三人身上能用的装备,拿走大李身上的卫星电话——那是销儿哥好不容易留下的高科技,分开时塞给大李,但之前一直没有信号。我思来想去,用石头在地上摆了个“等”字,待他们醒来发现,以此表明自己态度,也能省去很多误会。
做完一切,我深深地叹了口气,走这么久心里已经麻木,不在害怕这一说,接着就自己一人踩上咯吱咯吱作响的石子继续往黑暗深处行走。
“我该去哪里啊?”
心中悄悄发问,可惜无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