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一贯雄才大略的秦始皇在处理创业和守业这对矛盾上,没有掌握好分寸,没有把握好火候,他太急功近利。尽管他一向勤勉,但在治国这个问题上,他沿袭的还是当年征战天下的那一套。正如西汉著名政治家贾谊所言:“秦离战国而王天下,其道不易,其政不改,亡,不亦宜乎!”假使秦始皇不那么急功近利,而是因势利导,与民休养生息,让老百姓得到好处,以争取民心,怀德附远,而是与周边少数民族搞好关系,那么帝国的一切危机,很有可能被消弥于萌芽状态。当然,历史是不能假设的,秦始皇的急功近利,他的固执和残暴,一天天地消耗苷他的身体,也一天天地离散了天下的民心,而随卷他的撒手人寰,庞大的帝国很快就成了一盘散沙。这就给刘邦、项羽之辈博弈天下提供了可乘之机。毕竟像胡亥那样的经不起风浪的傀儡皇帝,根本不是刘邦、项羽的对手。如果秦始皇再多活几年,那么刘项之辈是不敢蠢蠢欲动的,即使敢动,以秦始皇的雄才大略,他们也未必有胜算。
在现实社会中也是如此。当一个能够左右全局的重量级人物出现了重大的决策失误时,或者这位重量级人物突然发生意外时,对于其他博弈者来说,就是一个获得成功的难得机遇。这样的事例在当代商场上数不胜数,对中国保健品行业曾掀起过一阵飓风的“太阳神”创始人怀汉新就是其中的一个。
怀汉新创建的“太阳神”是第一个吹响保健品产业化号角的企业,也是第一个创造大规模生产和销售保健品营销模式,并采用“广吿轰炸”的形式走上品牌经营道路的企业。
1987年,制药工程师出身的怀汉新凭着自己研发的“生物键”项目和5万元的微薄资金开始经营“太阳神”。1988年8月,“太阳神”根据当时的市场状况正式宣布全面启用整套CIS设计用于营销推广,并迅速崛起,红遍大江南北。到1992年“太阳神”成为资产总值高达7亿元的企业集团。自此创下了“太阳神”在中国保健饮料行业的“江湖老大”地位,其市场份额最高的时候曾达到63%,这绝对是一个空前绝后的纪录。
但是,在“太阳神”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个看似不可战胜的中国保健饮料行业的“江湖老大”受到了众多博弈者的挑战。按常理讲,同那些与自己不在一个量级的对手竞争,太阳神应该具有绝对的优势,但怀汉新在面对自己的优势时,却忘记了与时俱进,他采取“以不变应万变”的策略,被动地接受来自于对手的挑战,更没有花心思去开发新产品,一味地沿袭过去的经验,认为单凭一个配方就能经久不衰,忽略了保健品的生命周期。而且,此时的怀汉新似乎根本不把保健行业的对手放在眼里,他盲目地决定推行多元化战略,投资3.4亿元向石油、房地产、化妆品、电脑、边贸、酒店业等20多个项目进军,在新疆、云南、广东和山东相继组建了“经济发展总公司”,进行大规模的投资与收购行动。
这一重大的决策失误,使其他保健品同行获得了巨大的商机,他们迅速抢走了“太阳神”的保健品市场,这样一来,“太阳神”的主要产业失去了应有的竞争力,而非主要产业又因缺乏经验和对相关行业的了解而接二连三亏损。最后,这位保健品行业的“江湖老大”不得不退出了江湖,而一些与“太阳神”展开竞争的小企业则迅速发展壮大起来。
秦始皇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统一的封建专制主义的中央集权制王朝,其功勋是卓著的。但是,由于他太急功近利,不重视根据统一后的新形势及时调整重大的方针政策,再加上他专横残暴,严刑酷法,赋敛无度,徭役无休无止,幻想长生不死,结果终于为秦王朝埋下了分崩离析的祸根。这给其他欲博弈天下的人提供了可乘之机,刘邦、项羽就是在这样的社会政治背景中孕育起逐鹿天下的野心的。而秦始皇的死,更给刘邦等辈的崛起提供了可能。
§§§第三节 堡垒总是先从内部被攻破
秦始皇对长子扶苏还是寄予了厚望的,他在临死时曾留下遗言,令被派往北方监军的扶苏立刻将军务委托给蒙恬,然后快速返回咸阳主持丧事。
由于扶苏是现行政策的主要反对者,所以秦始皇并未将这件事和李斯商量。临终前,他将遗言书状、军队调动令及玉玺,交给了随待在侧的宦官赵高。
赵高虽是宦官,却不是一个等闲的人物,他思维敏捷,学问渊博,且深通狱法,在秦始皇当政时期以能力卓越而被破格提拔为中车府令,并出任始皇幼子胡亥的老师,教胡亥学习法令制度。
有一次,赵高犯事,罪行重大,由蒙恬之弟蒙毅负责审理,被判处死刑。但秦始皇怜悯赵高忠诚,特地为他下了赦免令,并复其官职。赵高和蒙氏兄弟也因此而结怨。
