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诺曼底登陆进行的准备工作是庞大而复杂的。盟军改进了许许多多的装甲车,有供清理海滩的压路机,有在布雷区开道的装有扫雷器的装甲车,有供跨过沟渠的装甲便桥等。盟军甚至还制造了两座人工港口,以便登陆部队卸下装备物资之用。关于进攻目标的地形侦察,盟军早在一年之前就开始用飞机拍摄从荷兰到西班牙的海岸线,特别是从1944年4月6日,共出动飞机侦察4 500架次。此外,法国地下抵抗组织提供了数以千计的情报。这样,德军在欧洲大陆沿海的防御工事、桥梁、机场、沼泽地区、仓库、公路、火车站等等,都被盟军弄得一清二楚。每一个登陆部队负责人带着的作战计划上,连树木都标了出来。
到6月12日,盟军在诺曼底的几个滩头已经连成一条阵线,后续部队源源而来,军需物资不断增加,这些都有力地保证了盟军诺曼底登陆的成功。到8月19日,盟军占领了塞纳河西岸的芒特。这一天,巴黎人民举行武装起义,解放了自己的首都。8月25日,戴高乐将军指挥的法国第二装甲师从巴黎南门和西门进入市中心。当天下午,法国勒克莱将军奉命接受德军投降。
巴黎的解放标志着诺曼底战役的结束。经此一战,德军有四十多万人伤亡和被俘。德国再次被迫进行两线作战,陷入了苏联红军和美英盟军东西夹击的铁钳之中,德国法西斯灭亡的日子已经为期不远。
屠杀犹太人
以希特勒为首的纳粹德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给许多国家的人民带来了空前的灾难。德国法西斯在占领区实行残酷镇压、野蛮掠夺的政策,并对犹太人进行了灭绝人性的种族消灭。
在希特勒眼中,犹太人和斯拉夫人都是劣等民族,他们根本无权活在世上。斯拉夫人中的一部分人给德国主子做奴隶,或许还有点用处,而东方几个大城市,像莫斯科、列宁格勒和华沙等,必须永远从地球上消失。
在欧洲的占领区内,当地的犹太人首先被法西斯送到被征服的东方做苦力到死,活下来的少数体格特别健壮的犹太人则被处死。至于原本就住在东方、已在德国统治之下的几百万犹太人又该怎样处理呢?代表波兰总督辖区的国务秘书约瑟夫·贝勒博士提出了一项现成的处理方案。他说,波兰的犹太人将近250万,这些人“构成了极大的威胁”,他们是“疾病的传染者、黑市的经营者,而且不适宜于劳动”。这250万人不产生送走的问题,他们原来就住在那里。但是在这个时候,纳粹头子谁也不懂得几百万的犹太人对德国将是多么有价值的奴隶劳工。实际上,直到1942年快到年底的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但为时已晚。刚开始他们只懂得一点:在修筑向东通往俄国的道路的工程中,使几百万犹太人劳累致死得费不少时间。因此,早在这些不幸的人们累死之前——大多数人还没有被叫去参加劳动——希特勒和秘密警察头子希姆莱便决定采用更迅速的办法来处置他们。
纳粹德国设立的三十多个主要集中营全都是死亡营,好几百万囚徒在这里挨饿受刑,最后死在这里。毛特豪森集中营有一本死亡登记簿保存下一部分,那上面记载着从1939年1月到1945年4月死亡了35 318人。直到1942年底,他们感到对奴隶劳工有迫切的需要时,希姆莱才下令“务必降低”集中营中的死亡率。从1942年6月到11月,收容在集中营里的13.67万名囚徒中,死亡者约7.06万人,处决者9 267人,“转移”者2.78万人。所谓“转移”其实就是送到毒气室。这样,可以当劳工的人也就所剩无几了。
