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篷里的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婷婷一个人来找我也就算了,后面还跟着俩大老爷们是怎么回事。我一下子就清醒了,问道:“外面又出事了?”
婷婷小声道:“我们提前出发了,赶紧起床。你动静小点,可不能让别人发现。”
我点点头,麻利地起床。胖子的待遇更是绝了,被那两个彪形大汉叫醒,还在人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一丝不挂地穿衣服,一点人权都不讲。不过拿到其中一个大汉递过来的枪之后,胖子立刻喜笑颜开,脸上的皱纹都能开出一朵菊花来了。
我们偷偷避开外面的守卫,来到营地的边缘,那里停着两只救生筏,其中一只已经坐满了人。我们上了另外一只,那两个大汉就负责划船。在船上,我们互相简单认识了一下,那两个大汉一个叫沙河,一个叫刘猛,以前是教自由搏击的,后来行业不景气还干过一段时间安保,觉得不挣钱,还买不起房,就转行干了这个。另外一条船上,则坐着两个专门研究香巴拉的专家,以及另外四个队员。
船向前划了一段,我才后知后觉地想起那库玛利他们怎么办。婷婷说她已经在营地留下了信息和两套单人装备,那库玛利应该可以找到。我又问营地里的那些人该怎么办,婷婷说听天由命吧。等到了香巴拉第一层,她就会让沙河开枪示警,营地里的人应该会引起注意。留下来的设备虽然不多,但勉强点也够用,是去是留,就看他们的选择了,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
婷婷的语气很淡,听她这么说总有种生死有命富贵在天的感觉。胖子挠了挠肚皮问道:“这里还不是香巴拉的第一层?”
婷婷道:“准确的说,这里是香巴拉第一层的外围。我们的营地,是安置在过去古象雄人建立的祭台上的。祭台和第一层的中心,有一座浮桥。但是现在地下水位偏高,浮桥沉在水下,我们过去只能划船。”
因为需要隐藏踪迹,我们都没有开灯。黑暗中,只能看到前方有一个深红色的小点,那是之前三叔让人留下来给我们指引方向的。
救生筏突然晃了一下,胖子抓住上面的安全绳,道:“大妹子,你这船行不行啊,一会儿可别全掉水里。胖爷我是没事,耐泡,可这武器弹药不行啊。”
婷婷道:“估计是水下的龙鱼从我们船边经过,没关系,这属于正常现象。”
胖子道:“可是我裤衩连着里面的**都湿了,这也算是正常现象?”
婷婷在黑暗中一顿,过了一会儿,一道不算刺眼的白光就亮了起来。她转过身,举着那个粉色的充电宝道:“这位大哥,麻烦你把屁股挪一下。”
这救生艇本来就小,胖子又重,整个人像是陷进去似的。我就坐在胖子旁边,看他身体向上一撑,屁股底下就是一滩水,穿的裤子也有一片颜色特别深,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尿了呢。我往那儿一摸,好像这船下面还真有个小口子,正在往外冒水。
我道:“你们谁那儿有透明胶没有,我觉得黏一黏应该问题不大。”
婷婷听了就打了我一下,“你傻啊,谁到这儿会带透明胶?”她脸红了一下,道:“我身上倒是有两片卫生巾,你要不要?”
有这神器,那肯定要啊。我把卫生巾贴在破洞上,再让胖子往上面一坐,也就完事了。中途又有龙鱼撞了几下救生筏,婷婷让我们尽量往酥油花附近划,说这酥油花里掺了药,龙鱼都避开不吃,相对而言也比较安全。胖子听了哼哼唧唧的,问婷婷怎么不早说,省得他还要出借自己的屁股,说不准那龙鱼就不爱皮划艇了,想在他屁股上留个标记。
十分钟之后,我们到达了内围的附近。那里是一段有些残破的阶梯,上面长着许多青苔,还有一些细小的蕨类植物。阶梯上面就是一座雕工非常精美但图案却有些可怖的乌头门。门柱之上,除了那些无法言说的神秘花纹,还有九个神态各异的人头,组成三层三面,静静地注视着不同的方向。最上层的人头,像是骷髅外面又蒙了一层人皮,眼窝内陷,下颌骨大开,展露着既疯癫又可怕的笑容。
我以前看过一个外国的恐怖片,记不清是什么名字了,只记得是个变态小丑,藏在下水道里拖人生吃。这骷髅头,大概就和那个片子一个意思,都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胖子上了岸就开始脱裤子绞水,婷婷则带人将那个光源回收回来,好拖延一些时间。我去看了那个光源,也不知道是谁那么天才,随便从哪个旮瘩角拆下个会发光的零部件就绑阶梯上了,这灰色的材质,瞧着和张雪城给我的那个石戒有点像。
我们沿阶而上,走了几分钟,上面又是一道乌头门。我们总共穿过三道门,才到达香巴拉第一层的中心。其中一个专家说,这门应该还有三道,不过现在水位上涨,东西都藏在水下,不过这也省的我们爬楼梯了。我问他为什么门总共是六道,不是九道,他就和我扯周易,说香巴拉总共九层,如果迎门是九,那就是什么九九归一,不太吉利。但如果是六,那就是一阴一阳,正好天地相生。后面他又给我弄出什么白骨精、狐狸精,竟然开始和我说起聊斋来了。
我看他就是瞎几把扯淡,也没什么靠谱点的依据,就不耐再听。他还说个没完了,还准备和我称兄道弟,让我到时候请他喝酒。说起来,这专家的名字也很好笑,叫黄棣。看他年纪不小,和我爸差不多大,也不知道他这名字在那年代是怎么躲过批斗的。当然,也有可能,这就是个艺名,搞搞噱头罢了。
香巴拉第一层的中心,就是一个高台。这高台上的空间也非常开阔,我们手上那个收回的光源,还不足以照亮全部,只能看到脚下铺的一块块白玉石板。莫名的,我就觉得这地方有点眼熟,像是来过。
沙河把背在后面的枪扯到前面,像是要开干了。我还没做好准备呢,突然得就是一声枪声。我吓了一跳,说这人怎么这么毛躁,也不提前打个招呼,却听沙河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还没开枪!”