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代言情木讷相公别捉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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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拐弯抹角

等她嘀嘀咕咕的说完,他依然就这么俯头凝视着她。

那专注深沉的样子,让上一刻还兴奋得瑟的云镜,转眼又小心肝扑嗵扑嗵乱跳起来。

“说完了?”

待她说完,他好看的唇角微微一勾,便有种说不出的俊美惑人。

云镜呼吸莫名一滞,看着那张冷起来像冰、笑起来能化人的迷人俊脸,心底突然生出异样之感。

“嗯嗯。”被他看得难受,云镜终于眼神一偏,身体故意扭来扭去地挣扎起来,“哎呀,你好重,我快被你压死了。”

李铭刚跨进房门便恰恰听到里面传来这么一句,当即心下一愣,跨出去的步子便这么不进不出地卡在门边。

萧煌目光微动,抬袖凌空地向后一拂,屋里正与青蛇酣斗得势均力敌的黑米便顿被一道无声气流击中;踉跄后退的当口,耳听一道轻喝响起,那条正趁势而袭的青蛇便倏然折身往床边飞了过去。

云镜吓得尖声大叫,身上的男人已闪电般起身,大手半空里一伸,那条青色的小蛇便准确无误地钻进他的袖中。

“嗷――”黑米听到叫声咆哮着嘲床边的人影怒吼一声,而后身形一跃,便再度调整方向也照着床边快速扑去。

“铭哥儿,你还在那儿等什么?”僵在门口的李铭但听屋里一声吩咐,忙“哎”了一声,身体已一阵风般,刹那间席卷至了黑米身后。

云镜心下又是一惊。

顾不得再害怕那人袖中的小蛇,她一把掀开被子便推开他往床下跳。

然后她脚未着地便被萧煌拦腰抱起,吓得她再度一声尖叫,直叫得萧煌拧起眉直偏开头去。

黑米的怒吼声越发急剧,云镜虽看不清那个唤铭哥儿的人到底是谁,却从那人灵敏矫健的身手中看出,黑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你要去哪儿?”耳边响起萧煌那冷得摄人的声音,云镜气鼓鼓地用力捶打挣扎,却等同打在石头上,疼的是她自己的手。

眼见黑米被铭哥儿一拳打跌下去又快速跃起,她不禁又急又怒地大叫:“喂喂,你不就是嫌他碍眼吗?那我现在就带他走还不成吗?”

“不成!”

岂知那人想也不想,便一口回绝。

气得云镜真想张口咬他,却又听他幽幽冒了一句:“把鞋子穿上,我就放你过去。”

靠,就这么点破事也不早说!

云镜心咒一声,二话不说,连连点头。

一经得脱,她便不顾危险地冲到黑米身边,当身一护,大声道:“住手!不许你再伤害我的黑米。”

“呜呜!”身后的少年低呜一声,却仍是身体一窜,上前将云镜反挡在身后。

“黑米,别去!”

云镜一把从后面抱住黑米,使足了劲才免强将他按制住。

却未等松一口气,那个身手快得如幽灵的男人不知何时又站至了自己跟前。

“把他放开!”萧煌冷冷看着云镜,之前还不辩喜怒的面上分明露出一片嫌恶。

“凭什么听你的?”云镜也怒。

这萧家的都这么没有善心的吗?

才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动不动便喊打喊杀,根本没一个把他当人看。

尤其这个冰渣子男人,养了条毒蛇心也变得跟蛇一样毒,把人活生生咬死这种事到他嘴里轻松跟吹泡泡一样简单。

阿呸,他当人命如草芥么?

告诉他,今天这孩子她还非要救不可,有本事直接连她也一起打死明天抬着她尸体上云府回门去!

李铭摸摸鼻子,默默取了火折子将房中的红烛点上,终于使得幽暗的新房重新亮堂起来。

站在二爷身后瞧着那头发披散却模样秀丽的纤弱女子,他没想到她不仅胆子大,力气竟然也挺大。

方才那一拳自己差点就打到她身上去了,结果她却不管不顾地直直站在那里,吓得险些收力不及折了手。

这会儿她又这般理直气壮地跟二爷对峙,若非李铭也已听说过二夫人的傻名,到会佩服这个女子的非人胆色。

不过照这样子看来,娘方才说的到真没错。

这个二夫人人虽傻,心地却很善良。

只是说也奇怪,那一直软硬不吃的野性“狼孩”竟真肯乖乖听她的话;明明周身躁怒难平,却因着她的制止,再未使蛮力挣脱她。

“因为我是你相公。”萧煌凉凉地睨了云镜一眼,语气里尽是理所当然,“是这个屋子的主人。”

李铭暗暗乍舌。

跟了二爷这么久,这还是头一回见二爷这么好脾气地跟一个女人解释。

而且,还是对一个傻子解释。

可云镜显然对这个解释不满意,听后眼一瞪,眉一挑,撇着唇道:“相公又怎么样?爹爹说了,不管谁欺负了笑笑,只要告诉他知道,他都会帮笑笑讨回公道!哼,你要是敢欺负笑笑,笑笑现在就告诉爹爹去!”

切,做人相公威吓自己娘子还以为了不起吗?