但是在实现“最后解决”方面,取得进展最大的正是在灭绝营中。最大也是最出名的灭绝营是奥斯威辛,它有四个大毒室和附设的火葬场,处死和焚化的能力远比特莱勃林卡、贝尔赛克、锡比堡和切尔诺等其他集中营为高,这些灭绝营都设在波兰境内。在里加、维尔纳、明斯克、考那斯和利沃夫附近,还有一些规模较小的灭绝营,它们与几个大的营有一点不同,就是用枪杀而不用毒气。
送往毒气室去的死者是被“挑选”出来的。之所以要挑选,是由于并不是所有囚犯都要被消灭——至少不是立刻消灭,因为其中一些人要被送到伊·格·法本化学厂和克虏伯工厂去做工,直到他们耗尽了精力,够上“最后解决”的条件时为止。
有时候,他们对少数“特别囚犯”则干脆注射石脑油杀死。集中营纳粹医生奉命要填写一般的死亡证明书,当然死亡原因一项随便怎么填上都可以。
“挑选”哪些犹太人去劳动、哪些犹太人立即用毒气熏死的工作,是在被害人一下货车就在铁路的岔道上进行的。他们被锁在货车里,既没有饭吃又没有水喝,有时长达一星期。
从近处看,毒气室以及附设的焚化场有修整得很好的草地,草地四周还种上花,入口处的牌子上写有“浴室”字样。对此毫不生疑的犹太人以为德国人只是把他们带到浴室来消灭虱子,因为在所有集中营,消灭虱子是很普遍的事情,何况他们在进去时还有美妙的音乐伴奏呢。
此时演奏的是轻音乐。德国人从囚犯中挑一些人组成了一个乐队,参加乐队的都是年轻貌美的女郎,她们一律身穿白衬衫和海军蓝的裙子。在挑选送进毒气室的人时,这个独特的乐队就奏起《快乐的寡妇》和《霍夫曼故事》中的轻松曲调。她们不演奏庄严的、沉重的贝多芬作品。奥斯威辛的死亡进行曲是直接选自维也纳或巴黎轻歌剧的轻快欢乐的曲调。
伴随着这些令人回忆起幸福和快乐年华的音乐,男女老幼被带进“浴室”,一到里面,就有人要他们脱下衣服准备洗“淋浴”,有时还发给他们毛巾。然而等他们一走进“淋浴间”,才开始看出有些不对头了,因为多至两千人像沙丁鱼似的被塞进了这个房间,根本无法洗澡。这时厚重的大门马上推上了,加了锁,还密封起来。死亡室的顶上砌有蘑菇形通气孔,它们被修整得很好的草地和花坛掩盖得几乎一点也看不出来。这时勤务兵们站在这些气孔旁边,准备一接到命令,就把紫蓝色的氰化物或称“齐克隆B”的结晶药物投下去,并封上气孔。
有一个时期,指挥勤务兵们把药物投下去的是一个名叫莫尔的中士。“好吧,给他们点东西尝尝。”他说完就会大笑一阵,药物就从气孔里倒进去,倒完后马上把气孔封上。
刽子手们通过门上装着厚玻璃的窥视孔可以看到里边的情况。这时下面那些赤身露体的囚犯们有的仰头望着滴水不出的莲蓬头,有的望着地上在纳闷为什么看不到下水道。毒气发生效果需要过一些时间,但是囚犯们不用多久就看出毒气是从上面的气孔放下来的。这时人人都吓慌了,一齐向离管子远的地方拥去,最后冲到巨大的铁门旁边。在大门附近,他们堆成了一个金字塔,彼此之间互相抓着掐着想要爬过去,直到死也不松开手。
大约二三十分钟以后,这些人都不动弹了,抽气机把毒气抽掉,大门打开,“特别队”的人员进来接手工作了。这些特别队员都是被囚禁的犹太男子,营部答应他们免于一死,并给他们足够的食物,作为他们做这种人间最可怕工作的报酬。他们工作时都戴上防毒面具,穿上胶皮靴,手拿水龙头。
当时德国商人为了争夺建造这种屠杀和处理尸体的新设备与供应这种致人死命的蓝色结晶药物,曾经展开了激烈的竞争。埃尔福特制造加温设备的托夫父子公司在投标建造奥斯威辛的火葬场时,获得了成功。
