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清楚?好吧,她心里确实清楚!
南溪沉了口气,默默的挂掉了电话,卓远之的话,让她不觉的陷入沉思,不得不说,卓远之确确实实跟他的两个兄弟不同,先不说别的,就沉着,冷静这一点来说,他们两个就没有办法与之相比、
挂掉电话之后,南溪重新回到病房,这个时候夏天已经疲惫的睡下了,看着好友即使沉睡着也依旧紧皱的眉头,南溪叹了口气,帮她掖好被子之后,轻手轻脚的退出了房间,这个时候,她腕表上显示的时间是半夜一点整
回到宿舍,已是凌晨,南溪疲惫的张开双臂抻了个大大的懒腰、
“尼玛,这是不让人活啊!”
说着,她振臂一倒,狠狠的将自己摔进身后的沙发当中,或许是因为太过劳累了吧,她的头一沾到沙发上的靠垫,紧接着神智就被铺天盖地的睡意压的翻不过身来,于是,不一会儿,她便在这无边无际的沉寂当中熟睡了过去,那个时候,不远处的天际已经渐渐的亮起了象征破晓的鱼肚白……
南溪这一睡,直接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多,正开眼睛,她揉了揉有些胀得发痛的眉心,心头顿时涌上一阵恍如隔世般的惆怅!
明明几天前一切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弄出这么大个动静,南溪凝眉,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左手边的卧房,那是夏天之前住的房间……卧房的房门直冲着客厅,门没关,南溪在床尾的地方看见了之前夏天一直搂在怀里的弱智熊,她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上前去,将它抱在怀里蹭了蹭,这个时候,她的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有关夏天的一切……
==================================================
下午三点整,南溪再次出现在夏天的病房外,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还冒着热气的米粥,不自觉的扬起了嘴角,这个时候,面前的门突然被用力的拉开,南溪愣了一下,赶紧抬起头,原来是两个值班的小护士、
“……”
南溪礼貌的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抬脚越过她们向里面走去,刚走两步,手臂突然被人轻轻的拉住,南溪停下脚步,看着她们,眼底闪过一丝狐疑、
“有事吗?”
“您是夏天小姐的朋友吗?”
南溪想了一下,点头:“是的,请问……怎么了吗?”
“哦,是这样,夏天小姐已经不住在这里了……”
护士小姐一五一十的回答她,南溪心头咯噔一声,手里的米粥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面目全非,护士小姐吓了一跳,赶紧手忙脚乱的解释道:“不是……不是那个意思,您别误会!夏天小姐是转到别的病房去了,她没事……”
南溪:“……”
“小姐……你……”
“她住在哪一间……”
还没等护士小姐把话说完,南溪突然开口冷冷的打断了她,护士小姐身子一僵,吸了吸鼻子,表情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这个……我真的不清楚,我们两个只是负责来打扫的,您还是去前厅咨询台问问吧……”
“谢谢!”
南溪机械的转过身,眼底不觉的闪过一丝凶狠,换病房?看看……多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举动啊,如果不是心理有鬼,又何必急着藏起来呢!
南溪掏出手机,面无表情的拨出了夏天的号码,她本意是想通过这通电话好好的刺探一下猜想的虚实,然而……电话里却在响了三十秒左右传来了人工客服甜美的声音、
——您所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
南溪愤怒的摁断了电话,并将手机重新丢回到包包里,经过这之后,毋庸置疑,她的猜想是正确的,夏天,确确实实是心里有鬼,同样的,这件事情也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晚上五点整,战野一路小碎步跑进了自家宿舍的大门,这个时候,他的好友们度天涯和卓远之二人正呆坐在客厅里,皱着眉,似乎心里正在经历着不同寻常的折磨与挣扎。
战野咽了口唾沫,默默的走上前去,坐到他们的身边:“你们……怎么啦?”
“战野……”天涯动了动眼睛,无力的呼出一口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往外面跑?你不怕出门遭到恐怖袭击啊?”
