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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迷人的个性要充满想象力与合作精神

“迷人的个性”即运用想象力与合作精神的个性。任何一个缺乏迷人个性的人,同样也缺乏想象力与合作精神。这种情形是我们可以在此介绍有关“个性”的一个最大启示,它同时也是有关销售才能的一个最为有效的启示,因为迷人个性与销售才能总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

这里所引用的是莎士比亚的杰作,安东尼在恺撒大帝葬礼上所发表的演说。也许你已经读过这篇演讲词了,但不妨在此再加以引用,并用括号内的文字来加以解释,这样也许可使你有新的认识。

这篇演讲词的背景是这样的:

恺撒死了,而杀死恺撒的刺客勃鲁托斯被召去向聚集在恺撒尸体前的一群罗马暴民解释他除掉恺撒的原因。

我们可以想象当时的情景:一群怒吼狂叫的暴民,他们对恺撒早就心存不满,早就认为勃鲁托斯刺杀恺撒等于是做了一件很高贵的行动。

勃鲁托斯走上讲坛,简单说明了他刺杀恺撒的原因。说完之后,勃鲁托斯信心十足地走下台,坐了下来。勃鲁托斯深信自己已经胜利了。勃鲁托斯的举止神情表明自己相信刚说过的话将会被这些民众毫无疑问地予以接受,因此,其态度十分傲慢。

然后安东尼走上了讲坛,心知台下的群众对他抱有敌意,因为他是恺撒的朋友。安东尼以低沉、谦卑的语调开始发言:

安东尼:为了勃鲁托斯的缘故,我感谢你们的好意。

市民丁:他说勃鲁托斯如何?”

市民丙:他说,为了勃鲁托斯的缘故,他感谢我们的好意。

市民丁:他最好不要在这儿说勃鲁托斯的坏话。

市民早:恺撒是个暴君。

市民丙:喏,说得对,罗马已经除掉他了,这是我们的大幸。

市民乙:安静!让我们听听安东尼还有什么话说。(你在这儿可以注意到,安东尼在开场白中,就以聪明的方法“中和了”听众的头脑。)

安东尼:各位善良的罗马人——”

全体:安静,嘿!让我们听听他说些什么。

安东尼:各位朋友,各位罗马人,各位同胞,请听我说几句话。

我今天是来埋葬恺撒,不是来赞扬他。

人们所做的恶事,在死后还会留下来;善事却往往与他们的枯骨一起埋葬。

让恺撒也如此吧。尊贵的勃鲁托斯已经告诉你们,恺撒是个野心家,要是恺撒是这样的人,那真是重大的过失。恺撒也为之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在此,在勃鲁托斯与其他人的同意之下——因为勃鲁托斯是高贵人士,他们也都是高贵人士——我来恺撒的葬礼上说几句话。

他是我的朋友——对我忠诚而公正。但勃鲁托斯说他是位野心家,而勃鲁托斯是高贵人士,他曾带许多俘虏回到罗马,他们的赎金塞满了国库;恺撒这样做,算是野心家吗?当穷人哀哭时,恺撒陪着落泪;野心家应当是铁石心肠;但勃鲁托斯说他是野心家,而勃鲁托斯是高贵的人士。

你们各位全都看到了,在卢柏克节的那天。我三次献给他一顶王冠,他三次都拒绝了。这难道是野心吗?但勃鲁托斯说他是野心家,当然,勃鲁托斯是高贵人士。我并不是在此驳斥勃鲁托斯所说的话,而只是把我所知道的事实说出来。

你们各位曾经一度爱过他,那并不是没有原因的。那么,现在又是什么原因阻止你们去哀悼他呢?哦,正义!你已经逃入了野兽的心中,人们已经丧失了理智。原谅我吧,我的心已和恺撒一起埋葬在那个棺木中,我必须停顿片刻,等它再回到我的身上。

公民甲:我想他说的很有道理。

公民乙:如果你们好好想一想,恺撒是做了很大的坏事。

公民丙:是吗,老兄?我担心他的继任者将会更坏。

公民丁:你们没听到他的话吗?他不愿接受王冠,所以可以确信他没有野心。

公民甲:如果真是如此,某人的话将可以相信。

公民乙:可怜的人!他的眼睛哭得像火一般红。

公民丙:在罗马,再也没有比安东尼更高贵的人了。

公民丁:注意,他又开始说话了。

安东尼:但是就在昨天,恺撒的话还可以抵御整个世界。而现在他躺在那儿,一个卑贱的人向他致敬。啊,诸君!如果我因此激怒你们的内心而引发叛变与暴乱,那我就要对不起勃鲁托斯和凯歇斯,你们大家都知道,他们都是高贵人士。

