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陆的解释,让佐井深深地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名忍者的实力,并非取决于他所掌握的忍术,而在于他所能承受的负担。
而最能诠释这段话的,无疑就是凯。想到这里,佐井对仅有一面之缘的凯油然升起一股钦敬之情。
过了一会儿,佐井忽然问道:“我并不奢求能将‘八门遁甲’学到怎样高深的程度,只要能够恢复一点查克拉,让我不至于成为一个废人,我就很满意了。”
地陆皱了皱眉头,说道:“修行‘八门遁甲’,就是与命运做抗争。破解人体的禁区,绝不是那么一帆风顺的事情。因此修炼者心中必须要有一往无前的气概与决心,否则难成正果……”
佐井面色顿时严肃起来,双手合十说道:“多谢大师教诲,我明白了。”
地陆这才点了点头,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卷轴,说道:“这份卷轴是由自来也大人从火影的档案袋中抄录来的‘八门遁甲’附件,其中详细地记载了开启开、休、生三门的具体过程,是木叶的s级机密,那你看完之后,必须立刻销毁。‘八门遁甲’非常特殊,只在第一阶段的开、休、生三门有文字记载,其后第二阶段的伤门和杜门没有任何文字记载,仅能依靠师传;至于最终的景门、惊门和死门,则连师传也不可得,纯粹依靠忍者自身的悟性以及在前一阶段淬炼身体时打下的基础。自来也大人将‘八门遁甲’的开门方法奉送与你,可见木叶高层对你的重视程度……”
佐井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地陆心中一叹,暗道:“到底还是从根部出来的,和火影一派有着天生的隔阂。也不知道自来也大人这样的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
见佐井神色如常,并无丝毫波动,地陆心中一惊:“我参禅修佛已有十几年之久,竟不如一个中忍沉得住气?他的心胸,已超出了常人的范畴,自来也大人说他勘破了‘虚实之辨’、直指‘化虚为实’的境界,现在看来非但没有夸张,恐怕还有保留吧!”
想到这里,地陆默念一句佛号,将心中的思虑排除干净。佛号一起,他的灵台顿时空明如镜、古井不波。坐在地陆身前的佐井,只觉得整间禅房都似乎发生了不可言说的变化,原本看来平淡无常的地方,竟似乎处处都透露着玄奥的禅理。他知道这一切的变化都是由面前的僧人引起的,心下不由得对地陆的佛法修为崇敬不已。
地陆看着佐井的表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自来也大人之所以让我来辅导你修炼,就是为了防止你在关键时刻陷入心魔!佛法度人,你若能从这当中有所颖悟,或许胜过你修行‘八门遁甲’本身……”
若是在数日之前,佐井绝对会对地陆的话嗤之以鼻。然而在知道了凯的经历之后,他却开始认同起来——在忍者的道路上,修心的重要性丝毫不弱于修习忍术!
更何况此刻他身中赤砂之蝎研制的奇毒,稍有不慎,就可能丧失理智,沦为一件杀人工具。佐井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的状态当真不能控制,地陆会在第一时间了结自己的性命。虽然如此,佐井心中对地陆的尊敬却是丝毫不减,只因为佐井自己也是一名忍者,他同样执行过类似的任务,深深地知道追杀同伴所承受的痛苦,要远远胜过被追杀的人。
想到这里,佐井说道:“既然这次的任务是针对大蛇丸的,那我们还是越快越好,大师您以为如何?”
地陆说道:“‘欲速则不达’,你现在当务之急,是将这幅卷轴里的东西搞清楚、弄明白,随后再开始修炼。以你在根部进行的体术修炼为基准来看,要开启开门应该并不困难。更何况你所修炼的猿魔棍术,本身就具有强大的锻体效果。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纲手大人才会将你编入这次的任务当中,若是换了一个人,恐怕少说也要三五年的时间才能完成……”
佐井点了点头,对于纲手的判断,他自然是信服的。在修炼“猿魔棍术”的时候,他确实发现这棍术具有奇异的锻体效果。在最后关头,他之所以能够击破绯流琥,靠的除了颖悟虚实之辨所达到的棍术境界,其次就是他屡次得到提升的身体境界。他能够硬抗绯流琥的攻击,凭借的就是身体中蕴藏的力量,比之当初他面对药师兜时的拙劣表现,简直是判若云泥。
就这样,佐井开始在地陆的指导下研读“八门遁甲”的奥义。这份卷轴中的晦涩之处颇多,有些语句甚至前后矛盾,非常难懂。好在地陆是佛法大家,钻研经书不知有多少年月,而“八门遁甲”虽然难懂,但比之那沉眠墙角百年之久的古文,可算是好的多了。因而每当佐井就卷轴中的问题进行询问的时候,地陆都能在很短的时间里给出解答。
当年佐井为了开发新术,大半的时间都放在了根部的藏书室里。在开发出新术的同时,佐井的知识水平也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因而对于卷轴里的内容,他大致上都能看懂,即便有些疑问,在地陆的解释下,也能弄得明明白白。
在学习的过程中,佐井对体术修行也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以前修炼“猿魔棍术”时的种种滞涩之处,经过与“八门遁甲”相互印证,竟似乎有了另外一番解释。而对于“猿魔棍术”和“八门遁甲”,他也别有一番认识。
不知不觉,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这一个月里,他每天都在钻研“八门遁甲”与“猿魔棍术”。两者相互对照之下,进步堪称神速。
地陆过着苦行僧一般的生活。他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念经,到天色微明时就出门打水,回来就烧火做饭。饭毕则开始修炼佛门秘术,中午吃一顿简单的斋饭,随后便接着念经,一直到深夜。他一天仅吃两顿饭,始终如此,无一日动摇。
在地陆的带动之下,佐井也习惯了早起的日子。每当地陆念经的时候,他就钻研“八门遁甲”,而当地陆修炼的时候,他则演习“猿魔棍术”,虽然体内没有任何查克拉,但每次演练,却都能坚持到最后一式,而且每演练一遍,他都会有一些新的感悟,决然与之前不同,似乎每一刻都在进步一般。到了晚上,地陆念经修行,佐井则回顾自己的新术。
一个月的日子很快过去,佐井与地陆之间也逐渐产生了一种默契。这种默契并非朋友之间的友谊、也非师徒之间的羁绊,而是志同道合的修行者之间那种互相勉励、互相参照、互相学习的关系。经过一个月的交流,佐井对地陆的博学多识钦佩不已;而地陆对佐井的颖悟睿敏也是赞叹至极。二人年纪相差很大,但却俨然已是忘年之交。
这一日清晨,佐井吃完了一碗米粥,正要收拾碗筷演练棍术的时候,地陆却并未如往常一样回禅房修行佛门秘术,而是站起身来,对佐井说道:“让我看一看你的‘猿魔棍术’!第三代火影的成名绝技,我倒要见识一番。”
佐井心中一动,他知道地陆绝不是一个好奇的人,既然提出这个要求,必然是有缘故的。但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从墙边拈起长棍,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