她就不信他萧煌敢在回门前日让自己出个啥意外。

就算她不过一个傻子,那云天傲也绝不会容着外人将自己随意践踏了,怎么也得让萧家付出点代价。

作势领了黑米要往外走,身后却悄无动静。

云镜本以为那家伙即便自己不出面,好歹也让那个叫铭哥儿的拦自己一把。

可谁想她眼看就要跨出门槛,那人却丝毫反应也无,仅冷冷“嗤”了一声,淡然“关切”她天黑路滑、小心跌倒。

这下云镜可真犯急了。

尼玛这人要不要这么没心没肺啊?她一个弱女子大晚上的连盏灯笼都没有,身上还仅着单薄中衣,这样出去不消等回到云府也早就冻死了。

他就不怕她真的犯傻出门被冻死在冰雪地里,到时候气恼了云天傲直接断了他财资、绑了他关进牢去?

喵了个咪的,真是个超级大混蛋!他做得出这等冷血无情、丧尽天良、令人发指的事,她云镜可还不会真的傻得跟自己过不去。

于是她在跨越门槛的时候,故意身子一歪,“不小心” 到了脚步――“哎哟!”

身旁用狼的姿态靠四肢行走的黑米闻声飞快地立起上身抬臂一托,已瞬间帮云镜稳住了身形。

可是云镜依然“哎哟”连呼,还突然抱起一只脚边往回跳边痛苦抱怨:“好痛好痛,哎哟我的脚趾头好像断了,喔喔喔,不行了,疼死了疼死了……都怪那该死的破门!黑米快帮我把那门给拆了,让它下回还敢不敢挡了我的路!”

少年黑米不通人话,虽隐隐听懂云镜似在跟他说话,却一头雾水地只傻傻跟在她后面往回走。

经过那个之前擒捉回自己的青衫男子身边时,他不忘戒备地抬头盯其一眼,却未见其有任何再出手伤他的动机。

此刻那人目光正静静落在走在他身前的女子身上,隐隐上扬的唇角若有若无地勾出一道弧度,竟连他不满地低吼也丝毫不予理会。

到是那人袖中的青蛇闻声“哧溜”一下钻了出来,在他正准备发动攻击的时候,但见那人不着痕迹地抬指轻轻一弹袖边,那青蛇便心有不满地吐吐蛇信重又缩回了袖里。

“呜呜,好疼,真的好疼……我走不了路了,我不走了!”另一边,压根未察觉这些细微状况的云镜正趿着脚一跳一跳着跳回到床边,不顾其他人有所反应,已一头爬床再度缩着身子钻回了被窝。

满足地轻呼一声,她感叹还是被子里暖和呀。

她才不会大冷天里真往外面跑呢,除非她脑袋被驴踢了,才会傻是自找罪受!

萧煌好心情地看着那个装疼卖傻的小女子乖乖又折回到床畔,终于肯定了她的傻,当真只是装出来的,“怎么,你不回去跟你爹告状了?”

云镜蒙着半张脸谨慎地看他一步步靠近,生怕跟前的黑米再突然扑上去又生风波,忙钻出一只手紧紧拉住半卧在踏板上的黑米,一边傻呼呼地装失忆:“告什么状?告谁的状?哎哟,我的脚可疼可疼,我要赶紧睡觉了……嗯嗯,一定是笑笑没有好好睡觉的原因,脚疼才会找上笑笑,只要睡醒了,脚也就不疼了。”

李铭终于忍不住失笑出声。

这个二夫人还真是傻得可爱,前前后后一会儿一个样子,直叫人看得目瞪口呆,真拿她没办法。

怪不得二爷方才见她要走的时候无动于衷,换了别人,怎么也该命自己将她制住,以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原来,二爷是料定了他们这位二夫人定不会走出这个屋子。

好笑地摇了摇头,他见那个趴踞在二夫人床下的“狼孩”少年一副戒备着不让人靠近的模样,不觉有些犯了难,“二爷,这头小兽要怎么处理?”

萧煌不言,只默默看床中女子一眼,见她傻傻的模样分明刹那间悄悄屏住了呼吸,忽闪透亮的目中难以掩饰地流露一抹担忧来。

不知为何,看她这般模样他便心情大好,几乎连一日下来的疲惫都因此而减轻了不少。

故作沉吟地看了那个“狼孩”一眼,他瞥见床内的女子正在竖耳倾听,不觉眸子轻眯,随意轻摆衣袖,道:“直接打杀了吧,留着也是浪费粮食!”

“啊!?”

李铭怔住,有些反应不过来。

床中的女子却“啊”一声直直跳起,惊得床踏的黑米都身子一抖,紧跟着只觉身体一暖,便再度被身后的女子紧紧拥臂搂住。

“谁敢打他,我咬死他!”

云镜气得小脸通红,当真一副要咬人的模样,恶狠狠地盯着那张口便要随便将人打杀的冷血混蛋,恨得牙痒痒。

尼玛他活着浪费才是粮食,他全家都浪费粮食!

见过没人性的却没见过这么没人性的!

不过一个可怜的孩子,估计除了自己今晚那一顿,他们顿饱饭都从没好好给黑米吃过,竟还有脸说他浪费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