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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弗莱德和卡迪丽丝

从前,有个叫弗莱德的男人和一个叫卡迪丽丝的女人结了婚,他们过得幸福美满。一天,弗莱德说:

“卡迪丽丝!我上地里去。等我回来的时候,你做点东西搁在桌上,别让我受饿。我渴了,你再弄点清淡饮料,给我解渴。”

“好的,弗莱德!”卡迪丽丝回答说,“你去吧。我一定照你说的办!”

要到吃饭的时候,她从烟囱里拿出一根肉肠,放在平锅里,涂了黄油,放在火上。肉肠烧得吱吱响。这时卡迪丽丝站在一边,拿着锅把,心里却想着许多事。她想:

“烧肉肠的时候,我可以到地下室里去盛酒。”因此,她把锅放好,拿起有把的啤酒杯,到地下室里去盛啤酒。她看着啤酒往酒杯里淌着却在心里想:“哎呀,狗还没绑好。狗或许去吃锅里的肉肠呢。幸亏我想起来了!”这样说着,她急忙上来。却看到,尖嘴狗已经在叼着肉肠,并拖着它逃跑了。卡迪丽丝立即追了上去,追啊追,一直追到了大地里。然而,狗总是比她跑得快,又不肯扔下肉肠,在地里跳来跳去。

“没了就没了吧,没办法!”她说着就往回走,因为跑得太累了,她只能慢慢走,散散汗。这时候,啤酒还在不断地从桶里向外流着。她没关龙头嘛。大酒杯已满了。啤酒就淌到地下室里去,最后全淌光了。她在楼梯上就看见了这糟糕的景象。

“太糟糕了!”她喊了起来。“怎么才能不让弗莱德发现呢?”她想了一会儿,记起前些时候秋收,有一袋好面粉放在顶楼上,要是把面粉洒在啤酒上会很好。她说:“还真是,适当的时候积攒点什么东西,以后,困难的时候就有用了!”她上了顶楼,把面粉袋子拿下来,扔到啤酒上,正好碰到了那盛满啤酒的大酒杯上,一下子就把它给碰翻了。弗莱德的啤酒,洒在了地下室里。她说:

“这就好了。桶里的啤酒洒在这儿,杯里的啤酒也该洒在这儿。”

她把面粉全都洒在地下室里,干完后,她非常得意地说:

“哎呀,这儿也这么干净、利落了!”中午,弗莱德回来了,他说:“哎,亲爱的,你准备给我吃什么呀?”

“糟透了,弗莱德!”她回答说,“我去给你盛啤酒的时候,狗叼走了锅里的肉肠。而当我去追狗的时候,啤酒却淌光了。然后我拿面粉去弄干啤酒,又把大酒杯碰翻了。不过,别担心,地下室已经全弄干净了。”

弗莱德说:“卡迪丽丝呀,你不该让狗把肉肠叼走,也不该让啤酒从桶里都淌光,也不该把好面粉全倒了。”“是嘛!弗莱德,可我不知道啊,你该事先告诉我!”丈夫心想:

“我的妻子就这样。我得更加小心。”他以前积攒了一些银币。他把这些银币换成了金子并对卡迪丽丝说:

“你瞧,这是小黄扣子。我把它们放在小罐儿里,埋在牛棚里母牛的饲槽下面。不过,你可千万不要动。你要是动了,你可就要倒霉了!”

“是!亲爱的,我一定碰都不碰!”弗莱德出去了。有些卖盆和罐子的瓷器商来到村子里,问卡迪丽丝想买点什么,她说:“哎呀,掌柜的,我没钱呀。不过,你如果要小黄扣子的话,我就买点儿。”“小黄扣子,应该可以。你给我看看吧!”“那你就到牛棚里的母牛饲槽下面挖吧。你一挖就会找到小黄扣子的。我丈夫不让我到那附近去。”

这些坏蛋进牛棚去挖,找到的全是金子。之后,他们拿上金子就逃跑了。那些盆盆罐罐都留在屋子里。卡迪丽丝觉得,这些东西没有用,厨房里也不缺。她把那些盆盆罐罐拿过来,一个一个地把底打掉,当成装饰并把它们挂在房子周围篱笆墙的桩子上。弗莱德回来后,一看这些装饰,说:

