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互打闹的时候仿佛时间过得特别快,我们回到宿舍时天已经亮了。
同一楼学生看到我们回来纷纷将我们围住想要打听打听消息,如果不是麻子摆出一脸再围过来老子捅死你的表情,大概我们能不能回到宿舍还是个问题。
“啊,这是我第一次被人围住呢,感觉就像大明星一样。”飞飞说,麻子哼了一声“得了吧,还大明星呢,大明星身边围着的几乎全是妹子,我们呢,一堆公的!”
“嗯,大明星周围一堆妹子围着...看来水哥每天享受着大明星待遇啊”我推了推眼镜说道。我们都将目光放在水哥身上,水哥无奈的笑了笑“能讨论正事吗?”
水哥把自己的行李箱提了出来,打开密码锁后,露出的那些玩意吓人我们一跳。
“水哥!这是啥!?”大黄指着摆的整整齐齐的五挞黄纸问道。水哥说“看不出来吗,画符的黄纸。”“那这是啥?”“蜥蜴的尾巴”他们指着箱子里的东西一个个问着,直到最后一件物品——金香玉。水哥把它拿在手上轻轻颠了颠,市面上的金香玉大都质地透明,色泽古朴醇厚,质地温和而细腻。然而水哥手中的这一小块却是通体黝黑,光滑无比。
“这啥?鹅卵石?”麻子问“什么鹅卵石?这叫木化石金香玉。宝贵得很。”我说。不过我觉得有些奇怪,记得上一次这金香玉还泛着代表灵气的金光,而如今,却是丝毫没有了...“还是你有点眼光。”水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这东西不光是珍宝,更是避邪圣物。不过嘛,经过师傅的几次使用,现在已经没有灵力了,若非如此,我们根本不用怕那只恶鬼。”
我们从不知道水哥还有一个师傅,正想发问,便见水哥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七时七,看来是时候出门了。”我们互望一眼,纷纷从对方眼中发现疑惑之色,问水哥要干些什么。
“趁着天色还亮,逃课,开天眼。”
————————————————————————————————
我所就读的大学,在绝大多数的家长眼中是个烂学校,可对于我们这般血气方刚的青年来说,这种疏于防范保安就跟木头人一样的学校是最好不过的了。
当水哥叼着烟杆带领着我们大摇大摆走出校门时,守在门口的保安也只是瞥了我们一眼高冷的说了句注意安全。
正对着学校一条黑色柏油路,虽然长,却是十分窄小。因为是白天道路两旁的路灯已经关上。水哥走得很慢,小轿车从他的身边飞驰而过,扬起的风吹动着他的发梢。他口中含着的烟杆冒出一个个烟圈,透着淡淡黄晕的阳光洒在这个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的男人身上,就像一幅画。
走了不过百里,街道旁出现了两栋居民楼,居民楼间有个极小的空隙,成年的男人侧着身子刚好可以通过。我们随着水哥进入其中,数百步后空隙变大,一堵高墙拦在了我们的身前.“水哥....这...”水哥敲了敲烟杆,道“再等等。”几分钟后,阳光变得炽热。太阳的位置移动,那堵高墙的影子也开始变长变大,直到影子把我们所有人都包裹起来,我们眼前一花,身体微微摇晃两下,许久方才感觉稍稍适应。
眼前的一切已经完全变了模样....我们就像是闯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一个....由透明材质组成的地方...一扇门竖立在我们的眼前,那只是单纯的一扇门,没有任何依托。门为木制,上面雕刻着一只野兽,它瞪大着双瞳,头上生着一角,脑袋后仰,身形如同虎豹,尾首似金龙一般,看上去十分威严与可怖,只是肩膀上如同q版一般画风的小翅膀,却生生为这种威严平添了一份亲近可爱。
一种淡淡的清香从门上传出,使人内心忍不住稍稍平静下来。桃木....与....貔貅?象征着辟邪的金光刺得我的双眼一阵不舒适.....水哥推开门,门内,却如同脱离了次元一般是另外一个景象。
“欢迎光临。”一个女声从里面传出。
——————————————————————————————
我爸是个古玩爱好者,小的时候他常常带着我在古董店里转悠,没钱,不买,只看。
店里淡黄色的灯光配上安放在玻璃窗里的精致物件,似乎有着一碰就碎的梦幻感。我爸问我“有意思吧?”我没有回答他。
古物是历史的沉淀,被化学合成的现代物质盖住,只留下一块躯壳罢了.....