做这种骇人听闻的生意,在德国也不只是托夫父子公司这一家。其他许多集中营对死尸的处理,也曾引起商业竞争。例如,柏林的第迪尔工厂曾投标在贝尔格莱德一个纳粹集中营装置一座焚尸炉,并且自称这座炉子可以生产十分优良的产品。另外一家经营贝尔格莱德这种生意的公司是科里公司,它强调自己在这方面有极丰富的经验,因为它已为达豪建造了四座焚尸炉,为卢布林建造了五座,它们在实际运用中都令人十分满意。
德国的自由企业尽了极大努力,利用上等材料,提供精湛的技术,还是满足不了焚烧尸体的需要。在许多集中营,结构完善的焚尸炉远远赶不上需要。尤其是1944年的奥斯威辛集中营,它每天焚毁6 000具尸体,仅在1944年夏天的46天中,这个集中营杀死的匈牙利犹太人就达25万~30万人。甚至毒气杀人室也供不应求,不得不用特别的行动队进行集体扫射。尸体干脆扔入壕沟焚烧,其中许多尸体只烧毁了一部分,就用推土机推上土埋起来。到最后,集中营长官都抱怨焚尸炉不够用,而且在经济上也划不来。
用来杀死受难者的“齐克隆B”结晶药物是由两家德国公司供应,它们都从伊·格·法本化学公司取得了专利权。这两家公司就是汉堡的特奇—施塔本诺夫公司和德骚的达格奇公司,前者每月供应2吨氰化物结晶体,后者每月供应0.75吨。
在这种灭绝人性的死亡集中营里,罪恶的纳粹到底屠杀了多少不幸的、无辜的人,至今无法知道确切数字。但在整个欧洲被虐杀的犹太人,据不完全统计,人数高达570万。
柏林战役外围战
1945年3月,第二次世界大战已接近尾声。德国法西斯在苏联红军和英美盟军的强大攻势下陷入绝境,只剩下法西斯魔窟——德国首都柏林这道最后的防线。苏军统帅部决定一举攻克柏林,与美英盟军会师,迫使法西斯德国最后投降。希特勒的末日就要到来了。
苏军动用了十分庞大的兵力参加柏林战役,其中包括四个方面军和十支舰队。苏军最高统帅部决定,由朱可夫元帅指挥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和由科涅夫元帅指挥乌克兰第一方面军共同完成包围、攻入柏林以及围歼德军残余力量的艰巨任务。
1945年4月14日,对法西斯德国的最后一战终于打响了。白俄罗斯第一方面军首先迅速挺进到奥得河畔。奥得河口战略位置十分重要,堪称扼守柏林的咽喉,德军在此修筑了两道坚固的防线。为了突破德军的防线,朱可夫元帅一方面集中了强大的兵力和火力,另一方面积极采取巧妙的战术,以便更有效地摧毁德军的抵抗。
在进攻奥得河之前,苏军首先派出先头部队穿越敌军雷区,侦察了敌军的主防部位、火力点等部署,然后制定出进攻的具体方略。到4月16日凌晨,进攻正式开始,苏军从空中和地面同时猛烈轰击敌军阵地。但20分钟后,进攻突然停了下来。
炮声刚落,苏军阵地上突然打开了150台大功率的探照灯,强烈的光束齐刷刷地射向德军,敌军阵地顿时亮如白昼。德军被这刺眼的强烈灯光吓住了,这种“灯光战术”他们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他们根本弄不清楚苏军是用了什么新式武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强烈的灯光还刺得德军睁不开双眼,对面苏军的情形根本无法看清楚,更无从开枪开炮予以还击。德军甚至看不清楚自己阵地上的情况,指挥官找不到手下的士兵,士兵也看不见指挥官在哪里,炮兵连大炮结构上的位置都只能靠手摸索。