安东尼:我不愿对不起他们,我宁愿选择对不起死者,对不起我自己和你们各位,却不愿对不起这些如此高贵的人士。

安东尼:这儿有份羊皮纸文件,盖有恺撒的印章,我在他的卧室里发现的,这是他的遗嘱。

只要民众一听到这份遗嘱中的话,请原谅我,我不打算宣读这份遗嘱——他们将去亲吻死亡恺撒尸体上的伤口。把他们的手巾浸在他神圣的鲜血中,还要乞得他的一根头发作为纪念,临终前,将在他们的遗言中提及它,作为传给后代的一项贵重遗产。

全体:遗嘱,遗嘱!我们希望听听恺撒的遗嘱。

安东尼:耐心点,善良的朋友们,我绝对不能宣读它;

你们不应该知道恺撒是多么爱你们;

你们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块,而是人;

既然是人,听到恺撒的遗嘱,

一定会燃起你们心中的烈焰;(他正希望能够如此)

一定将使你们疯狂;

你们最好不要知道,你们就是他的继承人;

因为如果你们知道了,啊!那会引起什么样的后果呢?”

公民丁:宣读遗嘱,我们要听,安东尼;

你要向我们宣读遗嘱,恺撒的遗嘱。

安东尼:请你们耐心一些,好吗?你们不能等一会吗?

是我一时失言将这事告诉了你们;

我怕因此对不起那些高贵的人士;

他们的短剑曾经刺入恺撒的身体,我真的很怕对不起他们。

公民丁:他们是叛徒,什么高贵人士!”

全体:遗嘱!遗嘱!”

公民乙:他们是恶徒、凶手,遗嘱!”

安东尼:你们一定要逼我宣读遗嘱吗?那么请大家环绕在恺撒尸体的周围,让我给你们看看立下这遗嘱的人。

我可以下来吗?你们准许我这样做吗?”

全体:下来。

公民乙:下来。

公民丙:大家让路给安东尼,最高贵的安东尼。

安东尼:不,请不要挨得我这么紧,站远一些。

全体:退后。让路。

安东尼:如果你们有眼泪,准备现在流出来吧。

你们全都认得这件斗篷;

我记得恺撒第一次披上它时,

那是一个夏夜,就在他的营帐里,就在他征服纳纳人的那一天;

瞧,凯歇斯的短剑从这里刺了进去;

瞧,嫉妒的恺斯卡割出了多大的裂口;

他所爱的勃鲁托斯就从这刺了一刀进去。

当他把那柄万恶的武器抽出之后,瞧恺撒的鲜血如何随之汩汩外流,好像急于涌到外面,想要弄清究竟是不是勃鲁托斯下的这样无情的毒手;因为你们都知道,勃鲁托斯是恺撒心目中的天使;神啊,请你们说说恺撒是多么的爱他!

这是最无情的一击。因为,当高贵的恺撒看到他行刺时,负心,比叛徒的手臂更有力地刺进了他的心;他那颗伟大的心迸裂了;斗篷蒙住了他的脸,就在庞贝雕像底下,鲜血直流,伟大的恺撒倒下了。啊!那是多么惊人的陨落,同胞们!

我,你们,我们全体都倒下了,而血腥的叛逆却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

哦,你们现在流泪了,我看见你们因为同情而落泪,这些都是珍贵的眼泪。

善良的人啊!你们只是看到恺撒衣服上的伤痕,就哭泣吗?

瞧这儿,这才是他自己,遭叛徒残害的恺撒。

公民甲:哦,悲惨的情景!”

公民乙:哦,不幸的一天!”

公民丙:哦,不幸的一天!

公民甲:哦,最血腥的惨剧!

公民乙:我们要复仇。

全体:报仇!动手!搜出他们!放火!杀!杀!不要让任何一个叛徒活命!”