风,刮起。没人知道这风从何而来,它轻柔的拂过,带着一丝凉意.....挂在前方的玉制风铃发出脆响,丁玲一声,就仿佛有道无形的波纹扩散开来绕着房梁回荡不止。前台由不知多少年的桃木而做,上面放置着一个烛台,烛台里的香烛只剩下不到一寸,白烟徐徐上升,阵阵幽香顺着白烟而过,渐渐消磨于空气中....
一只猫趴在烛台的旁边,卷曲着身子,尾巴耷拉在身上,看上去很是惬意,它的耳朵不时的抖动...
一只普通的猫,呆在这样的地方,反而显得不那么普通了...
水哥带着我们走了进去,他神色随意,像是走进了一家普通的古董店.....
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可以用普通来形容,但这家店....一定不适合....
地上是千年的古木,一旁是刻着小篆的巨鼎......任何拿到外界都是无价之宝的古物被随意摆放着,仿佛只是三岁小孩玩的弹珠....
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加奢侈的地方....
而这么一个地方,它的主人却是一名女子....一名倾城的女子...
乌黑如泉的长发滑动于雪白的指甲,一络络的盘成发鬓。白钗簪起,配上红花的玉雕,一点点珠帘落下,于耳鬓处不住摇曳,唇红齿白,笑颜如花....大红的襦群绣着淡紫的花纹...丈来许长的烟罗紫轻绡挽在臂上.....
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朱翠香.....
所谓天仙,不过如此.....
“呵,原来是你这小鬼头,老娘还以为有新客人呢。”仙人开口,如珠环佩鸣。“还带了一堆招惹了污煞之气的小屁孩儿,你还嫌我不够麻烦吗?”
她不大友好的语气将一群青春期上头的单身狗唤醒。水哥无奈摇头,抱手微拱“我本无意再次招惹清老板,实在是这次招惹了麻烦,劳烦清老板出手。”
“出手?我不是你死去的师傅,抓鬼之类,我可不擅长。”
“这不必清老板上心,我跟随师傅已有些年头,还是学了些捉鬼的本事。此次前来只是希望您能帮我朋友开天眼,顺便买一些制符的东西”清老板轻哼一声“可还记得我这儿的规矩?”水哥从包里拿出一黑石般的物品递给她,正是那块金香玉。我们见此皆是一惊,麻子更是忍不住出口吼道“水哥你这是干啥玩意?”
清老板面上也露出一丝讶异之色“这可是你那死鬼师父留给你的东西,你居然舍得?”
水哥说“它早已没了灵气,况且区区死物能换到我和朋友们的性命,这笔交易还是很赚的。”清老板将接过晚香玉随意的放在一个木盒上,她的目光透过水哥落到我们脸上,声音中透着讥讽“你和那老头子还真是相差甚远.....呵....罢了罢了,你们九个小鬼头跟我来吧。”说着起身走向一面挂着两米来高的画壁前,抬脚,整个人便消失不见。我们睁大眼睛纷纷望向水哥,见他点头,这才学着清老板的模样排队进入。
我是在最后一个进去的,踏入画壁的瞬间,觉得自己仿佛滞于空中,脚下没有实体的不安定感使心跳加速了不少。忽听一句坐着,猛地感觉一股大力拉扯住自己,回过神来,竟然已经坐在了座位上。
“hi!”大黄二兮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我转过头,被吓一跳,只见身旁坐着九人,无一例外的头上扎着慢慢的长针,密密麻麻,看的我这个并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也觉得不舒服。
“像刺猬吧。”大黄笑嘻嘻的。“你也一样。”
我精神一震,嘴角抽搐两下,虽然看不见,但也可以想象了。只是头顶没有丝毫痛意,反而酥酥麻麻很是舒服。“这针什么时候插上的?”我问大黄,大黄正欲开口,一个女声便替他回答“在你不知道的时候。”
清老板走向我,手里拿着个装着水的透明罐子。“闭眼。”她说,我连忙照做。清老板嘴上念念有词,什么地居天、空居天,禅定天,说了一大堆我听不懂的,最后方才说出一句天眼开。“睁眼!”清老板道,我匆匆把眼睛睁开,两滴液体被甩上瞳孔,只觉得一个轻微的刺痛。眼前一片模糊,稍许之后周围一切变得清明。
额......什么变化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