就在德军混乱不堪时,苏军不失时机地猛扑过去,步兵和坦克同时出击,十分顺利地突入德军阵地两千米。与此同时,科涅夫元帅指挥的乌克兰第一方面军也在尼斯河畔向德军发起了猛攻。德军在尼斯河沿岸也构筑了两道防线。
4月16日凌晨,科涅夫派先头部队渡过尼斯河,查明了敌军阵地上的兵力部署。拂晓时分,苏军阵地上突然浓烟滚滚,浓烟的烟雾慢慢飘向德军阵地。德军阵地很快笼罩了呛人的浓烟,使德军看不清对岸苏军的动静,也看不清自己阵地上的一切,苏军趁此良机迅速渡过尼斯河。德军虽然明知苏联红军正在抢渡尼斯河,却苦于无法判断苏军渡河的具体地点,只好胡乱开炮轰击,这些炮弹自然通通落入尼斯河中,而对苏军几乎没有构成什么威胁。苏联红军渡过尼斯河后,就很快突破了德军的第一道防线,并突入第二道防线纵深约两千米。
两路苏联红军分别成功地扫清柏林外围德国守军后,希特勒便只剩下柏林这座最后的孤城了。
墨索里尼暴尸街头
1883年7月29日,贝尼托·墨索里尼生于意大利埃米利亚一个小村庄普雷达皮奥,他的父亲是一名铁匠,母亲是一名小学教员。
墨索里尼早年曾加入过社会党,但不久被开除。1919年,墨索里尼建立了一个法西斯组织——“战斗团”,接着,在1921年成立了法西斯党。1922年10月,发动“进军罗马”的军事政变,开始了他在意大利的法西斯独裁统治。1926年11月,墨索里尼下令颁布《紧急法》,除法西斯党团外,所有政党和团体都被禁止活动,意大利完成了法西斯化。
1929年,由美国爆发的经济危机冲击到意大利,墨索里尼走上了对外扩张的道路。他不顾国内人民的反对,入侵埃塞俄比亚,出兵武装干涉西班牙佛朗哥法西斯政变,并与德日结成《反共产国际协定》,形成三国轴心同盟。
1939年9月1日,德国入侵波兰,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老奸巨猾的墨索里尼坐山观虎斗。局势未明,他还不敢向英法宣战。德国迅速取得胜利,占领法国,墨索里尼才于1940年6月10日对法宣战。这一战,他成了希特勒的铁杆帮凶与忠实走狗。
墨索里尼追随希特勒投身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战局没有按他所设想的方向发展。1943年7月,墨索里尼因意军一连串军事失利和国内反法西斯运动高涨而垮台。9月,他在意大利北部充当德国占领区傀儡政权头子。1945年,他被意大利游击队捕获并处死,在米兰的广场陈尸示众。
当初(1943年5月),曾经一度横行北非的一支轴心国劲旅的残部在突尼斯被俘,美国将军艾森豪威尔指挥下的英美盟军下一步目标显然就是意大利本土了。这场噩梦吓得墨索里尼心力交瘁,幻想破灭。在他的人民和军队中间,普遍存在着失败主义的情绪。工业城市米兰和都灵发生了大规模罢工,威信扫地的腐败法西斯政权正在迅速瓦解之中。
几个月来,墨索里尼不断向希特勒呼吁,要求他同斯大林议和,以便把德国军队调到西方,和意大利军队一起,共同防御在地中海以及正在英国集结、准备横跨海峡入侵大陆的英美军队。希特勒认识到,此刻又是需要同墨索里尼举行会谈的时候了,应当给这个意志消沉的伙伴打打气,使他能够挺起腰杆来。实际上,墨索里尼对随后即将迅速发生的连续事件,并未作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