秦始皇晚年,接受卢生建议,刻意隐密自己的言行,因此赵高成了他和外界联系和沟通的桥梁,甚至和丞相李斯间的沟通,除非重大事情,否则都由赵高代劳,这使得赵高的权势暴涨,并不由自主地滋长了政治野心。秦始皇没有注意到赵高和蒙氏兄弟已经交恶,也不认为胡亥会对扶苏构成什么威胁,所以,临终前按惯例将这一重要的事情交由赵高处理。这事实上是秦始皇一生中最大的败笔。
赵高接到指令后,衡量自己和扶苏、蒙恬的关系,甚感不安,出于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自然不希望扶苏出头。由于秦始皇死得仓促,除了少数亲信外,没有人知道其死讯,更不会有人知道有关让扶苏继位的诏令。因此,赵高决心争取胡亥和李斯的支持,冒险夺权。
胡亥个性软弱、温和而无主见,虽然不忍心违抗父命,但在赵高软硬兼施的说服下,首先答应合作。赵高然后对李斯陈说利害。为了能保住自己的丞相之位,李斯也同意合作。就这样,他们三人伪造了秦始皇的遗诏,拥立少子胡亥登基,并暂时隐瞒了始皇的死讯,火速赶回咸阳。
到了咸阳后,赵高和李斯立即公布秦始皇驾崩的消息,并宣读伪造的遗诏,由胡亥继位,承续大统,是为二世皇帝。
对李斯和赵高而言,最令他们担心的是驻守北方的扶苏和蒙恬的庞大北征军。如果他们知道了赵高和李斯伪造遗诏的事情,必然会起兵讨伐。于是,李斯与赵高就密谋杀害扶苏及蒙恬。李斯决定利用赵高手中的玉玺和始皇的随身佩剑,派人带者伪造的始皇敕令,急速奔赴北方军的大本营,收缴了蒙恬的军权,又假传始皇命令,将北方军的指挥权交付本土派军团领袖王离,再行逮捕蒙恬及扶苏,并出示伪造敕令及始皇佩剑,赐死扶苏和蒙恬。
就这样,赵高、李斯和胡亥经过一番密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败了最强大的政治对手扶苏和蒙恬。
胡亥即位后,虽有伪造的诏令,但也无法让其他公子心服口服,更何况扶苏的死因可疑,很多宗室成员根本不满李斯及赵高集团,咸阳的政治气氛高度紧张。
胡亥原本无心政治,更没有当皇帝的心理准备。因此即位后,他便任命赵高为郎中令,把一切政事均委托给赵高,甚至连宰相李斯都很少接见。
赵高虽然聪明干练,但长期居于内宫为宦官,对外面的情势了解太少,对秦帝国的内优外患,除了在处理始皇的公文时略有所知外,很难真正把握。而且,此时的他关心的不是如何解决国家的各种危机,而足如何与众公子和重臣们争权,如何像他最熟悉的秦始皇那样拥有至高无直的权威。
胡亥即位不久,便因争权的暗流太多而感到皇权有不稳的危险。于是胡亥便和赵高密谋道:“大臣不服,官史尚强,诸公子必与我争,为之奈何?”而赵高也在为大臣不服自己而苦恼,因此违议胡亥以强硬的态度对待不服的大臣,以此树立皇帝的权威。他说:“郡县守尉有罪者诛之,上以振威天下,下以除去上平生所不可者。”此外,赵高又主张摒弃目前的当权阶层,大量起用新人,以巩固新的权力体系,他向秦二世建议说:“贱者贵之,贫者富之,远者近之,则上下集而国安矣!”秦二世本来就不懂如何治理天下,听赵高这么一说,便采纳了他的意见。
过了不久,赵高又怂恿秦二世“乃行诛大臣及诸公子”。在杀戮诸宗室的过程中,他们连近侍的小孩子都不放过。结果,六公子被戮死于杜,公子将闾兄弟三人自杀;所有皇室宗族及本土派军团领袖大为恐慌,纷纷逃离咸阳。
杀戮宗室这一事件,直接牵连到军队,不少军团被解散,相关部属及士兵因为自己的主将“涉嫌叛乱”,全部被连坐为罪犯,并被驱往骊山陵做苦工。
此时的赵高认为夺权行动已经成功,于是为了节省公帑,便大幅度裁减秦始皇的禁卫军团,把禁卫军团改编成秦二世玩狗马游戏的陪伴而已。而对于地方军,除了留少数防守各地外,全部调去监督修建全国各地的驰道和宫殿工程,以及押送粮食。这样一来,军队将士的战斗意志和士气均大受打击,严重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
赵高夺权导致秦王朝迅速崩溃的事实说明,在任何一个组织,一旦其组织体系被人为破坏,管理出现混乱,那么这个组织在与其他组织的博弈中很有可能会迅速走向衰亡。不仅政治斗争的角逐是如此,而且商海中的博弈也同样是如此。
在20世纪80年代,美国苹果公司曾经领导过世界电脑业的潮流。但近年来,苹果电脑却一度深陷困境,亏损不断,曾经令世界计算机界叹为观止的麦金托什计算机技术已成为“昨日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