“卡迪丽丝啊,你怎么搞成这样啦?”“这是我买的。弗莱德,我用饲槽下边的小黄扣子买的。我可没到饲槽那去。都是商人们自己挖出来的。”“天呀!你,你都干了些什么呀!那不是小黄扣子,是金子。那可是咱们的全部积蓄。你太不应该了!”“是的,可我也不知道啊!你要是事先告诉我就好了!”她答道。卡迪丽丝站在那里,想了想说:

“哎,亲爱的,咱们去追那些贼去,好把那些金子弄回来。”

“好吧,咱们走!”弗莱德说,“试试看吧。不过你得带上点奶油和奶酪,预备路上吃。”

“嗯,亲爱的,我会带的。”他们走出家门。弗莱德腿脚敏捷,卡迪丽丝只好跟在后边。她心想:“落在后边也好,等往回走的时候,我就走在他前面了。”他们走到一座山前。路的两边留下了深深的车轮印。

“哎呀,你瞧!”卡迪丽丝说道,“怎么能把这可怜的地面弄成这样,把皮都给扒掉了,压得太不像话了,恐怕它一辈子也不能恢复原样了。”

她太怜悯这地皮了,因此就把奶油拿出来,左一下右一下地涂在了车轮印上,为的是免得车通过时压坏了地皮。就当她大发慈悲地弯腰涂抹奶油的时候,有一块奶酪从口袋里掉了出来,滚到了山下。

卡迪丽丝说:“我已经上山了,不能下去,那就再扔下一块奶酪,好把掉下去的那块奶酪接回来!”因此,她拿出一块奶酪,扔下山去。第二块奶酪掉下去没回来她又扔出第三块,心想:“奶酪也许在等它们的好伙伴呢。它不愿意独自走吧!”

第三块奶酪也没回来。她说:“这是怎么了?谁知道!大概是第三块奶酪没有找着路,迷失了?我再让第四块奶酪去把它们都招呼回来吧!”

但是,第四块奶酪和第三块奶酪一样,也是一去不回。这时,她生气了,把第五块、第六块奶酪都扔了下去。她再也没有什么可扔的了,只好罢休。

她站在那里等了一阵儿,那些奶酪还是不回来,她说:

“咳!这些奶酪呀,你们难道去见死神去了吗?我等你们多久了。你们难道以为我还会等你们吗?我得先走了。你们啊,在后边追我吧。你们比我年轻,腿脚灵便。”

她往前走,找到了弗莱德。他想吃东西,正站在那儿等着她。

“喂,把你带的东西给我吃点吧。”她把干面包递给他。“奶油和奶酪呢?”丈夫问她。

“哎呀,亲爱的,”卡迪丽丝说,“奶油啊,让我涂到车轮印上了。奶酪嘛,马上就会到了。有一块奶酪逃跑了,我已让那些奶酪去招呼它了!”

弗莱德说:“你不该这么做。你怎么能把奶油涂在道上、把奶酪扔到山下去呢!”

“是呀!亲爱的,你该事先告诉我别那么做!”他们两人只好一起吃干面包了。弗莱德说:“亲爱的!你出来时,把门关好了吗?”

“没关好!亲爱的,你事先告诉我就好了。”

“那你就回家吧,先把门关好。然后,咱们再往前走。我在这里等你,你再带点吃的来吧!”卡迪丽丝往家里走去。她心里想:“弗莱德想吃点别的东西,奶油和奶酪他是别想吃了。那我就给他包一些梨干去。喝的东西嘛,我给他拿一瓶醋去!”

之后,她关上了上面的门。可是,她却把下面的门摘下来,扛在肩上。她想,这门关好了,很保险,这样,家里也就安全了。她在路上,很慢很慢地走着。她心里想:

“这下子,弗莱德可以慢慢地休息了!”赶到弗莱德身边时,她说:“哎,亲爱的,我把大门扛来了。这样你就能自己关门了。”

“哎呀,我真没想到!”他说,“我的妻子怎么这样聪明!你把下面的门摘下来,那不就谁都能进去了吗?上边的门关上了顶什么用!现在再回去,也来不及了。你既然把门扛到这里来了,那就继续往前边扛吧!”

“我把门扛好了。弗莱德,可是,我拿梨干儿和醋瓶子太沉了。我把梨干儿和醋瓶子挂在门上,让门背它们走吧!”