战野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但是思绪却不自觉的飘回到了二十分钟之前,那个时候,他刚想躺下好好睡一觉,可是却接到了父亲战持的电话,在电话里,父亲约他在学校附近的跨江大桥见面,于是,他便在室友不知道的情况下走出了宿舍,并如约来到了约好的地点,到了之后,他环顾了一圈,似乎并没有看见父亲的身影,看到这里,他不禁嫌弃撇了撇嘴,开始无力的长吁短叹了起来、
“这个臭老头……约定的时间都到了,他怎么还不出现啊?”
“臭老头,臭老头……”
后脑突然传来一阵剧痛,战野大叫着转过身,下一秒,一个跟自己父亲年龄相仿的男人映入他的眼帘,战野愣了一下,开始本能的打量起来、
嗯……严肃的表情,略带沙哑的声线,外加上那套万年不变的工作装,他……是……
“臭老头!是你哦!”
战野几乎是嘶吼的叫唤出声音的,战持嫌弃的翻了个白眼,眼底尽是难以忽视的无可奈何、
“你的脸盲症真的是越来越严重了……你……”
“哎呀好啦……”
战野皱了皱眉,不让父亲继续说下去,战持停住,叹了口气,可是突然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父子二人仰头望天,后背同时传来一阵钝痛,尼玛,说真的,他们之间除了说公事之外,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共同语言、
沉默良久,战野吸了下鼻子,渐渐回过神来、
“臭老头,你干嘛约出来啦?”
“哦……对了!”
战持恍然大悟,这才想起今天约儿子见面的原因、
“是这样,最近你们三个在罗兰德发生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但这中间啊,有一些矛盾我必须提醒你们……”
“矛盾?”
战野眨巴了两下大眼睛,似乎有一些不解,战持点了点头,继续说下去、
“第一,从逻辑上来说就说不过去,你这家伙连别人的脸都记不住,怎么会跟人家有仇呢?”
“第二,如果你们想将她置于死地,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把她推下去,而且也不是致命的高度。”
“第三,这件事情闹的这么大,如果以杀人未遂来说也不为过,但是学校以被害人方面没有来警局报案,以我做警察十八年的嗅觉,这件事情并不单纯……”
一到三点,战持分析的头头是道,战野也听的津津有味,听到最后,战野激动的抓住父亲的胳膊,开始两眼放光的左摇右晃、
“太好了,臭老头……这件事情,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还我还有我朋友的清白……”
战持愣了一下,一把拍掉还在自己胳膊上作案的手,嫌弃的翻了个白眼:“关我屁事啊……”
“啊?”
“既然没有成案,警方就不能插手……”
“啊……臭老头,你也太无情了吧……”
战野低吼着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像是含了块儿生姜,战持冲着他摆了摆手,心中顿时涌上一阵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扭扭捏捏好不好?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你是我儿子吧……”
——你是我儿子吧?你是我儿子吧?!对,他是他的儿子,所以也绝对不会比他差!
战野猛的从回忆中回过神来,心里原本纠结着缠在一起的乱麻也适时的滤除了线头,他猛的支起身子,抬手,一把抓住两位好友手臂,那一刻,他眼底闪烁的尽是难以名状的兴奋、
“我们不能在坐以待毙了,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
远之,天涯默契的叫出声音,战野嚯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丧心病狂的抬手推了推鼻梁上不存在的眼镜、
“对……主动出击,我们再去医院找一次夏天,再跟她对峙一次……”
“可是我听说,夏天已经换了病房……”天涯从一旁插话进来,深深的呼出一口老气,继续说道:“而且啊……我还听说,她已经谢绝探望,我们根本找不到她啊,还怎么跟她对峙啊……”
战野愣住了,似乎大脑陷入了当机的状态。
卓远之在一旁挑了挑眉梢,突然诡异的扬起了嘴角、
“这件事情……能难得到我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