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为何,手上的动作却依然没有停止。就仿佛他超脱了我的意识,拥有独立的生命一般,握着血云笔轻轻地向上一提。
符胆上的圆硬生生被画成隔得奇怪的形状,看上去就上是个被耗子啃了的大饼。这本应该是错的,但奇怪的是,并没有一阵轻鸣告诉我画符失败。于是我只能继续往下画。
风声,开始变得尖锐,从身后传出,刮的背部生疼....或许那并不是风,而是引力,从黑色的洞口处变得越来越大的引力。
我感觉起笔有些艰难了,这次却并非因为精神力的问题,而是因为那股引力影响着我握着血云笔的手。
就像是你在画画,但有人在一旁不停的捣乱,抓住你的画笔向上拉扯...你能画好吗?自然是不能的。
虽然不知道符胆那处为何没有失败,但我并不相信自己永远都有这样的运气,于是只能小心再小心的对待这最后一步——叉符腳。
将身体压得更低,握笔的手也向下移动。
那洞口越大,吸力便越大,而带走的东西,便会越多。这样就使黑洞变大的速度愈发快速,而我们的处境,则变得更加危险。仿佛要将肉体撕碎的强大吸力从窗户口处传出,阿黎只能牢牢地抓住墙壁,以此让自己不会被抛出窗外。曲秋许抓住他的哥哥,他的脚底冒出一道淡绿光华,而他的身体,更是透明了。胡柒呢?他生前显然是个会耍小聪明的人。现在一边哀嚎着“哎呀呀,我只是只普通的鬼啦啦啦。”一边蜷缩成圆球状躲在燕南天的身后,露出的那张不算难看的脸,表情却是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我开始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整个人仿佛要飘起来,手下更是无从着力。
眼见着笔尖离地面越来越远,我的眼底浮现出一丝绝望之色....是我....害了他们。
“天。”忽然,耳边传出了女子的声音,是那个在幻觉中被称作雷的女人。她叫着,天。
我告诉自己我并不是齐天,我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来自小城市的小人物。但,不可避免的,一道黑暗,还是笼罩住了我。我,闭上了眼睛。
——————————
齐天看着手中的笔,那是他在13岁时一个老乞丐送给他的,老乞丐说你印堂发黑,脸上....却有帝王之相。竟是天煞孤星,绝世强者。他本是不信,可自从周围的一个个亲近之人都死去了,他开始不得不相信起来。
血云笔,好久不见。他低下头,眼底透出一丝怀念。越来越巨大的力道撕扯着他的皮肤,他的筋肉,他的骨干。他却毫不在意的笑着,像一个傻子....或者说,像一个疯子。
区区撕裂虚空间的黑洞,于他而言,又有什么恐怖?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先前所画的东西。很熟悉,却又一点点改动,而且,还差了最后一步的叉符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