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中了媚药,一个男人将这个女人抱到床上,天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斩云袖子下的手暗暗按住了剑柄,有些警惕地看着那个男子。
男子站起身,什么都没说便要往外走。
“喂,你去哪,我怎么办?”好歹替她解个毒或者打晕她吧?这种要命的热流还不得折磨死她?
男子顿了顿,没有转过身:“我不会替你解除药效,天亮之前也没有人会来找你麻烦,后会有期。”
很显然让他误会了斩云所谓的“解毒”,她脸色顿时一个窘迫,没有再说话,蜷缩成了一团。
斩云眉头紧皱,冷汗涔涔,她狠狠地朝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嘴里弥漫开血腥味来,企图用这样的方式刺激自己的神经,让自己清醒。
男子顿了顿,忽然轻叹了口气,朝斩云走来,从身上取下一个药瓶,将一粒药丸送入斩云口中,那药丸的味道就是他身上的那股淡淡的药香,闻着很好闻,但入口斩云才知道,奇苦无比,比她吃过的任何药都苦,还是入口即化的,想躲都躲不了,那种要命的苦味立即弥漫在整个口腔。
“此药可以麻痹你的神经,但对身体无益,吃多了腐蚀内脏很可能致命。如此一来你所中的媚药不会对你有影响,只是此药多少会对你的身体造成一点伤害,一两天会内体乏无力,好好休养不会有大碍。”
药一入口,斩云立即感受到身体那股炙热的感觉慢慢退去,感受不到了,只是连刚刚被自己咬出血的伤口也感受不到痛感,她想坐起身却发现自己毫无力气。
这样的药是对身体的神经进行麻痹,还会腐蚀体内器官,以此来缓和所受到的令人痛不欲生的病痛,正常人是不会吃它的,更别提随身带着,但眼前这个英挺俊朗且武学造诣绝对不在话下的男子身上总带着这股药香,应该是长年服用这种药的结果。
若非亲眼所见,谁也绝对无法看出这个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的男子竟然要靠吃这种药生存,真看不出这个人竟时刻承受着非常人能承受的病痛。
“你经常服用这种药?”斩云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男子微微皱眉:“与姑娘无关。”
“一见我青红皂白不分就用利器抵我喉咙口,若是寻常姑娘早被你吓出病了,用一颗不知该不该称作毒药的药丸就想打发我,竟是如此没有担当的男人。在下风斩云,莫非你连名号都不敢留下不成。”开玩笑,吃出问题来她还得知道找谁算帐吧。
男子顿了顿,沉默了一会方才开口:“在下晏青,晏青今日对姑娘多有得罪,若日后有缘再见,姑娘可凭此物换一个条件,算作晏青赔礼,但愿我们没有机会再见。”
说罢,晏青将一枚貌似令牌的玉佩东西丢到斩云怀里,然后没有再看斩云,走出门外反手将门一关,那身影气宇轩昂同时也拒人千里。
那佩上只刻了一个晏字,只是仔细一看才能发现此物另有讲究。
斩云这才不满地叹了口气,就这么被忽悠了,如果找不到人要这玉佩拿来干嘛,“还但愿没有机会再见”?这小子还真会溜。
就在那样极其疲惫,周身使不上力,就像病入膏肓了的状态下,斩云及其艰难地爬起来,换下了身上已经破得不像样的衣服,穿上了晏青留下的那套还带着淡淡药香的衣服,从旧衣上扯下一条布带,随意将头发一束,做完这些已经累得快死了,烂泥一样地靠在床沿。
斩云这才想起绝月给她的无音笛,那笛子很小,只有小拇指那么长,被斩云挂在了脖子上,吹出的声音常人听不见,至于绝月如何能听见她就不得而知了,绝月说过,若遇到危险可吹此笛,无论多远的距离他都能听到,会靠着无音笛寻来解救,只是当时她一度自负,便将此事抛之脑后了,没想到今日却派上用场了。
不向绝月求助,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靠自己回去是想也别想了,更别指望靠外人能够将她送至血祭门地界,只怕那人还没看到血祭门三个字就见阎王了。
不知是过了多久,隐隐约约的动静将斩云惊醒,但她仍是体乏无力地靠着,双眼沉重,无可奈何地看着门的方向。
门被推开了,随之入眼的是一席白衣如谪仙一样的秦绝月,一看到绝月,强烈的安全感让斩云顿时露出了一抹信任的笑容。
一向纤尘不染淡漠得不像话的绝月此时竟稍显狼狈,连衣摆和鞋面上皆是尘土,头发也有些凌乱,看来是一听到斩云吹响无音笛就一刻也没停,玩命一样的赶来。
绝月一见地上残破的衣服,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他好看的眉忽然皱了起来,大步上前来到斩云面前,蹲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地为她把脉。
“谁干的。”他的声音虽平和,但一向心如止水不起波澜的绝月竟然在眼中隐隐泛上一层怒意。
斩云身上明显中了两种毒,****之狠,会让一个人痛不欲生,不靠阴阳交融是无法解除痛苦的,很显然,斩云身上的****还没解,这个倔强的小家伙竟然能够撑那么久。至于另外一种毒,若长期食用,杀人于无形,只是这种毒只在古书中记载,配制成毒需要许多就是有钱也未必能凑齐的药材,珍贵无比,没有人会用这种毒来慢慢吞噬一个人的生命。
“能解么?”斩云心虚地扯了一个笑,中招也是她自找的啊,她总不能告诉绝月她拉着祈晔强行进青楼吧?
“****并不难解,这是从禁地里获取的药草,可彻底化解这些并不复杂的毒,我猜想你应该是遇到麻烦了,所以未来得及研磨成药,有些苦,嚼一嚼咽下去。至于令一种毒,用量尚小,不会造成什么大碍,需要乖乖地待着好好调养,云儿可要收敛一阵子了。”绝月淡淡一笑,但声音却出奇温柔,从来都把斩云像一个小孩子一样哄。
斩云二话不说嚼着草药下咽,她还再也找不出能比晏青给她吃的那东西更苦的东西了,不过若非吃下晏青的药丸,恐怕她早干出什么难以想象的事了,更不可能那么安静地坐在这等到绝月来找她。
“回去吧。”绝月轻笑着揉了揉斩云的头,既然斩云不说发生了什么事,他淡漠如止水,向来不是个会刨根问底的人。
“绝月师兄,我走不动……”斩云十分窘迫地低下头。
太太太丢脸了,她风斩云竟然也有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