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旦忙碌起来,时间便过得飞快,转眼已经周五,中午我就接到忍足电话说他一下课就会来神奈川,于是我一个下午的心情都非常的好。
“柳同学,有个问题可以请教你吗?”我提着一张试卷转身诚恳的问柳莲二。
“化学吗?幸村比较在行!”柳抬头看了一眼遂重新低下头。
“柳同学,为什么你眼睛都没睁开就知道我手上拿得是什么呢?”我问出在心中徘徊已久的问题。
柳埋头不吭声。
“哼,不就是颗太阳头嘛!”我嘟囔一声。
“什么太阳头?”幸村正好走过来听到我后半句话。
“我说柳同学的发型太可爱了!”我微微提高音量。
幸村看向柳轻笑出声,“可爱吗?”
“那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应声。
“噗嗤!”我身后的佐藤笑出声。
结果柳的隐形雷达射线就直逼佐藤,佐藤马上噤声。
幸村回到座位后,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转身看向他。
“优优,有什么事吗?”幸村正在整理桌面马上就发觉我的目光。
我扬了扬手边的试卷,“有个问题想请教你。”
“给我看下。”幸村笑道。
“嗯。”我站起身把试卷递给他。
因为要用到很多复杂的方程式,幸村抽出白纸一步步给我讲解,耐心而详细,渐渐的我也从尴尬中完全脱离出来,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试题里。
“天哪,你们立海大也太夸张了吧,单一道选择题就要打一张A4纸的草稿!”我瞪着密密麻麻的白纸,心里哀叹自己离班级垫底进了一大步。
“呵呵,优优,这道题出的很偏门,考试不会考到的!”幸村精致的眉眼扬起浓浓的笑意。
“你确定?”我瞥他一眼。
“确定!”幸村肯定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样我们也不用浪费这么多时间讨论啦。”我皱眉,第一次觉得那张笑脸有些些可恶,我可是还有很多习题没做呢。
“你要赶着做习题吗?那些都是下周一交的啊。”幸村看着我桌子上杂乱的习题册疑惑的开口。
“侑士今天会过来,周末我要陪他。”我转身回座位上开始奋斗。
“优优,你和忍足君感情很好!”幸村笑着开口,声音有些怪异。
“嗯。”我淡淡的应声。
“精市!”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开始没多久班级门口便传来甜糯温软的嗓音。
我微微一怔,手中的笔没有停,这时幸村却起身从我身边走过,朝教室门口走去。
“弦月,有什么事吗?”幸村温柔的嗓音清晰的传入耳。
“我有事想找你谈,可以出来说吗?”女孩的嗓音透着淡淡的羞涩。
又是弦月?正当我准备抬头看看‘弦月’的庐山真面目时,幸村已经跨出教室和她一起走入走廊,我只看到一个窈窕的背影和黑亮的长发,和幸村走在一起分外的和谐。
我的心又开始抽痛起来,这次还夹杂了嫉妒,我不应该来立海大的,天知道这是个多么愚蠢的决定!我把心里的不甘和委屈全部倾注在右手的笔尖,很快笔下的习题册被我划出了一道长长的破痕,我回神错愕的瞪着一分为二的纸张,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阖上习题册塞进书包,在班级同学各异的目光中背起书包起身走出教室,走出立海大。
走到牧野家附近时,我下意识的看了看手表,还不到下课时间,回去说不定会被盘问,便抬脚拐了入牧野家附近的公园。因为是周五,公园很热闹,我顺着人流一路往前,直到走到一个业余演奏团前,在我身前已经站了不少了人,我寻思着没地方去便也站着不动准备看他们的表演。
几首歌听下来居然都是金属摇滚乐,我慢慢失去了兴趣准备转身离开,谁知这时耳边居然传来了一首老旧的中文情歌‘相约在冬季’,我转身讶异的看向破旧的舞台。一身标准的流浪歌手打扮,长而蓬乱的头发遮掩了眼睛,肥大的衬衣,缀满破洞的牛仔裤,斜背着一把吉他。最关键是那一口标准的京腔中文。我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竟觉得那个身影莫名的亲切了起来。
一曲终了,颓废男子朝台下微微鞠了个躬用一口略微生涩的日文开口道,“谢谢大家来捧场,下面我们有个活动,谁愿意上台和我们的演员合奏一曲,或是献唱一首,我们会有惊喜奉送。”
我回过神转身准备离开,谁知这时那个颓废男子居然唤住了我,“那个穿着校服的女孩,请问是否有兴趣参与我们的活动?”
我顿住脚环视一周,穿着校服的还真只有我一个人,我转身扬声道,“好啊!”