就这样,他们两人走进大森林里,去找那些坏蛋。可是,怎么也没找着。天慢慢地黑了。他们两个人就爬到树上去,想在那儿过夜。他们刚刚在树上坐下,就来了一伙儿人,正是偷走他们金子,他们到处找也没找着的那伙儿坏人。他们刚好坐在弗莱德和卡迪丽丝坐的树底下,点起篝火,准备分赃。弗莱德从树后下去,捡了些石块又爬上树。他想用这些石块打死他们。可是他没有打中。那伙儿坏蛋喊:“天快亮了,松果被风刮下来了。”门一直还在卡迪丽丝的肩上,压得太沉了。她想,这是梨干压的。因此,她说:“弗莱德,压得我受不了,把梨干儿全扔下去吧!”“不行啊!亲爱的,现在可别扔。你要是扔,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了!”弗莱德回答说。“哎呀,亲爱的,我没办法了,把我肩膀压得太难受了!”

“那么,你就扔了吧,胡来!”这样,梨干儿从树枝间滚落下去。底下的坏蛋们说:“鸟儿拉屎了!”过了不一会儿,门还是压得挺沉,卡迪丽丝就说:“哎呀,弗莱德,我得把醋倒掉了!”

“不行啊!亲爱的,你可不能倒了呀。你一倒了,他们就会知道咱们在这里了!”

“哎呀,亲爱的,那我可没办法了,把我的肩膀压得太难受了!”

“那么,你就倒掉吧,胡来!”这样,她把醋也倒了下去,而且,正好泼在那伙人的身上。他们说:“露水掉下来了!”后来,卡迪丽丝想:

“压得这么沉,大概是因为门吧!”因此,她说:“亲爱的,我一定要把门扔下去了!”

“不行啊,亲爱的,现在可不行啊。你一扔,他们就会发现我们在这里了!”

“哎呀,亲爱的,我可没办法了,压得我太难受了!”“不行!卡迪丽丝,你把门牢牢实实地抓住!”“哎呀,弗莱德,你叫我把门扔下去吧!”“那你就扔吧!畜牲!”弗莱德生气了,他回答说。因此,门稀里哗啦地响着很大声音落了下去。下边的那些坏人们喊叫起来:“魔鬼从树上下来了!”坏人们吓得什么东西也没拿,就跑了。第二天早晨,弗莱德他们从树上下来,把丢的金子全找到了。然后,他们就回家了。

他们到了家里,弗莱德说:“卡迪丽丝啊,这回你该给我好好地干活了。”“嗯,弗莱德,我一定好好地干。我到地里收庄稼去!”

她到了地里自言自语地说:“收割以前,我是先吃饭呢还是先睡觉呢?嗯,还是先吃饭吧!”因此,她就吃起饭来。吃完饭,她想睡觉。在干活的时候,她半睡半醒地把围裙、裙子、衬衣全都划破了。她睡了很久很久才醒来。她看自己光着一半身子,就对自己说:“这难道是我吗?不是吧?哎呀,这可不是我呀!”这时已经是半夜了。卡迪丽丝跑回村子,敲着自家的窗户喊:“弗莱德!”

“怎么啦?”“告诉我,卡迪丽丝在家吗?”

“哎!哎!”弗莱德回答说,“她大概已经躺下睡着了!”

“对呀!那么,我一定在家了!”说着,她就跑开了。她在外边遇见了一些小偷。她走到他们的身边说:“我来帮你们偷东西吧!”那伙人很高兴,以为她熟悉这儿的情况。她走到别人家的房前大声喊:“你们大家有什么东西吗?我们要来偷了!”他们心想:

“这下可糟糕了!”他们想赶走卡迪丽丝,便对她说:

“村子前面,有一块牧师的芜菁菜地。你去那儿,把芜菁拔一些来。”

她到菜地里拔芜菁去了。可是,她很懒,总也直不起身来。恰巧,有一个男人路过这里,看见她,就站在那儿想:这个拔芜菁的大概是魔鬼吧。因此,他跑到村子里的牧师那里去说:

“牧师,你菜地里有个魔鬼在拔芜菁呢!”“那可不得了!”牧师回答说,“我脚坏了,也没法子出去驱赶魔鬼呀!”“那么,我来背你去吧!”那男人说。因此,他把牧师背去了。到地里一看,卡迪丽丝正站在那里伸腰呢。“哎呀!是魔鬼!”

牧师大声叫起来。他们两个急急忙忙地逃跑了。牧师害怕极了。别看他脚坏了,可跑得比背过他的那个腿脚结实的男人快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