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你怎么了?”麦子惠慌忙把车停在路边,紧张地问道。
凌依然闭上眼睛,长呼一口气。
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一句话哽在嗓子里发不出声音来。
麦子惠伸手一摸她的额头,冰凉凉的。
“哪里不舒服?是不是哪里痛?”真吓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
麦子惠握紧她的手,惊慌失措。
这几天,她总是犯头疼,可也没有哪次像现在这么可怕。
“胸口疼!”凌依然吸着凉气,似乎很辛苦。
“啊?胸口疼?”
一直以为他们的爱是最圣洁的,一直以为他们的婚姻是最令人羡慕、最令人向往的。
曾经,他们感慨人与人之间存在太多的尔虞我诈,渴望有一份不受尘俗干扰的情感,希望在物欲横流的当今世界里得到一片纯清透澈的蓝空。
曾经,他对她说:一个人并不要多优秀、多杰出,仰首无愧于天,低头不疚于地,那便是一种超越、一种洒脱,成败进退不过是过眼云烟而已,百年之后,这所有的一切还不是皆归尘土?
曾经,他们认为人生在世,若得一知己长伴身侧,那么,还有什么值得奢求的?又有什么是不可放弃的?纵使远离尘俗与心上人觅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平平淡淡度过一生,那也是多么令人向往、多么令人羡慕啊!
他为她圆了一个绮丽的梦,在那梦里,总有缤纷的花瓣在飞、斑斓的彩蝶在舞。
转眼间,他又亲手毁掉这一切!
把她从天堂推下地狱。
人生当真是一段深不可测的历程,昨天还属于自己的东西,今天却不知归依何处。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从来不认识他;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曾去杭州;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发生那件事之后,依旧不动摇那颗伤痕累累的心;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
阵阵悲哀涌上心头,心里翻江倒海,胸口一阵比一阵疼痛。
“去医院,好吗?”麦子惠真的慌了,从来没有见过她这么痛苦过。
“不用,帮我把手机关了,我休息一会儿就好。”
麦子惠把她的手机关了,扶她靠在椅背上。
过了好一会儿,凌依然才慢慢地恢复平静。
她想得太多了。
如果这样下去,是要崩溃的。
凌依然强迫自己安静下来,定了定神,脑子里过一过、理一理繁乱的思绪,呼出一口闷气,慢慢地睁开眼睛,胸口还在隐隐作痛。
“好点了吗?”麦子惠理了理她有点零乱的头发,柔声问道。
“嗯,走吧。”
这里离她住的小区很近,再过几条街就到了。
麦子惠把车开进地下停车场,扶凌依然进了电梯。
到了家门口,取出钥匙,准备开门。
不料“砰”的一声,门被打开了。
接着“扑通”一声,凌依然还没有反应过来,彭超就已经跪在地上了。只见他低着头,双手握住一把黄色的木尺,高举在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