颓废男子似乎很意外我这么配合,居然怔住了,我解下发带取下眼镜,几个大跨步朝台上走去。
“我就不和你们合作了,让我清唱一首吧。”我对他甜甜一笑走到角落边支着话筒的老旧电子琴旁。
“大家听得懂中文吗?”我对着台下的人群笑着开口道。
“听得懂,就是不会说。”
“懂的。”
“只要是美女唱的,我们都喜欢!”
“……”
随着零零落落的中听或是不中听的话语,我自顾自的在键盘上试了几个音然后清唱起来。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天空透露着微光照亮虚无迷惘
在残垣废墟之中寻找唯一梦想
古老的巨石神像守护神秘时光
清澈的蓝色河流指引真实方向
穿越过风沙划破了手掌
坚定着希望去闯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古老的巨石神像守护神秘时光
清澈的蓝色河流指引真实方向
穿越过风沙划破了手掌
坚定着希望去闯
唯一纯白的茉莉花
盛开在琥珀色月牙
就算失去所有爱的力量
我也不曾害怕
穿越千年的石版画
刻画着永恒的天堂
轻轻拭去满布全身的伤
我从不曾绝望
我冷眼看着台下愈聚愈多的人群,不禁怀疑他们是真的来听歌,还是纯粹为我的打扮好奇--披头散发却穿着神奈川名校的校服站在破旧的舞台上唱着异国歌曲。
一曲终了台下居然响起了如雷的掌声,我朝台下的人群勾起抹笑容,简单的鞠了个躬后,转身背起角落的书包准备下台。
“等等,我们有礼物!”颓废男子持了一口标准的京腔中文忙唤住我。
“不用了,谢谢!”我朝他挥挥手走下台。
“傻瓜,看人家的打扮就是富贵人家的乖乖女,摆明了只是想上台发泄一下,怎么会要你们这个破乐团的礼品?”台下一个男子讥讽的开口。
我微微皱眉,顿住了脚。
“优优!”幸村温和的嗓音徐徐飘来,我浑身一震,抬起头就看到他和仁王雅治还有柳生比吕士正站在不远处。
我顿觉无比尴尬,准备穿过人群快速离开。
“优优,你翘课就是为了过来唱歌吗?”幸村快速跟上我拽住我的手腕,神情严肃。
“对!”我叛逆心理作祟毫不犹豫的开口。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幸村皱起秀挺的眉,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不用你管,放手!”我用尽全力挣扎,但是徒劳无力,只能仰头怒瞪他。
“是因为弦月吗?”幸村脸色缓和了下来,凝视我的紫眸甚至透着淡淡的迷茫和淡淡的笑意。
“对,我嫉妒她,嫉妒她给你写信,嫉妒她叫你精市,我恨死你了,幸村精市!”我有着被戳穿的羞愧和恼怒,但是更气的是他此刻的笑容,他是在讽刺我吗?想到这里我心被狠狠的揪紧,痛的呼吸都困难,痛的眼泪开始不由自主的往下掉,我甚至感觉自己一度只为幸村悸动的心正在慢慢冷却。
“幸村精市,你在做什么?”忍足低沉浑厚的嗓音带着怒意在我身后传来。
幸村一怔,我乘此挣开他的手转身朝忍足跑去。
“侑士!”我紧紧的搂住忍足的腰,头埋在他怀里。
“乖,不哭了!”忍足一手紧紧环住我,一手轻拍我的背。
“呜呜呜呜呜……”我仿佛一瞬间找到了依靠的港湾,哭的愈加肆无忌惮。
“幸村精市,你会后悔的!”忍足淡淡的开口,随即搂着我转身。
“我们先别回家,妈妈看到我这样会担心!”到了家门口我拉住忍足的手。
“好,那我们去哪里?”忍足抬手把我应泪水黏贴在脸上的发丝拢到耳后,深蓝色的凤眼漾满心疼。
“随便走走吧。”我对他露出甜甜的笑容。
“嗯。”
于是我们两个人手牵手漫无目的走在神奈川街道上,直到一抹蔚蓝出现在眼前。
“神奈川的海!”我惊呼。
“你没有来过吗?”忍足笑道。
“嗯!”我轻轻挣开忍足的手快速朝沙滩跑去。
“侑士,快点过来!”我褪下鞋子和袜子,脚深深的陷在略带温热的沙子里,朝不远处的忍足大喊。
“来了!”忍足笑着小跑过来。
“喂,把鞋子袜子脱了!”我命令道。
“优优,我是绅士!”忍足语气透着丝淡淡的无奈。
“我不会告诉别人的啦,快!”我接过他手上的我的书包紧紧的盯着他的动作。
忍足犹豫了一下,还是学我褪下了袜子和鞋子,看着他微微尴尬的面容我哈哈大笑出声。
忍足凤眼一眯,掬起刚刚涨上来的海水就往我身上泼。
“啊,你偷袭!”我扔掉书包和外套毫不示弱的和他对战了起来。
很快,沙滩上传出了各种怪异的叫声和笑声,但却充满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