安东尼:冷静,同胞们。

公民甲:大家安静!听高贵的安东尼有何话说。

公民乙:我们要听他说什么,我们要追随他,我们要和他一起死。

安东尼:好朋友,亲爱的朋友,不要让我煽动你们突然发起暴动的狂潮。

干这种事的人都是高贵人士。

唉,他们有什么私人怨恨,使他们干出这种事来,他们都是聪明而正直的,他们必然可以找到理由来答复你们。

朋友们,我不是要来偷取你们的心的;我不是跟勃鲁托斯一样能言善辩;但是,你们大家知道,虽然我只是一个老实、坦白的人,但我爱我的朋友;他们都十分清楚,所以才允许我公开为他说几句话。因为,我既不聪明,又不善言辞,又没有本事,我也不会用行动或言语来,激起人们的血性;我只是照直说出我想说的话;我把你们自己所知道的告诉你们;给你们看亲爱的恺撒的伤口,可怜、可悲的沉默之口。

请它们代我说话,但如果我是勃鲁托斯,而勃鲁托斯是安东尼,那么那个安东尼将激起你们的义愤,让恺撒的每一个伤口上都长出舌头,甚至感动罗马的石头发起反叛徒抗争。

全体:我们要暴动。

公民甲:我们要把勃鲁托斯的房子烧掉。

公民丙:那么,走吧!来,找出那些阴谋家。

安东尼:但是,听我说,同胞们,听我说。

全体:安静,嘿!听安东尼说。最尊贵的安东尼。

安东尼:唉,朋友们,你们并不知道你们要干什么。

凯撒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们这样爱他?

唉!你们并不知道;那么,我必须告诉你们:

你们已经忘记了我刚才提到的那份遗嘱。

安东尼现在准备打出他的王牌,他即将掀起高潮。注意他把他的暗示安排得多么巧妙,一步紧接一步,把最重要的声明则留在最后说出,这最后的声明就是他赖以行动的关键所在。在推销以及演讲中,许多人都急于达到这一点,他们企图“逼迫”他们的听众或客户结果反而失去了应有的效果。

全体:不错,遗嘱!我们且停下来,听听遗嘱的内容。

安东尼:这就是遗嘱,上面有恺撒的印章。

他给予每位罗马公民,给每一个人,75个德拉克马。

公民乙:最尊贵的恺撒!我们要为他的死复仇!”

公民丙:哦,尊贵的恺撒!”

安东尼:请耐心听我说完。

全体:安静!”

安东尼:还有,他遗留给你们他所有的步道,他私人的凉亭,以及新辟的果园,就在泰伯河的这一边;他把这些都遗留给你们大家,

让你们永远世袭;

供你们游憩之用。

这就是恺撒!还有什么人能比得上他?”

公民甲:没有,没有。来,走吧,走吧!”

我们要在神圣的地方把他的尸体火化,

然后用火把烧毁叛徒的房子。

把尸体抬起来。

公民乙:去点起火来。

公民丙:把椅子拽下来烧掉。

公民丁:把长凳子、窗户,任何东西都拽下来烧掉。

这就是勃鲁托斯的下场!

勃鲁托斯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他缺乏迷人的个性以及良好的判断力,不知道从罗马暴民的角度来陈述他的论辩,而马克?安东尼却正好相反。勃鲁托斯的整个态度很明显地表现出他自我感觉良好,他对自己的行为深感骄傲。在今天这个社会里,我们都曾经见过有些人在这方面很像勃鲁托斯。如果我们密切观察的话,就会注意到他们这一辈子无甚成就。

假设安东尼以一种“趾高气扬”的态度走上讲台,以这种方式说出他的开场白:

“现在让我来告诉你们这些罗马人有关于勃鲁托斯这个人的事情——他实际上是个凶手,而且……”他将无法继续下去,因为这群罗马暴民早就把他拽下来了。

马克?安东尼是位聪明的推销员,也是位洞悉人情世故的心理学家,所以他能够在陈词时表达出的根本不是他自己的想法,而是这些罗马暴民本身的意见。

莎士比亚显然是人类文明史中最高超的心理学家与剧作家。他的全部作品都是根据他对人性的高度认识写成的。在整篇演说中,你可以注意到他是如何借安东尼之口相当小心地采取了“你”的态度,以致这些罗马暴民都确信最后的决定是自行生成的。

不过,必须请大家注意这个事实:马克?安东尼诉诸了罗马暴民的利益,这本身是一种狡猾和不光明正大的行动。骗人者经常利用这种方法诉诸于受害者的贪婪与贪财心理来行骗。虽然安东尼表现出很大的自制力,能够在演讲之初采取对勃鲁托斯的不真实态度,同时很明显,他的整个吸引力完全基于他懂得利用奉承的手段来影响罗马暴民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